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惡魔煙火
白悠悠聞言,嗬嗬地笑了起來。劉孝遠看著,也跟著笑了起來。
“呀,我說,我那天發瘋的樣子,有沒有讓你很幻滅?”白悠悠往前走,同時問道。
“啊,那是相當幻滅。”劉孝遠回答道:“第一次見到女人喝那麽多酒,醉了還跟沒醉一樣,端端地走向賓館,然後到了房間,門關得好好地。
若不是實在不放心,我也就走了。
從頭天下午睡到第二天下午,我才最終確定你是醉了。”
“呃……”白悠悠皺眉,十分尷尬。
兩人走了一步,發現那邊走來一個人,是那個母先明,他照例來送藥,給他父親母工。
“嗨。”母先明跟打招呼,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綠色的盒子,遞給她。
“什麽東西?”白悠悠接過來,一邊說道:“你不用給我送藥了,都給母工吧,我……”
“這是解酒藥。”母先明說道,眼神多了一絲絲的調侃:“下次喝酒前,記得喝一包,保護胃,也不易醉。”
“什麽……”白悠悠瞪大了眼睛,一副你怎麽直達的表情。
劉孝遠也是一臉的茫然。
“經過藥店門口,我看到了,兩眼發直,腳步遲鈍,走出來問道一陣酒氣。”母先明說道:“難道不是醉了?”
“是。”白悠悠尷尬地將那盒子裝到自己衣服口袋裏,掏出十塊錢遞給那家夥:“謝謝你,能掐會算的母醫生。”
“不客氣,注意安全。”母先明笑笑,結過錢,開始上山。
“你怎麽認識他?”劉孝遠跟白悠悠走到廠房口,實在有些困惑。
白悠悠將劉孝遠的外套還給他,回答道:“不就是個喜歡推銷藥的嗎?有誰不認識嗎?不過他的藥很好用,包紮帶特別好用,藥味很淡,黏得很牢,但是又不傷皮膚。”
“沒有啊,這裏沒有別人認識他。”劉孝遠皺眉說道,心裏泛起怪異的感覺。
“哎,就當我在這深山裏,遇到狐狸精了吧!”白悠悠覺得他們此刻的狀況,並不適合談論別人,而是應該好好處理當下要離開的相關細節。
走進廠房,突然一聲巨響,他們立刻看向巨響的位置,發現一道火光,出現在一號機組的屏櫃後麵,四周的人也嚇得四散逃跑,白悠悠衝了過去。
而劉孝遠從旁邊拿起了滅火器,也衝了過去。
那個女人的腳步很快,她已經跑到了那事故櫃子前麵,拿起地上的絕緣墊子,鋪在櫃子旁邊,再轉身,從躺在地上的一個人的腰間拿了剝線鉗,再返身,將那些不斷噴出來的火花打散,然後關掉了電源。
那四散的火花停歇了,劉孝遠拿著滅火器開始噴灑,白悠悠扭頭,看向地上那個人,一個男人,已經在做心肺複蘇。
然後她的手臂被一個人拉住,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做了什麽?你手裏怎麽拿著我的剝線鉗?”
她沒有回答,她隻是盯著地上那個人的反應。
“你放開她,她是來幫忙的。”劉孝遠伸手抽開那人的手:“曹師傅,請你冷靜。”
“她來幫忙的?她怎麽可能幫衛皮遊?這肯定是她害的。”曹師傅大吼道:“她一直想害死他,她是凶手!”
