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死神回來了
夜色漸深,天海市的夜晚,卻並不平靜。
墨香雪回了家,胸口裏像揣著一個小兔子,砰砰砰直跳。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燒的通紅。
秋天出了小區大門,騎上他的小電車,搖搖晃晃不緊不慢的奔向紫薇集團。
還有幾個人,一臉的汗水。
七哥,還有他的幾個手下。
從榮盛嘉園小區離開之後,七哥一步不停,直奔鼠爺的地盤走去。
城東,柳園東大街,繁華之後的黑暗。
天海市之所以被稱之為魔都,並不僅是因為天海市繁華,更是因為天海市有著繁華之下的暴躁與黑暗。
柳園,城東區一處街道的名字,幾十年前,這片地方是一片柳樹林,樹枝垂髫,涼風陣陣,沒到夏天,許許多多老街坊都喜歡拿著蒲扇來到柳樹下,抱著孫子,吹吹小風,聊聊家長裏短。
幾十年過去了,成片連陰的柳樹被砍伐殆盡,取之代來的,是一條充斥著霓虹燈和酒腥味的街道。
商人在這裏建了房子,後來又建了酒吧街,再後來,有了地下拳擊場,有賭場,有夜總會,有男人,有女人,男人和女人交織在一起,產生了一種叫做暴力荷爾蒙的東西。
柳園,這條街分成兩片,一片,是東街,另外一片,是西街。
西街是酒吧街,整條街上密密麻麻的開滿了酒吧。
西街往東走,便是東街。
東街與西街在構造上沒有什麽不同,但東街的燈光,要比西街的燈光黯淡一些。
西街,是酒吧街,而東街,則沒有一家酒吧。
這裏,有夜總會,這裏,有洗浴中心,這裏,有頂級健身俱樂部,這裏,還有一個廢棄的地下停車場。
停車場門口,十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拎著棒球棍來來回回的走動著,時不時的,有一些神色激動的人從他們的身邊走去。
忽然,有幾個腳步匆匆的人走進了他們的視線。
“老七,回來了啊。”門口,一個男人眯著眼笑著,快走走上前遞給了七哥一支煙。
七哥沒有接煙,步伐更是迅速的衝開門旁那個男人。
男人被撞了一個趔趄,他瞪著七哥的背影,把煙夾到耳朵上,罵罵咧咧,“你個狗日的,被狼攆了咋地?趕著去投胎啊,草!”
七哥沒有搭理他,反倒是七哥身後的幾個小弟急忙跑上前,陪著笑臉說道:“鬼哥,七哥有急事兒找老大,真是不好意思。”
“急事兒?他不是去要賬了嗎?能有個屁急事?”被稱為鬼哥的男人哼了一聲,臉色有些不好看,“難不成,還有人敢不還咱鼠爺的錢?”
“嗨呀,甭說了,今兒個遇到了硬茬子。”
“硬茬子?怎麽回事兒?你跟我說說。”鬼哥叼上了一根煙,饒有興趣的說道。
鬼哥知道,那七哥是鼠爺手下專門管著高利貸的頭頭,每天的工作就是帶著幾個小混混去討債。
欠鼠爺錢的,要麽是癮君子,要麽是賭鬼,這樣的人,基本上都沒有幾兩硬骨頭,隻要七哥報出鼠爺的名號,那幫人就嚇得跪地求饒了,怎麽還能有硬茬子?
“是這麽一回事兒,咱們哥幾個今天去討一個老賭鬼的賬,結果那老賭鬼沒錢,但他有個漂亮的女兒,咱們正要拉那妞來還賬的時候,突然蹦出了一個人,他口口聲聲說和鼠爺是故交,所以七哥不敢亂來,這不趕緊來找鼠爺商量了嗎!”
“鼠爺故交?”鬼哥皺皺眉,吸了一口煙,“那人有沒有說他叫什麽名字?”
“說了啊,他說他,叫,叫什麽來著.……”混混兒想了半天,一拍巴掌,跳起腳來高興道:“我想起來了!他說了,他叫死神!”
“誰?”
“死神!”
“啪嗒.……”
鬼哥嘴角的煙頭,啪嗒一聲掉在了腳麵上,他顧不得去碾滅那個煙頭,神色大變。
“死神!死神!難道是他回來了?不可能啊,不可能啊,他不是早都死了媽?”鬼哥喃喃低語,一張臉像死了媽一樣,非常的不好看。
“鬼哥,您嘀咕什麽的,難不成您認識這個死神?”
鬼哥深吸一口氣,緩緩的搖搖頭,神色凝重起來,說道:“你們來的晚,不知道他的名號,五年前,死神可是咱們這兒風雲人物,沒想到,他居然回來了。”
……
“什麽?!死神回來了!”
