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怎麽不去死?
如果是以前,誰敢在霍若楠麵前蹬鼻子上臉,那一定是嫌棄命太長,可如今,霍若楠為了江以沫的事,不得不有求於人。
他強逼著自己壓下怒氣,禮貌的說:“是我,找木恩醫生有事。”
女助理這才看清男人這張臉,俊逸非凡,和之前的陸泉涸比起來,兩人不相上下,尤其這人對護士也謙和有禮,在她心裏好感度蹭蹭蹭上漲。
助理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朝他眨眨眼,又問了一次:“你是來找木恩醫生的?”
霍若楠點頭。
助理有點兒興奮,又有點羞澀,“那你跟我進來吧。”,想著什麽時候問私下裏問他要聯係方式。
這家診所很特別,這是霍若楠的第一感受。
其他醫院裏都是難聞的消毒水味道,可偏偏這裏,別具一格,那些消毒水味仿佛被什麽其他的木質清香所掩蓋,如果江以沫之前一直住在這裏的話,也未嚐不可。
木恩醫生是一位女性,她皮膚很白,偏病態,不知道是不是常年不見光的緣故,她渾身都帶著神秘的氣息。
木恩正站在窗外欣賞池外蓮花,覺察到門口動靜,她轉過身來,狐疑視線在霍若楠身上上下打量,最後開口問助理, “剛剛就是他在門口大喊大叫?”
助理點點頭,霍若楠猜到這醫生就是木恩,有著股超然物外的處之泰然。
霍若楠態度很好,“對不起醫生,實在不好意思來打擾您休息,我太擔心以沫了,不知道她到底怎麽樣?”
“以沫,江以沫?”木恩反問。
霍若楠重重點頭。
木恩看一眼助理,使了個眼神讓她出去。
助理倒是很識趣,出去的時候不忘輕輕帶上房門,在木恩身邊待久了,早已經養成習慣,雖然在對待陌生人時,脾氣是差了點。
木恩看一眼門,把視線重新挪到霍若楠身上,指著一旁的椅子,示意坐下來談。
霍若楠大概是太擔心,根本靜不下來,木恩看出他心裏不平靜,開口解釋:“這種事急不得,她身子還是老樣子,等合適的骨髓配型。”
老樣子?到底從什麽時候就已經開始。
“就沒別的辦法了嗎?”霍若楠痛心的問。
木恩擰了擰眉,這種話她不知回答了多少遍,尤其還是針對於同一個病人,脾氣再好的人也點耐不住,隻說了一句,“你去問陸泉涸,他什麽都知道。”
“陸泉涸?”霍若楠詫異,“跟他有什麽關係?”
木恩聽見這話就是一聲冷笑,“你跟江以沫什麽關係?連這個都不知道!”
應該有什麽關係?霍若楠一臉懵逼狀態。
見他這樣估計霍若楠真不知道,木恩耐著性子解釋,“江以沫之前有白血病,陸泉涸照顧了她五年,把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你問我他們什麽關係?”
“你說江以沫之前有白血病?”霍若楠難以相信。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跑這裏來幹什麽?”木恩有點嫌棄,原先看著這人態度不錯,以為是真正關心江以沫的人,沒想到假仁假義,根本什麽都不知情。
“我……”霍若楠突然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他還想再問什麽的時候,木恩直接回了一句,“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如果真的擔心以沫,就去找和江以沫匹配的骨髓。”
霍若楠無奈,被氣頭上的木恩醫生趕出門外。
他拍了拍門,沒木恩的允許沒人給他開門。
最後是木恩自己都看不下去,打了個電話給陸泉涸,告訴他江以沫舊病複發,現在她診所裏掛水。
陸泉涸聽到這個消息時心裏別提多震驚,也對,這麽多天都不見江以沫消息,電話也打不通,發消息也不回,他一度以為江以沫恨死他了,所以怎麽都不肯原諒他。
如今再得知她消息,霍若楠拿起桌上車鑰匙直奔車庫,剛出門口時差點兒撞上陸知曉,他給她道歉,心疼蹲下來看著她,檢查她的安全,“對不起知曉,沒撞到哪裏吧?”
