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因為我……喜歡你
陳輝被打的口吐鮮血,奄奄一息,這群人才肯罷休離開。
陳輝跌跌撞撞想要撐身子起來,可他實在傷的太嚴重,又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模樣狼狽至極。
陳曼掙紮著想解開身上的繩子,以及那惱人的堵著嘴巴的紙團,心裏不斷謾罵那些喪盡天良的人,隔得這麽遠,她好想衝過去扶起陳輝,卻又無可奈何。
陳輝反反複複嚐試了好幾次,他現在確定,他的另外一隻腿應該也被打斷了,這樣苟延殘喘,還有什麽活著的希望?
他猛的咳嗽起來,在地上翻滾,衣服上裹著沾著泥土的,鮮血的複雜顏色,他甚至覺得,這輩子再也起不來了。
腦袋一偏,意識也跟著昏沉。
陳曼這時終於嚐到絕望的滋味,以及那些害怕引火燒身的冷漠的鄰居,如果還在當鋪後院的話,這些困難根本不複存在。
她不該走的,陳輝也不該,她太任性了。
就在她以為絕望即將降臨時, 這時另外一群人突然從後麵圍了過來,他們衝上來扶起陳輝,另一些人進了屋,替陳曼解開繩子。
陳曼認出最前麵的那個深色衣服的人,是霍若楠!
那一刻她甚至以為自己眼花了,但那的的確確就是他,一舉一動貌離神合。
“霍若楠!”她朝那個熟悉的身影大喊。
對方先是愣了一下,轉過頭來就看見陳曼那雙充滿期待神色的大眼睛,在那一瞬間,他意識到了什麽,心裏感慨霍若楠真是豔福不淺,是不是該慶幸他這張和霍若楠一模一樣的臉?
他作出一個重要的決定,在陳曼期盼的眼神下慢慢走近。
陳曼卻突然朝他撲過來,腦袋埋在男人炙熱胸懷裏,哭哭啼啼的說:“若楠你終於來了,我哥……我哥他……”
男人親撫她柔軟發絲,溫聲安慰她:“沒事的,沒事,我會保護你們。”
陳曼瞪大眼睛震驚的看向他,不敢置信不可思議,這還是記憶中那個高冷矜貴的霍先生嗎?
她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依舊是那張帥氣十足棱角分明的俊臉,他的一舉一動優雅動人,除了不愛她,一切完美的不像話。
可現在的這個男人,說他會保護他們,這一切…是錯覺嗎?
陳曼本就崇拜霍若楠,又那裏受得了他保護欲十足的這句話,轉頭望向門外時,陳輝正被其他人扶著進來,陳輝已經奄奄一息暈了過去,陳曼立即朝他撲過去。
“哥你在怎麽樣了?你醒醒啊?”陳曼不斷搖晃陳輝身子,眼裏神色複雜,擔憂,自責……
“哥我錯了,我不該任性的,我們回去找辻風好不好?讓他給你指派醫生來照顧你,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能有事。”
陳輝動也沒動,仿佛沒了直覺。
周嘉樹聽見“辻風”這兩個字眼時,身軀明顯一陣,明明已經從那裏逃出來,腦子下意識的還是會害怕。
他如何都忘不了地下室裏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每個都可以稱之為噩夢。
重新拉回他思緒的,還是陳曼的聲音,“若楠,你是來抓我們回去的是不是?你給辻風求求情,隻要他願意救我哥,我願意給江以沫捐獻骨髓!”
“小曼你先別著急,你哥一定不會有事的。”周嘉樹安慰她,對她的情況了然於胸。
“不,若楠你帶我們回去,你不是想要我自願捐獻骨髓嗎?我要見江以沫,我可以捐獻,隻要他答應救我哥。”
周嘉樹眼裏複雜,誰能想到,他不是真正的霍若楠,也並不真的擔心江以沫,更加不需要她的骨髓。
但他還是溫聲安慰她:“小曼你先別激動,我先讓人把你哥送到醫院裏。”
大概是霍若楠的麵孔和相似的嗓音,讓陳曼格外安心,她終於冷靜下來,和她眼中的霍若楠進了屋,至於霍若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她過於激動甚至沒來得及細想。
接下來的日子陳輝在醫院裏安心養傷,陳曼覺得詫異,霍若楠不急著回去?也不急著要骨髓?
“幹嘛那樣盯著我?”周嘉樹笑的很溫柔。
眉眼依舊相似,陳曼還記得當初被霍若楠那個溫和笑容勾走三魂七魄的場景,她麵頰上蒙上一層淺淡的粉紅,溫溫柔柔的說:“隻是詫異,你之前不是很擔心江以沫?她現在沒事了?”
江以沫……那個讓他氣惱的女人,明明前一刻把他當做霍若楠時還小女人般溫溫柔柔,可一但揭穿真麵目後的那種絕情,讓人感歎她仿佛隻對“霍若楠”這個名字有執念。
周嘉樹反問:“你很希望我去陪她?”
陳曼眼裏錯愕驚喜,所有複雜情緒交織在一起,臉上甚至還有那麽點苦澀和心酸,“難道你願意留下來陪我?”
周嘉樹突然嚴肅起來,“如果你不希望我留下來那我現在就走。”他身子半起,真有一副要離開的趨勢。
陳曼哪裏舍得他走,急急忙忙抓住他衣袖,“別……”
“我不是希望你走,我隻是害怕希望又落空。”她用右手去掐左手手臂皮膚,感受到了真真實實的痛覺,“若楠……”她委屈的看著他。
周嘉樹俯下來認真的凝視她,一字一句的說:“如果你想我留下來,我就一直留下來陪你,猜到我為什麽知道你回去了嗎?”
陳曼搖搖頭。
周嘉樹說:“因為我……喜歡你。”
陳曼腦子“轟隆”一聲響,空白一片,隻有“霍若楠”那句“我喜歡你”一直來回飄蕩。
見她不信,男人幹脆俯下來,在陳曼瞪大眼睛的同時,親吻她的紅唇。
陳曼臉頰漸漸發燙,她甚至忘記了問霍若楠為什麽突然這樣,她不都答應了他願意捐獻骨髓給江以沫?
莫非,他真的愛上她了?
此後的幾天,陳曼和“霍若楠”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墜入愛河,這種速度之快,快到陳曼心裏不安,問“霍若楠”:“江小姐現在還好嗎?我想為她捐獻骨髓。”
之所以這麽急切,大概是來自於內心的不安,是她“搶”了別人的男友,雖然明知江以沫沒有她的骨髓就會死,但她畢竟沒死。
“以沫她……”周嘉樹欲言又止,其實他怎麽知道江以沫現狀,但他不說話時,場麵就格外嚴肅,陳曼自然而然的以為江以沫情況很不好,於是她說:“若楠,帶我去吧,既然我已經和你在一起了,江小姐也挺可憐的。”
周嘉樹表麵點頭,卻在心裏嗤笑:現在知道她可憐?果然,人這種生物,都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