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裙子被你自己撕爛了
霍若楠重新回到房間後,江以沫已經熟睡了過去,雖然有點乘人之危,但希望江以沫能擁有一個好的睡眠,他親自為她脫下了之前的高定紗裙,又為她換上了睡裙。
動作可謂是輕柔至極,期間江以沫翻了個身,霍若楠怕把她吵醒了,兩手撐在她腦側,一直僵持著之前的姿勢沒敢動。
隻是他沒想到,這一翻身不要緊,江以沫身體好像把之前的紗裙壓身下了,大抵是覺得羽毛擾的她很不舒服,她就這麽一扯。
“嘩啦”一聲,裙子竟然被她自己扯爛了。
霍若楠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以為江以沫肯定會醒,醒了之後再看見一個男人趴在她身上,說不定憤怒之下還會撓傷他的臉。
但她並沒醒,不幸中的萬幸。
她好像做夢了,大抵在夢裏也有這樣的場景,她喃喃自語:“不就是破了個洞嘛,縫縫補補不就好了!”
憑她說出來的話,霍若楠大抵也能猜到這是過往的舊場景,是他們共同的回憶。
他完了彎唇,俯身在她額前烙下一吻,這個吻仿佛帶他穿梭進了江以沫的夢裏。
七年前和霍若楠的甜蜜戀愛時光,大一時的迎新晚會才藝表演,她領一曲古典舞,卻不曾想到在晚會當晚,裙子竟然破了洞,時間緊急,就在他們以為江以沫沒了服裝上不了台的時候,江以沫在那個洞周圍比劃了一下,用她靈動的手指挽了幾下,那個洞變成了一朵漂亮的中國結,更加出彩。
舞是完美結束了,但一個借服裝的工作人員說:“裙子是江以沫弄爛的,她必須得賠償。”
江以沫何其無辜,苦於抓不到凶手,也就有了後來她氣惱的說話聲:不就是破了個洞嘛,縫縫補補不就好了!
“你說的輕巧,你來縫縫補補?”
“.……”
幾人爭執不休時霍若楠趕到,這麽護女友的人在看到這些人有意為難江以沫時,他二話不說問他們需要賠償多少錢,那時的一條禮物裙子也就幾百塊,但因為霍若楠“並不富有”,江以沫可心疼壞了。
“你不該這麽容易就亂花錢。”江以沫話裏是這麽說,心裏卻是甜蜜蜜的。
“為你都值得。”霍若楠深情的凝視她,“我願意為你去奮鬥。”
那時的江以沫以為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她腦袋枕在霍若楠肩膀上,整個人開心的冒粉紅色泡泡。
霍若楠再回過神時,看睡夢中女孩同樣一臉幸福,再低頭看一眼腕表,快淩晨了,他得加快動作。
霍若楠幫江以沫換好衣服,再為她卸了妝簡單洗漱之後,靜靜的退出了房間。
他本想睡在她身側,又怕女人醒來說他趁人之危以後心裏對他設防,出於紳士風度他還是退出了房間。
說來也奇怪,霍若楠走後,仿佛那籠罩著江以沫的聖潔光芒也突然消失,後半夜她睡得極其不安穩,被噩夢連環籠罩,反反複複折騰。
霍若楠走了,夢裏再相見時他變得陌生無比。
場景突然變成一片火海,江以沫在那場火海裏看見了霍若楠的影子,他一步步朝她走近,雙手突然掐住她脖子的同時笑的猙獰。
江以沫在夢中掙紮,那種窒息感油然而生。
“不要若楠,我是以沫啊!”她痛苦的嗚咽一聲,瀕臨死亡邊緣時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才發現一切都是夢。
她額頭上布滿層層細汗,茫茫四顧,抬眼看外麵,窗簾把房間包裹的嚴實,屋內依舊漆黑,像是怕驚擾了她好夢似的,但江以沫並沒有好夢,而是被噩夢嚇醒,醒來之後看牆上掛鍾,原來已經九點了。
她麻溜的掀開被子,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了睡裙,又是誰為她換的?她有點慌張錯愕,之前的高定裙呢?那是借的啊,得還回去!
