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小野貓
薑玖玥心頭一窒,也來不及收回目光了,索性就裝到底。
就這麽睜著眼瞪吧!
反正也沒規定瞎子不能眨眼,他未必可以發現得了。
慕容祁盯著她看了幾秒,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對著她做幾個唇形。
薑玖玥看出來了,他說了三個字:“小野貓!”
小野貓是幾個意思?
等她回神,哪來還有慕容祁身影?
就連下人們都退去了。
算了算了,她還是趕緊回去養養眼,古代連個滴眼液都沒有,也是夠折騰。
正要離開,身後的薑淮一聲暴喝:“逆女,給我跪下!”
薑玖玥一怔,這還有完沒完?
“父親,這是要秋後算賬?”薑玖玥轉身問道,非但沒有跪下,還站得筆直挺胸,嘴角更是帶著盈盈笑意,看得薑淮心頭一堵。
“逆女!你設計陷害姨娘在先,後又加害三個妹妹,你可知罪?”
薑淮想起還躺在躺床起不來的梅氏,心中一陣疼惜,關鍵那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也都因著這個廢物變成了豬頭,更是痛心疾首。
大房無力,這個草包是指望不上了,他心係二房,將所有希望與寄托都放在二房身上。
可這草包竟然要斷他後路,這絕對饒不了!
薑玖玥了然,知道薑淮是有心要替梅氏出口惡氣,不管她如何表態,都必定要挨罰。
“父親大人說話可得有證據才是,梅氏挨罰,那是她汙蔑女兒在先,這才讓侯夫人懲治了,至於您說的加害三個妹妹,這事又從何說起?”薑玖玥語調緩慢且淡然,聽起來就跟在話家常那般平靜淡然。
薑淮聽了更不是滋味,這逆女壓根就沒把他這個一家之主放在心上。
氣不打一處來,薑淮再度揚手就要打下去。
薑玖玥挺直腰杆,沒有絲毫退縮:“父親,您問都沒問怎麽回事,就將女兒定罪,到底女兒是哪裏招惹您不快了,處處都要針對我,不分青紅皂白就將我擱置在罪責的位置上?還是說爹爹的心房已經偏的連公正公理都不認了?”
“放肆!有你這般對長輩說話的?”薑淮氣得臉都在發青,顫抖的手卻遲遲未曾落下。
這草包怎麽回事?以前大吵大鬧的招人厭煩,如今不吵不鬧反倒是氣場強大了不少。
短短幾句話竟然讓他感到有些底氣不足,莫名心虛,這等現象是以前從未見過!
“那父親認為屈打成招,莫名指責又是長輩應當的作法?”
薑玖玥厲聲直逼薑淮,弄得他臉上一陣青紅,窘迫不已,因著鮮少人敢如此對峙,加上火氣上來了卻不知如何咒罵。
薑玖玥冷冷一笑道:“父親,女兒真的建議您先去問問三位妹妹,究竟是如何把自己的臉給整成那樣的,別三言兩語就把過錯全推我身上,這黑鍋我可不背!”
“你、你……你簡直無法無天!”薑淮氣得胡子顫抖,指著薑玖玥久久不能釋懷。
薑玖玥才不管他會不會氣爆血管,轉身就走。
“逆女!你給我站住!”薑淮對著薑玖玥背影喊,毫無當家的模樣,氣得淩亂。
一群躲在假山後麵的仆人們紛紛探著腦袋偷看。
“你們有沒有覺得大小姐似乎變得厲害了?”
“覺得,大小姐剛剛懟人的樣子,好威風!”
“突然間好像沒有那麽討厭大小姐了。”
薑淮轉身,瞧見一群下人更是暴跳如雷:“都趴在這做什麽?不用幹活嗎?”
下人們一哄而散,薑淮還是氣得淩亂,胸口處一抽一抽的泛著疼意,用手揉了幾下,咬牙暗道:“這逆女,真的反了,反天了啊!”
一個氣結,薑淮的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這才作罷回房休息。
穆府門前。
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門前,久久不動。
林坤見始終不見人下來,也沒個動靜,便走過去掀開簾子的角。
車廂內安靜得瘮人。
穆如情跟慕容祁兩人端坐著,一股難言的氣氛在兩人間徘徊。
“穆小姐,到了。”林坤道。
穆如情點點頭,弓著腰走出車廂,踩著踏板下了馬車。
轉身回頭,戀戀不舍地看了眼車廂裏的慕容祁,見他閉著眼靜坐著,麵容冷清似乎也沒有什麽話要與自己說,便委屈地咬了下唇:“二爺,今日的事……”
慕容祁緩緩睜眼,深邃的眸光帶著一抹難以察覺的疏離:“今日的事,我權當看不見,但你也別妄圖去改變什麽,我與薑玖玥的婚事乃聖上下旨。”
言下之意,這樁婚事已經沒有回轉之地,就算她再怎麽鬧也沒用。
穆如情麵上一紅,原來他都知道了。
女人攥著披風的手緊了緊,便往門口走去,走了沒幾步停下腳步。
身邊侍女問道:“小姐,您怎麽了?”
穆如情猛地轉身跑了回去,掀開那車窗的簾子,目光期艾:“如情願意等二爺,不管多久。”
慕容祁皺了皺眉,終是開口道:“若你當真是失身於我,他日定當娶你。”
穆如情笑容僵硬,心中漸沉,他還是不肯相信!
“如情生是二爺的人,死是二爺的鬼,如有違背天誅地滅!”言罷,女人變捂著臉跑回了府。
林坤看著都於心不忍:“爺,穆小姐真可憐,您就不能好好說話?”
慕容祁皺眉道:“掉頭,去薑府。”
林坤怔了怔:“啊?”
……
薑玖玥回到房間,趕緊讓青橘去整了一盆藥水,屏息就把整張臉懟進臉盆裏。
可要把她的眼睛幹死了,得像個辦法研究幾瓶眼藥水隨身攜帶才行。
不然這剛剛動完手術又恢複光明的眼睛,實在太脆弱,驚得折騰,太陽光線稍微強一點,都能刺得她難受極了。
“小姐小姐,慕容公子要見你。”青橘疾步趕來。
薑玖玥在水裏吐了幾個泡泡,抬起臉說:“哪個慕容公子?該不會是慕容祁吧?”
青橘點頭:“就是他。”
“不見!”說罷,薑玖玥又把腦袋懟進臉盆裏。
剛走門外的慕容祁,就聽見這兩個無情冷漠的字眼。
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