她聽見旁邊有打鬥聲,但是她沒有管這些,隻是蹲了下來,開口說話,第三個字她才有發出聲音:“……需要我替換嗎?我有做過CPR的培訓。”
“好。”母先明立刻鬆開,白悠悠立刻上前,開始按壓那個胸口。
母先明立刻打開自己的醫藥箱,拿出一個氧氣罩,接上小罐氧氣。
“動了,他動了。”白悠悠說道,母先明一看,那人果然動了:“好,你先停下。”
母先明立刻給那人檢查,白悠悠鬆開,看向他的醫藥箱,發現裏麵全部是急救用具,她拿了聽診器,掛在母先明的脖子上,母先明拿起聽診器,聽那人的心跳,然後說道:“好了,心率大致正常,給他戴上吧。”
白悠悠立刻給衛皮遊戴上氧氣罩。
然後她才聽到劉孝遠在講電話,報上這裏的地址。
他在叫救護車,並順便報警。
曹師傅還在旁邊大叫,但是被製伏在地上,白悠悠看向那個人,像一隻即將死掉的小鳥。
劉孝遠的叔叔劉老板衝了下來,看見曹師傅這般模樣,不禁開口道:“放開他吧。他應該沒有搗亂的力氣和必要了。”
“不行。”三個男人同時開口。
“他的情緒狀態已經接近解離狀態,等醫生來吧。”母先明先開口,對著劉孝遠說道:“最好給精神病科的醫生打個電話,說明一下狀況,否則等警察一到,他的狀況會更複雜,對案子的進展沒有好處。
而且相關人員不提前被查出來,你們還會有危險和損失,也會同時拖延更多的工期。”
母先明未說完,劉孝遠又撥通了電話。
劉老板走了過來,十分緊張地盯著躺在地上的衛皮遊。
“這裏隻有我是外部人員,所以我作案的動機最小,這裏是現場,暫時封鎖,等警方來,這個工地上的人,都不能離開,劉老板,請你去通知大家。”母先明的話,讓劉老板停止了看衛皮遊,他沒說什麽,直接往外走去。
“悠悠,你冷靜一點。”母先明看著衛皮遊已經漸漸恢複知覺,開口對死盯著他的白悠悠說道。
“我很冷靜。”白悠悠回答道。
“好吧。”母先明拿出一個包紮帶:“現在我給你包紮手背,有一點疼。”
母先明給她的手消毒,上藥,然後包紮。
她方才打散那些火花,有不少火花濺到她手背上,密密麻麻都是燒灼的爛皮膚。
但是她分明不太有感覺,方才做CPR也十分平穩有力。
劉孝遠看了一眼這邊,有母先明照顧她,讓他心安,所以他看向周圍,已經圍滿了人,但是因為母先明的話,大家都沒有過來。
是這個衛皮遊嗎?
是曹師傅嗎?
還是別人?
這個櫃子,是波波方才在工作的地方,但是悠悠最近都跟波波一起。
自從上次事件之後,悠悠一直被指派到波波身邊學習。
所以,是要兩人的性命?
還是說,隻是威脅一下他們?
且,故障究竟出現在什麽地方,怎麽會出現那麽大的火花?
通常情況下,這片櫃子都是低壓區。
他的眼睛看向韓啟波,韓啟波也回看他,眉毛挑了挑,再看向白悠悠。
他微微點頭,他也知道,對方肯定更可能是針對白悠悠。
“這個櫃子後麵,有一個電流振蕩器,應該是那裏被動了手腳,讓低壓反串,回流引起了瞬間的高壓,將櫃子燒了,隻是沒有別的易爆的裝置,所以損害的範圍有限。
無論是要誰的性命,都是不希望傷害擴大。
能做到這種程度,必須滿足三個條件。”
白悠悠很慢地說道:“首先,要有仇人;其次,精通電器;最後:韓啟波,你方才離開是什麽時候?”
“十分鍾,我被叫去處理高壓室的開關。五分鍾就修好了,正往回走,去了一趟廁所。”韓啟波回答道。
“最後……”白悠悠回答道:“要精確知道我們十分鍾內的行動方向。
十分鍾前,剛好是我跟劉孝遠剛剛到山腳,那麽那個時候,一定有人看到了我們。若不是母先明給藥……”
白悠悠說到這裏,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躺在地上,知覺還未完全恢複的衛皮遊。
“隻是這家夥,是凶手還是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