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流年
然後，往門口衝的方舟，差點兒一頭紮進豐滿的肉牆上。
再然後，方舟就被押進了大廳，幾十個女人虎視眈眈的盯得方舟頭皮發麻。
也在方舟幼小的心靈中種下了一片陰影。
女人好可怕！
大廳正前方擺了張方案，案上擺了幾盤貢品，中央放著一個精致的香爐。
幾十個女人整齊的盤坐成陣列，每人麵前擺著一隻空碗，手上拿著一把短刀。
有個人抱著酒壇子從這些女人麵前走過，女人們齊齊用短刀切開手掌，把鮮血滴進酒壇子裏。
女人們麵色鄭重，出刀利落，仿佛凶狠的切開的不是自己的手。
方舟覺得自己肯定是誤入了什麽邪教組織。
方舟被這些人押到了C位。
三個女人合力按住方舟，她們不客氣的在他手上劃了一刀，疼痛傳來，鮮血被酒壇接住。方舟都不確定這凶狠的一刀是不是切斷了自己的肌腱。
然後一大碗摻了大量鮮血的酒就被端了過來，望著這一大碗粘稠血紅的東西，方舟隻覺得反胃。
紫衣點上三柱香，她恭敬的跪在香案前，所有女人跟著她同聲高呼，“即日起，蒼天為上，我等今日在此結拜成為異性兄弟姐妹，從此禍福同享，福祿與共，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幾十個人大聲高喊，聲音響徹大廳。
方舟就覺得今天遇到的神經病真特麽多。然後他又一次被按著腦袋磕了頭。
方舟：“……”
……
走出天一的大門，方舟扶著牆把膽汁都快吐出來了。今天真是倒黴到家了。
方舟受傷的手緊握成拳，他隻能先給自己物理止血，他得找個藥房或者醫院處理一下，最主要的是檢查一下，這一刀有沒有傷到手掌裏的經脈。
結果沒走出幾步他又被人攔住了。
方舟：“……”
方舟想仰天長歎，今天他還能不能回去家了？
要知道這一天能遇著這麽多神經病他鐵定在家好好學習哪都不去。
方舟打算裝沒看見，那人執著的就擋在麵前，他也不動手，就笑微微的站在那裏看著他。
那人大約三十歲，個子挺高，肩寬腿長，穿一身長袍，長袍的衣領和手腕繡著大朵的牡丹。他長著狹長的丹鳳眼，天生帶著妝似的麵容儂麗非凡。明明高傲清冷的相貌，他卻笑得特別溫和。
如果在別的地方遇見，方舟肯定會對這人有極大好感。
現在，方舟瞪著這個人不說話，那人笑道：“我叫流年，是流年茶室的店主，跟我去坐坐吧。”
流年茶室緊鄰天一瑜伽，中式裝修配暖黃色光線，博古架上擺著各式古器，鶴形熏香爐裏飄出嫋嫋青煙。
茶室看起來幽暗又神秘。穿著華貴長袍的流年站在茶室裏，讓方舟想起一本很早之前的漫畫，漫畫裏有一個穿長袍的伯爵，開著間寵物店。
流年把方舟讓進茶室，微笑道：“隨便坐，我幫你泡杯茶。”
方舟隻想來杯水漱口。流年給他倒了杯水，還貼心的領他去了洗手間。
方舟灌了一大杯水，嘴裏的血腥味好像怎麽也去不掉。他把已經止血的手放在水龍頭下衝了衝，然後發現被蛇女割開的傷口不見了。
好了？
方舟仔細檢查，手心裏真的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剛才被人切了一刀的疼痛真象幻覺一樣！
難道真是錯覺？
我其實沒受傷？
可是衣服上還沾著血呢，那傷口是怎麽消失的？
方舟舉著手疑惑不解。
傷口自己愈合了？
我可沒這功能。
那就是武館裏的藥，藥效還沒散？一定是這樣的，不知道藥效什麽時候過去，這藥效要持續一輩子，我就不怕外傷了。
呸呸呸！
誰閑著沒事兒要受外傷！
方舟回到大廳，流年已經擺出茶具，正在燒水洗杯。
方舟老實的坐下，並不敢動手，今天遇著的就沒一個不是高手，這家夥看起來挺斯文的，誰知道是不是身藏不露。
流年溫聲道：“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麽突然有這麽多人攔住你？”
遇著了一群神經病唄，誰知道這些人發什麽瘋。
流年認真看方舟的表情，又笑：“你打不過的，這條街上，哪怕是個五歲的孩子你也打不過。因為……你是正常人，而這街上沒有正常人。”
“真的假的？這街上有孩子嗎？”
“沒有。”
方舟：“……”
你特麽竟然逗我！
方舟憋氣：“這是什麽地方？”
“門。”
“什麽？”方舟沒聽懂。
流年又笑：“你也可以叫這裏神街。”
“神街？”方舟在這座城市裏住了十幾年，居然沒聽過有這麽個地方。
流年擺弄著手裏的茶具，他的動作優雅嫻熟，滾熱的水澆在茶盤裏，熱氣氤氳，讓他的樣子有些模糊，他輕聲解釋道：“你知道裏世界吧。”
“這是通往裏世界的門？”方舟驚道，“哪道門是門？”
流年笑了笑，繼續道：“門是個神奇的存在，不想讓人找到的時候沒有人能看到它。所以，這條街沒有曆史……你可以當這裏是新建的商業街，隻不過街上剛好搬來了一堆不正常的怪物。”
方舟想了想，不太確定的問：“你是說，門是整條街？這怎麽可能？那怎麽去裏世界？”
流年抬起頭看著方舟，半晌露出個開心的笑來，“等你去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嘛意思？”這是開始裝神弄鬼了？
一條街是門，怎麽個門法？
這街上那麽多門，難道門在裏邊兒？要一道道去試？
或者，門是某個店鋪，普通人推開就是店，特定的人推開就是另一個世界？
怎麽感覺挺複雜的？
方舟想不明白，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他盯著流年，忽然問：“你們住哪兒？”
流年拎起又沸了的水壺，又燙了一遍茶具，聞言笑了：“你是想問，我們這些人的活動地點，以後繞著走是吧？”
“嗬嗬，怎麽會？”
流年搖頭，目光有些陰森：“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