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說！必須得說（2）

  李白為了讓林一知道自己很有名，特意領著林一來到了瓊漿城以太白為名的一間上好的酒家……一進門，李白就吆喝著掌櫃的要了一間上房，然後專撿貴的菜點，一臉老子有錢的模樣。


  對於錢的概念，林一完全沒有概念。他聽李白點菜倒是聽得雙眼鋥亮，什麽“將進酒”“妙筆生花”“十二樓五城”“秋色老梧桐”……聽得林一一愣一愣的，雖然不懂什麽意思，但是其中那盎然的詩意卻是讓林公子大點其頭……


  李白雖然和歐陽平不同，沒有抱著“朱門酒肉臭”的吃大戶精神，隻點了七八道菜，但是這七八道菜的花費，卻是能頂的上當初林一請歐陽平那桌子飯菜的十倍……不過和林一講花銷無異於對牛彈琴，在李白點完了這間店最貴的幾道菜以後，林一還裝著自己能看懂的樣子，老神在在地對著店小二說道：“再加一道這個‘神龜雖壽’……”


  店小二和李白同時一幅異樣的眼神望著林一，不過店小二見過的客人多了去了，隻是用一種“我懂”的目光衝著林一詭異地點了點頭，笑著退了下去。


  李白則湊到了林一的身邊，拍了拍林一的肩頭，打量著林一說：“行啊兄弟，看不出來啊，年紀輕輕就知道補養之道。”說著一臉詭譎地衝林一小聲道：“難道兄弟你心裏有邪火，今晚想發泄一下？這你可找對人了，哥哥對這瓊漿城的風月場所了如指掌，誰家的姑娘臀翹，誰家的姑娘嬌小，誰家的姑娘……”林一越聽越不對勁，眨著眼睛想了想，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問道：“我剛才點的是什麽？”


  正說得眉飛色舞、口若懸河，眼瞅著就要手舞足蹈的李白聲音戛然而止，瞪著眼睛問林一：“你不知道你剛才點的是什麽？”林一搖頭。


  “你不知道你還點？”李白瞪眼。


  “這個……”林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我怕人家以為我看不懂……”


  “哈哈哈哈……”李白先是一愣，然後緊接著捂著肚子躺在地上笑得打滾，林一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中氣不足地問道：“我剛才到底點了什麽？”


  李白指著林一，笑得渾身和篩糠子似得，艱難道：“王八湯……”林一的臉色漲如豬肝。


  雖然林一對於男女之事還是張白紙，但是村子裏有個錢老頭啊，平常日子錢老頭就會偷偷摸摸地和林一眉飛色舞地說些天南地北的事情，其中牽涉甚廣，從交際到人文，從人文到女人，從女人到男人，從男人到藥膳……而錢老頭當年混江湖的時候，穩穩占著青樓一把手的名號，他口裏的藥膳基本上都是對男人“物盡其用”的方子，而至於這些方子到底有什麽用，林一不是太了解，但是從錢老頭猥瑣的眼神和眉飛色舞的眉頭，以及他被眾位嬸嬸揍得那慘不忍睹的麵容……林一恍惚中好像了解了什麽。


  所以當李白一臉笑得要背過氣去的說出“王八湯”三個字的時候，林一知道自己好像犯了個錯誤，一個他這個歲數不該犯的錯誤，再加上李白笑得那麽放肆，林一便在一旁雙手蹂躪著啾啾，生著悶氣。


  好在太白樓的廚子動作夠快，隻一會兒的功夫，李白和林一點的王八湯就陸陸續續地上來了，林一也停止了對啾啾慘無人道的蹂躪，開始拿起筷子和滿桌子的珍饈美味較勁，啾啾眼淚含眼圈地看著前來傳菜的店小二，恍若看著再生父母的眼神。


  笑夠了林一，李白用手指撥了撥正在和一條魚尾巴較勁的啾啾的腦袋，喝了一口酒，咂吧咂吧嘴笑道：“哎呀，男人嘛，都懂，何必這麽遮遮掩掩呢。”