之前還沒來得及細看,這到底是哪裏?她記得昨晚外麵下了好大的一場雨,還有驚雷,她害怕的鑽進了某個男人的懷裏。
然後……然後醒來就到這裏了。
從床上起來環視一圈,屋內的裝飾給她一種這是霍若楠房間的錯覺,說不定不是錯覺。
她掀開落地窗簾往外望,突然襲來的太陽強光刺的人眼睛疼,她不適應的轉過頭去,捋順所有思緒後才敢確定,這是霍若楠房間沒錯。
她得問清楚裙子去哪兒了,這高定裙可不是三百塊能解決的事,起碼要三百萬,她得趕緊提著禮服回酒店。
可她又不能這麽直接出去,霍若楠應該是一早就為她準備好了,她枕邊還整齊的放著一套新的天藍色A字衣裙。
顧不了三七二十一了,形象還是要的,她很快就換上,衣裙很合她身,仿佛為她定身定做。
白色腰帶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腰際線,裙子到膝蓋位置,露出修長迷人的小腿,隨意搭配的LV平底鞋慵懶又不失優雅,宛若城堡中的公主。
她下去時霍若楠正好在用午餐,聽見下樓梯的動靜,霍若楠座位正對樓梯口,他儒雅的放下手中刀叉,抬眼向她打招呼,分明被她的美所震驚。
雖然一開始想象她穿上這套會很好看,但眼前的這種動態美是腦補如何都比擬不了的,天藍色很襯她皮膚,微卷長發披在她肩後,美的不可方物。宛如六月含苞待放的芙蓉,清純氣質渾然天成。
霍若楠笑的溫文爾雅,“你醒了,昨晚睡得怎麽樣?”
江以沫加快步伐走到他身邊,眼裏是詫異的神色,“昨晚.……”
“昨晚我見你困了,不忍打擾你,便抱著你去了主臥,如果有什麽做的冒犯的地方,實在是抱歉。”
他都這麽說了,江以沫反倒有點不好意思,生硬的吐出幾個字,“沒事,是我給霍總添麻煩了。”
“我的榮幸。”霍若楠始終一副紳士態度,又讓管家把江以沫的那份午餐端上來。
兩個人仿佛極有默契,決口不提身上這套衣裙,以及昨晚換衣服的事,提了霍若楠也能完美的找借口掩飾過去,不問更好。
管家已經為江以沫挪開了霍若楠對麵座位的椅子,邀請她坐下來,江以沫沒找到裙子,哪有心思吃飯,隻開口問他:“不知霍總有沒有看見我之前穿的裙子,那是租來的,得還回去。”
霍若楠慢悠悠抬眼,炙熱視線從她身上掃到下,一件普普通通的高定而已,她竟然如此在乎。
如果她願意打開他的主臥,裏麵有一間特意為她設計的衣帽間,裏麵收藏了各季節各品牌的高定裙。
所有人都以為霍若楠出現了幻覺,以為他瘋了,為一個死了的人做這麽多,不知道的人以為他有收集女裝的怪癖,然霍若楠懶得理會,也一直不敢相信江以沫死了,就算真的死了,也永遠活在他的腦海裏心尖兒上。
他每天茶不思飯不想,在一片灰燼中尋找江以沫的影子,在法國建了個類似於江城的城市,為她買鉑金帝宮,為她買一切女性喜歡的東西,為她成立現在的HJ集團,為她把一切裝潢的與江城無異,仿佛在等她回來。
也不知道他如何度過那段足以稱之為黑暗的歲月,他甚至不像他。
如果江以沫真的回不來,他抱了想為她報仇的心思,從殺死周嘉樹開始,任何江以沫的仇人,任何阻攔他們在一起的人,他都會一一替她報仇,現在不過是個開始。
對,他要為江以沫報仇,仿佛也為自己找到了繼續活下去的理由,在經曆了江以沫死的消息後他愈發心狠手辣,本就極有商業頭腦的他,僅僅九個月再次以法國為根據地建立起HJ強國。
蒼天有眼,幸運之至,九個月後他再次遇見她。
“怎麽不說話?”江以沫臉上表情突然難看起來,“你該不會丟了吧,那裙子可是價值三百萬,是我特意為了頒獎晚會穿的。”
“這倒沒有。”霍若楠慢條斯理的說。
江以沫眼裏重新燃起了希望,接著再聽見男人說出真相時,她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霍若楠說:“我昨晚給你換衣服的時候,裙子被你撕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