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預警還是誘殺
方君成似乎想喝水，結果手抖得太厲害，搖晃得杯子裏的水灑了一身。
大家忙得暈頭轉向，倒沒人注意到他們方所長的異常，不斷有研究員跑過來找他。
方舟默默的看著，他也不知道能幹什麽，設備沒異常，他也沒感覺自己有不對的地方。
神界沒有入侵者，身體沒有不舒服。被嚇得多了，都適應了，現在精神還挺好……
總之，他身體健康，狀態良好，肯定不會在兩分鍾內猝死。
方君成來回踱步，大腦瘋狂運轉。
方舟的身體沒問題。
精神沒問題。
神界沒問題。
那問題出在哪兒？
馬上就要到時間了，如果方舟整個都沒問題，那麽問題會出在哪兒？
生命時鍾啟動過兩次，一次重病，一次外物入侵。
還有別的可能嗎？
數據太少！
60秒倒計時開始。
所有人都急了，飛速流失的時間像座巨大的山，越來越重的壓向眾人。
“嘩啦——”
“當心！”
一個研究員碰倒了水杯，早上接滿就放在那兒，根本就沒時間喝的一大杯水立刻灑了一桌子。
附近的人都衝上去搶救文件。
水流沿著桌邊淌到地上，匯聚成一條細小的水窪，沾濕了地上的電線。
方君成摒棄了外界的侵擾，再大的動靜也不能讓他分神，他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問題：“是什麽？”
是什麽？
到底是什麽？
不是身體，不是精神，那會是什麽？
還有什麽？
50秒。
是我們查不出來嗎？
連查都查不出來的東西？
45秒。
老化破舊的電線泡在水裏，看不見的電流因為水的關係發生了某些反應。
30秒。
到底是什麽呢？
不是身體！
不是精神！
在身體裏嗎？
20秒
白焰事故中被撞翻過的機器上有一塊細小的幾乎看不到的破損，那裏就像一道敞開的門戶。
電流順著水流在地上穿梭，衝進了門戶……
10秒。
“難道……”方君成猛的回過頭，向方舟衝去。
5秒
失控的電流在機器裏亂竄，順著複雜的線路撲向接觸點，而接觸點正連接在方舟的身體上。
方君成一把扯下接觸板，拉過方舟。
2秒
方舟被扯得一個踉蹌，他反應向來迅速，立刻跟著父親往下扯身上的電線。
1秒。
父子兩人動作很快，隻是接觸點太多。
0秒。
方君成拉住最後兩條電線。
11：56分，時鍾清零。
暴戾的電流順著接觸板紮進方舟的身體，又透過方舟的身體刺中了方君成。
“啊——”
“所長！”
“別碰，是觸電！拿東西！”
“切電源！快！”
方君成全身麻痹，被擊倒在地，他緩了一會兒才爬起來。他連忙去看方舟。
“好疼！”方舟捂著肩膀站起來，感覺又麻又疼的。
最後被扯掉的兩條線，一個在後肩，一個在左臂，因為晚了一瞬，被兩道電流擊中。
方君成鬆了口氣：“沒事兒，380V，死不了人。”
實驗室的設備供電都在380V。
“怎麽會漏電？”陸離疑惑，老化的是旁邊的線路。可這設備是今年新添的，砸了老多經費呢。
電源已經切斷，有人在呼叫後勤修設備。
有人調監控檢查到底發生了什麽。
方君成卻問：“現在時間是多少？”
方舟趕緊抬頭，疑惑道：“沒，沒了？”
方舟左右周圍看了一圈，驚訝道：“鍾沒了！不在了！”
方君成鬆了口氣，證實了猜想。至於鍾在不在的，他倒是不太在意，反正也沒什麽用。
“不在就不在吧，這鍾出來的就莫名其妙，消失了也正常。意外也過去了，現在沒事了。”
王坤歎道：“連意外都能預測，這已經是預言了吧？”
陸離疑惑道：“可是，如果沒有這鍾，舟舟就不會來實驗室，也就不會遇著漏電，那這是先預言，還是預言讓意外發生？”
“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都沒了。”方君成不在意。
方舟也放下心來，意外好啊。隻要不是身體出毛病怎樣都行。
意外挺好的。
他身手這麽好，還怕意外？
當然了，全身通電這種事兒就算了。
這麽一想，這鍾簡直就是殺人利器。
“再查一遍！”方君成立刻安排新的體檢。
結果卻出乎意料。
“這是什麽？”方君成盯著方舟的肩膀，臉色難看。
那個水滴狀的印記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彎月牙，顏色從淺粉變成了深粉。
儀器依然檢測不到異常，可是這東西自己就變型了。
這到底是什麽？
……
方君成埋在一堆資料裏，麵色陰沉得可怕，王坤歎氣，“這恐怕也是裏世界的力量。”
“裏世界？”方君成抬起頭，認真道：“所長，裏世界的訓練營，我們該申請了。”
王坤定定的看了方君成很久，最後點點頭，道：“我給幾個老朋友打個電話聊聊。”
於公，爭取到訓練營對研究所好處多多；於私，方君成之前還不怎麽在意，現在，他決定要送方舟進裏世界，奇怪的力量太多，還都盯上那孩子，也許進了裏世界，他才能活下去。
送方舟進裏世界，方君成現在就能辦到，但是，他們成為第六訓練營會讓方舟的路走得更順暢。
方舟肩膀上那玩意沒人認識，誰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東西啟動了時鍾。現在時鍾消失了，也不知道後續還有沒有危險？
方君成在研究所裏跑了一大圈，專家們都不知道這半月是什麽，他們猜測這是一種咒術。
詛咒，傳說中才有的東西，居然破壞力驚人。
就差一點兒，方舟就死了。
380V設備用電，直接連通全身各大要害，不死也得重傷。
現在回想，方君成都覺得後怕。
國家研究所的精密實驗室怎麽出現的老化線路？昂貴的精密儀器剛巧被撞出了口子，桌子上的水杯那麽巧打翻了，流出來的水就是能溝通挺遠的兩條線路……
太多的巧合匯聚到了一起。
太巧了！
巧得可怕！
就像冥冥中有隻手安排了一切。
也許，真的是人為的！
是咒術的力量……
可怕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