  林一白了李白一眼，繼續悶著頭吃飯，隻是原本留給李白的雞腿，被林一無情地撕了下來。


  李白是出了名的酒仙、詩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在他眼裏遠不如一瓶酒來的實在，所以李白絲毫不在意林一的掠奪行為，而是深深地聞了聞壇子裏的酒香，歎道：“這桂花釀果然是太白樓的最正宗，雖然比不上那醉竹酒，但是在酒中也穩站一品了……”頓了頓，李白搖頭道：“雖然醉竹酒在中州的時候喝到不難，但是在這霸州，在這瓊漿城……”李白懊惱地搖了搖頭，輕輕嘀咕道：“為了一瓶醉竹酒暴露身份？唔，不行不行。”


  林一聞言則是眼睛一亮，抹了抹嘴上的油膩，喝了口特意點的清淡點的果酒，急切道：“你去過中州？”


  李白聞言喝了口酒，眼皮一翻，打著哈哈道：“笑話，這天下哪有我李太白沒去過的地方？”說著李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更何況我還是中州人，你說我去沒去過中州。”


  林一聞言一臉的向往，滿臉希翼地問李白：“那中州，是個什麽樣子？”


  李白聞言搖了搖頭，撇嘴道：“中州是皇城所在，能是個什麽樣子？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城，都有重病把守。和曆朝富甲天下的富商在皇城腳下紮堆不同，中州除了行伍和普通的百姓根本沒有商賈，隻有一些茶米油鹽的鋪子和布點，雖然是天子腳下，但是無趣的緊。”說著，李白又喝了口手裏的美酒，舒服道：“還是其他八州好，有酒有肉有美女，雖然喝不到醉竹酒了，但是難得清閑啊……”說著，李白眯著眼睛嘀咕道：“不過這瓊漿城府裏肯定有醉竹酒的存貨吧？難道讓我堂堂……去偷？唔，不行不行，兀的丟了身份。”


  李白搖頭晃腦地一個人在那嘀嘀咕咕，越到後麵林一聽得越不真切，不過“瓊漿城府”和“醉竹酒”他倒是聽了個真著。心裏掂量了一下，林一小心翼翼道：“那個……你很愛喝醉竹酒？”


  李白聞言眼睛一翻，不客氣道：“廢話，好酒的人誰不喜歡喝醉竹酒，那可是賭中豹子、色中妲己啊！”


  林一可聽不明白什麽豹子、妲己的，不過李白對於醉竹酒的向往他倒是看出來了，心裏琢磨著自己心裏還蠻喜歡這個不著調的、剛認識的朋友的。自己不提其他要求，隻要幾壇子醉竹酒，瓊漿城主應該能答應吧？畢竟吳柔可是霸州州主的女兒，而瓊漿城屬於霸州麾下的城市，城主怎麽都得給州主一點麵子吧？


  心中打定了主意，林一完全沒覺得多少人重金求不來的前程換上幾壇子美酒有什麽不劃算的，更不知道單憑吳天和杜辛的交情，莫說是幾壇子醉竹酒，就算林一喝一壇扔一壇，杜辛也絕對不會一點的不舍。


  既然已經決定了的事情，林一自然不會隱瞞，嘴裏嚼著雞腿，望著李白，毫不在意道：“那個……醉竹酒，瓊漿城府裏真有？”在李白疑惑地點頭中，林一道：“那……我好像有辦法能夠搞到。”


  李白眨著眼，手中的酒杯“吧嗒”一聲掉到了地上，張嘴問道：“你說什麽？”


  林一咽下了口中的魚肉，清了清嗓子，粗略地把自己就吳柔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擦擦嘴道：“救了州主的女兒，問城主要點酒，沒問題吧？”


  李白一臉無藥可救的模樣看著林一，突然探出手摸了摸林一的額頭，認真道：“不熱啊，你沒病吧？”


  林一茫然地望著李白，不知道李白為什麽這麽說。


  李白無語地看著林一，認真道：“你可知道這等機緣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麽，在你眼裏就值得幾壇子醉竹酒？”


  林一奇怪地看著李白，撓頭問道：“你不是愛喝麽？”


  李白不說話了，盯著林一的臉看了好久，直到林一被李白看得有些發毛，李白才伸出手握住林一的肩頭，認真道：“兄弟，親兄弟，說，你喜歡什麽樣的妞，哥哥我今天絕對不能讓你的王八湯白喝。”


  林一滿臉通紅地呸了一口，擺著雙手道：“不……不用……”


  “說！必須得說！不說不行！”李白滿臉酒意夾著激動，一臉找到了親兄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