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約上之約
借著這個動作，她瞄了一下另外設備後麵的人，發現那些人都十分警惕地看著她，沒有一個人對她釋放出善意。
她低低歎息一聲，扭頭過來，那韓啟波也剛好扭頭，麵色鎮定許多地說道：“好吧！”
她鬆了一口氣。
這是她到這裏這麽久，唯一的勝績。
“但是我們要約法三章。”韓啟波一邊說，一邊靠近白悠悠：“首先，無論你是否能夠拒絕他，但是你一定要做這件事：要明確地拒絕他一次；
第二：你也絕對不要跟他提，你真正要做的事情，你提了，他絕對會幫你，而我會跟你拚命，因為這會要我的命；
第三：他的父母若是來了這裏，你一定要禮貌，相信我，沒禮貌的後果你絕對承擔不起。”
“沒禮貌及以上的事，都絕對不要做，這個意思？”白悠悠扯了一下嘴角。
“correct.”韓啟波的眼睛裏首次出現正麵的情緒。
“所以，劉孝遠是多重人格障礙症？”白悠悠問道，悲憫地皺眉。
“你少囉嗦！”韓啟波有些咬牙切齒。
“有行事陰狠保守的父母，他卻是隻開朗仗義的孔雀，而且看不出來是演戲，那肯定就是多重人格障礙症啦！”白悠悠嘲諷地說道。
“你能說正經的嗎？”韓啟波從腰間取下剝線鉗，繼續工作。
“好啊！”白悠悠往前湊近了些：“那他喜歡我，是不是正好對應了他內心的陰暗麵？我會不會喚醒他內心另外的人格？”
韓啟波決定不搭理她。
“啊，因為可能喚醒他體內別的人格，所以不準他靠近女人？”白悠悠說著高興了起來，覺得自己的推理十分完整，卻看見韓啟波扭頭，看著她的眼睛。
“怎麽啊？難道他的父母隻是行事陰狠保守，沒良善的可能了？”白悠悠反問道。
“我們剛剛的約定再加一條。”韓啟波冷冷地說道：“希望你控製一下你的妄想症，這一條，隻要我在，你最好遵守。”
“好。”白悠悠好脾氣地說道：“
不過這三章約定完美地證明了你那天不是出於個人情愫而想弄死我，哎，多沒意思！
哎，沒意思的家夥，你要不要將這些春藥藏起來？我聽見你家老板走過來的聲音了。”
白悠悠的話讓韓啟波迅速放下剝線鉗和起子，將那啤酒立刻拿起來，扔到白悠悠懷裏，同時將十包牛肉幹放進了自己的褲子口袋裏。
她接住啤酒，迅速裝進了自己的外套兩側口袋裏，並蹲了下來，將那個盒子裏的資料拿了起來，放腿上攤開，完美地隱藏了啤酒的痕跡。
安裝隊的劉老板慢悠悠地走了下來，仔細地問候了各個工人，特別是韓啟波，連他今天吃幾碗飯都問，還微笑著跟她這個苛刻的監工打了個招呼，然後走掉了。
這位老板，看著她的眼睛是微笑的，但是眼珠子裏麵的冰冷狠戾，十分清晰明了——顯然，她要做什麽，此人十分清楚，也毫不畏懼。
所以她也同時確定，昨天那衛皮遊跟曹師傅聯手弄她的事，他至少是知情的。
才剛剛跟韓啟波這隻老虎簽訂盟約，如今立刻浮現被怪物打量的驚恐感，她也明顯感覺到韓啟波不同尋常的恭敬和順從。
這位叔叔，倒是跟她從韓啟波那裏感覺到的劉孝遠的父母很一致，是一家人。
——或許，她是搞錯了吧？
壞人怎麽可能那麽多勒？
壞人又怎麽能讓她一眼看穿勒？
那位劉老板走到劉孝遠身旁，整個人看起來好慈祥，就像劉孝遠是他的親生兒子。
這樣的猜測可能對劉孝遠的母親大人很不尊敬，但是白悠悠覺得那就是父親對待親生兒子的姿態，
還替劉孝遠整理衣袖，轉來轉去，一派舐犢情深。
“你單身嗎？”白悠悠伸手，替他整理那電纜，經過方才的契約，她也立刻進入角色，仿佛是他親生的跟班，殷勤了起來。
“我有女朋友，而且很漂亮，所以謝謝你的殷勤。”韓啟波嘴角泛起微笑，一副“你少跟我來這套”的嘲諷表情：“而且你不要想著，利用我來拒絕他。
我這個人，是沒什麽原則，也生冷不忌。
但隻要是劉孝勉看上的女人，我絕對不會碰的。
他比我還信任這一點。
更何況，還是你。
所以，你放棄你興風作浪的歹毒心腸吧，不要勾引我。
謝謝你幫我整理電纜，手腳倒是挺麻利的。”
白悠悠伸手扶住那差點掉落下來的圖紙，繼續擺放好，同時說道：“
哎喲，瞧你說的！
就整理一下這細細的電纜，就說勾引……言重了~
萬一我待你，是真心的勒？
早早就說這樣的話，可真教人傷心……
女朋友很漂亮，哇……
你知道，我一直沒有男朋友，一直不喜歡漂亮的衣服，一直不化妝，是為什麽嗎？”
“因為化妝也沒用。你那張臉，隻能重新投胎。”韓啟波說道，語氣平靜，甚至莫名輕快了一些。
“也對。
但是吧，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其實我吧，我也喜歡漂亮的女人。
你說，我去問劉孝遠，你女朋友的聯係方式，是不是立刻就能要到？”
韓啟波像眼鏡蛇一樣倏地扭頭，看向白悠悠，同時握緊他自己的剝線鉗，那走遠的憤怒帶著暗黑的力量再次洶湧而來，但是他沒有說話，因為他此刻除了想掐死這個女人，什麽都不想做。
“呀，有點風度。”白悠悠將他散亂放在地上的銅網和絕緣皮都整理好，放在牆角邊上：“我隻是想說，我們是合作關係，想補充一下你方才的約法四章。
你能不能反應不這麽激烈？
你知道，非洲大草原上的獅子，都比你溫柔，嗯？”
韓啟波依舊沒有說話，隻將剝線鉗想象成這該死的女人的脖子，捏得青筋直冒。
“我就當你同意了。
一，我盡量配合你提出的三章，第四我看心情；
為了你的三章能順利進行，你最好保護你的合作人，不要越過你的權力邊界，來虐我。
二，除了你答應我的條件，隻要跟這條件相關的事件，你都得保護我。
可能做到？”
韓啟波很想拒絕，但是他隻是扭頭，繼續接線。
白悠悠兩三下就將他要處理的電纜整理好，按照功能分好，然後拿出一罐啤酒，用他的身體擋著，開始喝了起來。
“你不是不喜歡春藥？”韓啟波嘲諷道。
她還主動伸手到他牛仔褲的包包裏掏出一包牛肉幹，吃了起來，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模樣簡直難看到了極點，他揉了一下酸疼的眼睛，覺得自己應該是攬了一個巨大的麻煩。
“我都替你幹活了，還不給吃的？就像那隻孔雀說的，中午吃太少了，現在餓了。”白悠悠咕嘟咕嘟地喝了一串，韓啟波已經將牛肉幹遞到了她麵前，用一種良人麵對風塵女人的口吻說道：“你不要對我動手動腳，否則我真的會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