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開戰
直覺告訴秋天,這件事恐怕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霸哥,自始至終都好像包裹在一層迷霧中,秋天看不懂霸哥,也猜不出霸哥在想些什麽。
猴子哥說過,霸哥和三號獄區的狗熊有仇,所以兩人相約在十月二號決鬥,贏的人贏得了一切,輸的人輸掉了一切,霸哥為了贏才找到了秋天,這一切仿佛都順理成章。
可秋天越來越覺著這件事並不像是他想的那般簡單,因為這幾天,霸哥在考察秋天的時候秋天也在暗暗觀察著霸哥。
秋天發現霸哥這個人並不像猴子哥他們傳的那樣是個心狠手辣,做事不擇手段的獄霸,在霸哥的身上秋天發現了這個人的智慧和義氣。
霸哥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也不是一個好勇鬥狠的人,以霸哥的智商,那種決鬥拚勝負的蠢事他應該是不會做的,可霸哥偏偏做了,而且態度十分堅決。
霸哥身上似乎有一個謎團,一個秋天並不知道的謎團,或許秋天將來有機會揭開這個謎團,也或許秋天這輩子都不可能揭開霸哥的老底了。
“明天,和你對戰的人是喪狗,喪狗是狗熊手下的頭號戰將,行伍出身,一身蠻力如牛,再加上他在部隊上練出了一身的本領,十分厲害。”
“嗯。”秋天點點頭,豎著耳朵聽著。
霸哥停頓了片刻,說道:“喪狗出手狠辣,一出手必見血,等待你的,將是一場苦戰。”
“哦。”
霸哥見秋天沉著臉也不說話也不知道秋天在思考著些什麽,他沉思了一會兒,突然歎了口氣說道:“明天,你要出全力,可以用我前幾日教給你的十六式軍體拳,但是你記住了,不許鬧出人命來,太陽穴,心口,眼窩,下陰,能不打就不打,我和狗熊隻是私人恩怨,我不想鬧出人命來,你懂嗎?”
秋天沉默了片刻,心裏突然又生出一些疑問。
按理說,狗熊是霸哥的敵人,喪狗是狗熊的頭號戰將,也是霸哥的心腹大敵人,對付敵人哪能手下留情?
霸哥絕對不是一個心軟的人,為何他會在秋天臨近出站之前囑咐秋天要注意不要打死喪狗呢?難道真像霸哥自己說的那樣怕鬧出人命來嗎?可霸哥不是一個殺人犯嗎?他一個殺人犯怕鬧出人命來?
這就像是關公怕耍大刀,梅蘭芳怕唱戲一樣,都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
可秋天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個能說服他自己的借口來,或許霸哥真的怕鬧出人命來?
秋天怎麽想也想不通,他現在問霸哥,霸哥也肯定不會說,秋天想了想,反正她都要和喪狗打一架的,至於霸哥和喪狗,以及狗熊之間到底有什麽仇怨,有什麽貓膩,都不關秋天半毛錢關係。
秋天需要做的,就是明天天黑的時候把喪狗打趴下,然後他就再與此事無關了,他繼續過他的小日子,誰都不想招惹,什麽事都想摻和。
“行了,該說的我也都說了,你回去準備準備吧。”霸哥囑咐完秋天,轉身大步離開了,他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了黑夜中。
“呼呼呼……”
台風來了,秋風呼嘯,風絲兒直往秋天的領子裏鑽,秋天打了個哆嗦,抱緊了膀子,轉身慢慢離去。
按照慣例,十月一號這天是匯報工作,十月二號才是正式的節目演出環節,而在十月二號節目演出之前,秋天還要進行一次苦戰。
第二天搬完,夜幕剛剛拉上來,一陣陣的冰冷的秋風如刀一幫割在秋天的臉頰上,今天沒有下雨,可空氣卻是濕漉漉的,秋天出了監獄,腳踩在沾著水的地麵上,一步一步的走向操場那昏暗的一角。
按照霸哥和狗熊的約定,他們雙方要在操場東北角的那處雜草叢中進行最後的決鬥。
霸哥這邊出戰的人是秋天,而狗熊那邊出站的人則是喪狗。
秋天早早的到了,他到的時候,隻看到了霸哥黑塔他們,狗熊他們還未來,秋天走上前去,衝著霸哥微微一點頭,然後抱著胳膊站在霸哥身前,一言不發。
他們在等狗熊,和喪狗的到來。
秋天從未見過狗熊,也沒見過喪狗,並不知道他們二人的相貌,也不清楚喪狗的戰鬥力,對一個人戰鬥力最直觀的評價就是能親眼見一見這個人,秋天在等,等喪狗出現。
狗熊和喪狗沒讓秋天他們等的太久,約莫二十分鍾左右,雜草叢的另一側隱約走來一團黑影。
黑影越來越近,他們的身影麵貌也是越來越清晰,秋天半眯著眼睛注視過去,第一眼就看到了走在人群最前方的兩個男人。
帶頭的兩個男人,前後隻相差半步,走在前的是狗熊,走在後的是喪狗。