陸知曉搖了搖腦袋,大方的說,“完全沒問題,泉涸爸爸跑這麽急是要去哪裏嗎?”
陸泉涸語氣有點激動,“有你媽媽的消息了,在木恩的私人診所裏。”
“真的?”陸知曉同樣欣喜,扯住陸泉涸手興奮的說,“泉涸爸爸也帶我去,我好想媽媽的,我給她道歉,之前是知曉態度不好。”
“嗯嗯!”陸泉涸揉了揉她腦袋,把人從地上抱了起來,陸知曉乖乖的坐在他臂彎裏,場麵異常和諧。
如果隻是陸泉涸一人的話,他一定會飆很快,但考慮到知曉還在後座,他放慢了速度,整個人也冷靜不少。
“泉涸爸爸你可以再開快一點。”陸知曉體貼的說,“知曉也很想快點見到媽媽。”
陸泉涸抬頭朝後視鏡裏寵溺一笑,“那知曉坐穩了啊。”
說是提速,陸泉涸並沒有真正快多少,整個進程還是以陸知曉為主,果然,陸知曉就是他的鎮靜劑不是嗎?
陸泉涸是抱著陸知曉下車的,給木恩打電話說他到了。
可他怎麽都沒想到,竟然會在門口遇上霍若楠,兩情敵見麵分外眼紅,各自的憤怒和不安仿佛找到了發泄的出口。
陸泉涸把陸知曉放下來,讓她先進去找江以沫,至於他……
冷眼看霍若楠,估摸著陸知曉聽不見他們接下來的打鬥聲,才算真正動了手。
陸泉涸上前,一手扯住霍若楠左手臂,拉住他身子往後就是用力一拳。
若是平時,霍若楠完全可以躲過,可木恩剛剛說的那些話實在讓人震驚,尤其是知道江以沫六年前得了白血病,而眼前這個男人竟然守了她五年。
和陸泉涸比起來,他究竟都做了些什麽?
在江以沫最困難的時候,他看不起她,罵她世俗,在她事業剛起步的時候,他讓人封了她所有資源,斷了她後路,在她最脆弱的時候,他竟然還強迫她,讓她心如死灰,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他於她都是最難的記憶,最是難堪,也不願記起。
“霍若楠你個人渣!!!”陸泉涸雙手擰起他衣領,反手又是一拳,“如果不是你,以沫怎麽可能出現排異反應!!”
“你知不知道最該死的人是你!你平時沒事給她注射肌肉鬆弛劑幹什麽!??你他媽知不知道肌肉鬆弛劑和抗生素有抗性!?!”陸泉涸瘋狂發泄自己的憤怒,霍若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當陸泉涸說他是殺人凶手的時候,他震驚的問,“你說什麽!?”
霍若楠絕不會想到自己當初為了留江以沫下的狠手,竟然給她造成了致命性的傷害。
陸泉涸一字一句的說:“我說就是你!是你害的以沫舊病複發,要是以沫真死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霍若楠瞬間失了魂,不知該說什麽好,誰能想到他竟然是最後的始作俑者。
別說江以沫,就連他自己都不願原諒他自己。
“你說話啊!?嗯?不是愛江以沫?不是費盡全力搞垮陸家也要得到江以沫?連自己親弟弟的未婚妻都要搶!”陸泉涸每說一句話打他一次,他聲嘶力竭的喊,“老子陪在她身邊五年都不舍得讓她皺眉,你算個什麽東西,竟然給她打肌肉鬆弛劑!!”
霍若楠被問蒙了,狠起來連自己都打。
他一拳砸在自己臉上,這些年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知道以沫六年前為什麽跟你分手嗎?”陸泉涸氣急敗壞的朝他大吼,“因為你這種自私自利的人,她怕連累你,怕你傷心,所以找我扮演了一出好戲逼你分手!!”
“現在滿意了?老子花了多大手段才找到匹配的骨髓卻被你破壞了,你算個什麽東西!”
“你怎麽不去死?!!”陸泉涸最後一腳直接踢在了霍若楠肚子上,霍若楠舊傷加上新傷,猛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