地下停車場,一樓,是個巨大的鐵籠,二樓,則有幾個觀賞位置絕佳的房間,其中一件房間裏,一個五十開外的男人正在喝著酒,他身邊,正站著一臉忐忑的七哥。
鼠爺靠在沙發上,手裏端著個酒杯,酒杯裏裝著琥珀色的酒水,鼠爺瘦瘦小小,幹巴巴的好似沒有幾斤肉,但天海市道上的,卻沒有一個不知道鼠爺的名號的。
鼠爺這人,心狠手辣,瘦下的身軀下,有一顆遠遠比他外表看起來要強壯的多得多的黑心髒。
“你說,他,叫,死,神?”鼠爺說話的語速很慢,幾乎是一頓一頓的,每當他說一個字,他手裏的酒杯總要輕輕的顫抖一下,那不是酒杯裏的水在顫抖,而是鼠爺的手在顫抖。
七哥提著膽子,小心翼翼的說道:“嗯,沒錯,那小子就自稱是死神,而且他還說了,他還跟您是故交,還說您和他之間還有一筆賬沒算,他讓您等著他。”
“嘶……”
聽到這兒,鼠爺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記憶猶新的人,盡管那個人的樣子在他的記憶力已經有些模糊,但鼠爺一輩子都不可能忘掉那個人的眼睛。
那雙眼睛,不是黑色的,是血紅色的,尤其在那天晚上,他喝下了興奮藥,一拳打死敵人的時候,他的眼睛更像是一頭野獸。
鼠爺心裏發寒,喃喃自語,道:“不是傳說他在監獄裏暴動被警察開槍打死了嗎?他怎麽可能出現在天海市?”
“鼠爺,是不是,咱們弄錯了。”七哥說道。
“絕不可能!”鼠爺低喝一聲,又道:“據你跟我形容的那人看,他二十五六歲,身高一米八多,相貌魁梧,和我認識的那人完全符合!”
“鼠爺,那小子跟咱是仇人?”七哥又問道。
“仇人?”鼠爺冷笑兩聲,“我和他之間,無仇無怨,但他要把當年的事算在我頭上,那我們就是生死仇敵。”
七哥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鼠爺,咱們跟那小子有什麽仇?”
“小七,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你少打聽,這個世界,最容易死的人就是知道的最多的人,你懂嗎?”鼠爺斜眼瞥著小七,運氣森冷的說道。
七哥心頭一凜,脊背瞬間冒出一層牛毛冷汗,他急忙點頭稱是,“是是是,鼠爺,小的知錯了,我不該多問的。”
“不過,鼠爺,咱們既然和那小子有仇,那小子又明確的說了,他會來找咱們的麻煩的,要不,咱們先下手為強,在那小子找上門之前,咱們先把他給哢嚓了!”
七哥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殺他?誰去?你去?”
本以為,七哥他說出這個辦法會得到鼠爺的讚賞,沒想到讚賞沒有,反而鼠爺直接瞪著七哥冷笑。
七哥一咬牙,把心一橫,大義凜然的說道:“小七我跟隨鼠爺三年有餘,這三年全仗著鼠爺您照顧我才能有今天,如今鼠爺有麻煩,身為小弟,小七我自然義不容辭的去幫鼠爺解決這個麻煩!”
“嗬嗬,嗬嗬,嗬嗬.……”鼠爺放下酒杯,冷笑兩聲,從屁股後麵摸出一把手槍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行啊,小七,既然你夠忠心,那就你去吧,把槍拿上,裏麵有六發子彈。”
七哥往前走了一步,正要拿槍,耳畔邊卻傳來鼠爺幽幽的聲音,“小七啊,你才來三年,還不知道死神的名號,五年前,死神是咱們這兒拳擊場的地下打手。”
七哥又往前走了一步。
“五年前,死神一共打了三十九場比賽,無一敗績,不管多麽強大的拳擊手,在他的手下根本堅持不了幾招,這其中,包括退役特種兵,雇傭兵,職業打手,外國拳擊手,相撲手。”
七哥的腳步忽然頓住。
“最後一場比賽,死神對戰的是一個退役保鏢,傳說,那個保鏢跟過中央的某個大佬,一身的硬功夫,可對上死神,他還是死了。”
鼠爺瞥了七哥一眼,冷冷的說道:“想知道那個人是怎麽死的嗎?他是被死神一拳打死的,死神一拳打在了他的腦袋上,直接轟爛了他的腦袋,他的腦袋就像一個西瓜,轟的一下就爆開了,腦.漿,血水,流了一地,一地.……”
七哥伸出的胳膊定格在空中,他的眼睛瞪的越來越大,終於,他後退了一步。
七哥幹咽了一口唾沫,提心吊膽的說道:“鼠爺,您,您,您沒看玩笑吧,一個人,用拳頭,怎麽可能把另外一人的腦袋給打爆?這,這有點匪夷所思了吧。”
“匪夷所思?哈哈哈,那是你沒見過他打比賽時的樣子,你要是見過他野獸的一麵,就不會那麽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