狗熊此人,人如其名,身板寬厚的像堵山,一米八的個頭約莫有二百五十斤,走起路來好像大地都在顫抖,他天生的肥頭大耳,被肥肉擠住的小眼鏡時不時的瞥過來露出一兩道精光。
秋天的目光從狗熊身上緩緩的劃過然後放在了狗熊背後的喪狗身上,與狗熊的大塊頭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喪狗這人很瘦也很矮,一米六幾不到一米七的個頭,但渾身上下透著精煉之氣,他站在那兒冷冷的看過來,目光如刀,刺的人心頭直發慌。
眼睛是人的窗戶,一個人的性格氣質往往能通過人的眼睛觀察出來,喪狗目光如炬,眼神往往凝成一點冷冷的觀察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個善茬。
正所謂善者不來,來者不善,秋天早就做好了今天要打一場硬仗的準備,喪狗在觀察他的時候,他也在觀察著喪狗。
“你來的挺早啊,是不是等不及來送死了?”狗熊嘴角一扯,露出一抹半陰不陽的笑容。
霸哥冷冷一笑道:“我是來看你怎麽死。”
兩人雖還未正麵交鋒,可兩人話語中的火藥味已然十足。
狗熊昂著脖子,眼角向下輕瞥了一眼霸哥身後的黑塔和鱉三,不屑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你手下那兩個廢物也不是喪狗的對手,識相點你直接認輸就算了,省的等會兒丟人。”
“你!”
黑塔和鱉三氣的臉色發紫,握著拳頭怒氣衝衝的就要衝上去跟狗熊拚命,霸哥伸出手攔住了黑塔和鱉三,然後轉頭衝著目中無人的狗熊說道:“今日我另有人和喪狗玩玩,希望你可不要輸的太慘。”
“哦?”狗熊輕咦了一聲,這才把目光放在了霸哥身邊的秋天身上,稍微一愣,“這小子是哪個?好麵生,你是要派他出戰。”
秋天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向前踏出一步,冷眼盯著狗熊和喪狗,道:“是我,你們誰要跟我打?來吧。”
“哈哈哈,好膽色,是個爺們兒!”狗熊哈哈一笑,笑容突然又戛然而止變成了冷笑,他大手一揮喝了一聲,“喪狗,陪那小子好好玩玩,記住了,給我往死裏打。”
喪狗沒有說一個字,他的動作表明了他的想法,隻見那喪狗甩了甩手腕,搖晃著脖子,手腕與脖子裏的骨頭由於震動而發出清脆的響聲,這種響聲在淒冷烏黑的夜色裏,倒別有一番情調。
秋天沒有那種花裏胡哨的做法,他所有的注意力都盯在緩步走來的喪狗身上,秋天目光炯炯,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喪狗的眼睛。
“小子,放心,我不會打死你的。”喪狗開口了,聲音很低很低,緊接著他舔了舔猩紅的嘴唇,殘忍的笑道:“我會打殘你,把你的骨頭一點,一點的拆下來,然後碾碎,碾成粉末。”
“我等著。”
秋天淡淡的說完,終於攥緊了雙拳橫在胸口。
一旦握緊拳頭,秋天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他渾身上下氣勢一震,陣陣殺伐之氣透骨而出,似乎空氣中的氣溫都下降了些許。
秋天和喪狗兩人相隔五米,雖未開戰,但兩人的氣勢都是一樣的鋒芒畢露。
狗熊遠遠的站在後麵,他稍微有些驚訝的看了秋天一眼,也沒想到霸哥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找到一個能打的來,狗熊不經意的看了霸哥一眼,眼神中似有詢問之意。
霸哥遠隔著空氣,對著狗熊稍稍一搖頭,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他們倆的眼神交流在外人看來,放佛是兩個人在怒視著對方,相互壓著對方的氣勢。
誰都沒有看到,霸哥和狗熊那對視在一起的目光中隱約又火花在摩擦,那道火花不是仇恨,而是興奮,以及淡淡的惆悵。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該戰的總是要戰的。
喪狗大喝一聲,率先出手,他一擊掃堂腿先發製人,秋天人隨勢動,在喪狗的掃堂腿還未打到他之時,秋天急速後退,三步之後秋天立住身影,拳頭擰了個圈一拳轟向喪狗。
“來得好!”喪狗見秋天的拳頭快如閃電,不驚反喜,他收起腿上的功夫,舉著拳頭迎了上去。
秋天見喪狗不知死活,竟主動要與他硬碰硬,嘴角不由的浮現出一抹冷笑,硬碰硬?他秋天從來沒有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