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金蟬脫殼
孔雀是美麗的，王八是被鄙視的。
但是白悠悠更喜歡王八，因為王八比較安靜。
太耀眼的事物，她從來不偏愛。
“啊，請問這位姑娘，你的香水，用完了嗎？”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將視線從書上移開，果然看見那張依舊斯文的臉，帶著明媚的笑容看著她。
她想起那天的場景，不想理這個家夥。
“嘿，我建議你最好裝作跟我很熟，仿佛是我女朋友的模樣，否則等下你將陷入很複雜很麻煩的原配抓小三的戲碼裏。”母先明很低聲地說道：“你九點鍾方向的姑娘，用一種比仇人還狠的眼神看著你，已經看了好久好久。
我猜，她要麽是劉孝遠的女朋友，要麽是韓啟波的女朋友，無論哪一個，你都會需要一個看起來很帥氣的男生，站在你的身旁，幫你渡過這個桃花劫。”
白悠悠沒有看向她的九點鍾方向，因為她知道這家夥說的絕對是真的。
韓啟波覺得自己自從遇到這個女人，就開始走黴運。
她還沒有拍裸照勒，因為她，長雨就突然來到這個城市，說在這個書店等他。
他是跟這個女人一起進城的，為了避嫌，他還特意跟她分開走。
接過他按照約定的時間出現在這個書店，那個女人還在那裏，而且跟長雨之間的距離，隻隔了一張桌子。
他站在玻璃窗外，覺得自己久未見麵的女朋友，今天是帶著刀子來的，而且刀子卡在他的脖子上，而且他避無可避。
然後，他走了進去。
“長雨。”他喚女友的名字，長雨抬頭，看著他，笑得很燦爛，仿佛他們是偶遇：“波波。”
長雨的聲音有些高亢，放下手裏的書，走進他懷裏，勾著他的脖子，吻了他一下。
他自然很開心，無論是身體還是心裏。
摟過女友的腰，很溫柔地說道：“我們去吃飯。”
“好啊！”長雨扭頭，將她拿出來的書放回書架，挽起他的手。
“誒，波波，都不跟我們打招呼嗎？”母先明突兀地開口，對他揮手。
他在心裏揍了這家夥一頓，還沒回應，長雨已經接話了：“啊，你是波波的朋友？”
“不是，我是波波的同事的朋友。”母先明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指，指著自己身旁的女人：“她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呆太久了，難得進城，說要睡我……”
他的話，引起了旁邊人的矚目，也讓長雨驚訝得張開了嘴巴。
這下韓啟波跟白悠悠心裏都同時想：王八蛋！
但是白悠悠因為是近水樓台，所以直接伸手揪住了他的左耳。
“幹嘛？”母先明被揪住了左耳，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副我隨便你蹂躪的認命樣：“說好不要揪耳朵的！
我堂堂坐診醫生，被你這樣虐待成何體統？
能不能換個地方揪？”
白悠悠加重了力道。
“好，好……”母先明忙告饒：“不換就不換！別再用力了！”
白悠悠放開了他的耳朵，回頭看見韓啟波那位女朋友十分欽佩的眼神，覺得自己第一次不需要任何的偏見喝歧視就能處於一種奇怪的氛圍裏。
“美女，我們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她好久沒有接觸現代文明，所以有點野蠻，你等下告訴她，如今的時代已經不流行毆打伴侶了……”母先明揉著自己的耳朵說道。
“好，一起吃飯吧！”長雨很開心地說道。
韓啟波不明白自己的女友為何這般開心，他眼尾瞄到白悠悠的臉上同款的困惑，以及對母先明的憤怒。
但是白悠悠忍住了，大概是因為在書店的關係。
四人就這麽到了那家燒烤店，點了烤串，沒有人叫啤酒。
長雨是很淑女的人，吃烤串很斯文。
韓啟波不便多說話，也低頭大口吃肉。
白悠悠自然如常，大口吃肉，且眼睛不時瞄向擺放啤酒的地方。
母先明一邊吃一邊聊天，跟長雨兩個人，十分融洽。
“悠悠，你吃烤串的樣子，好豪邁哦！”
“悠悠，你男朋友待你真好！”
白悠悠大概記得這兩句話，是那位長雨對著她說的。
告別之後，她隻確定一件事：那位長雨對她充滿了慈悲和同情，因為她還加了她和母先明的扣扣，且還約了下次要一起吃飯。
當然她更同情的人是母先明，找了這麽個女朋友。
但是她不想表現得太明顯，畢竟那應該是韓啟波的感受。
白悠悠從這個結果倒推回今天初見母先明的狀況，有些冷笑地看著他說道：“所以我應該謝謝你？”
“correct！”母先明彈了一下手指，微笑著回答道。
“難道我今天非跟她吃飯不可？難道我不能錯過她？”白悠悠問道。
“今天或許可以錯過，但是下次勒？”母先明突然打了個哈欠道：“她看你的眼神，你有想過來曆嗎？
在大家的眼裏，你都不是美女，更不是能跟她眼裏的自己相匹敵的美女，她為何要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看你勒？
分明是發現了什麽，或者別人提示了什麽，對吧？”
白悠悠聞言，眨巴了幾下眼睛，翻了個巨大的白眼：“荒謬。”
“哈哈，是荒謬。”母先明也學著她翻了一下白眼：“你的意思，好像人類荒謬是異常的。
姑娘啊，人類本來就是荒謬的，不是嗎？
你看，我們的相識，難道不荒謬嗎？”
“我們相識，哪裏荒謬啊？”白悠悠大概知道他的意思，微微一笑，算是接受了他的行徑和理論，跟著他慢悠悠地往街上走：“你不就是一個賣藥的，給我花露水，我給你錢，有什麽問題？”
“姑娘，那個花露水，是送你的，不是賣你的。”母先明笑嘻嘻地說道。
“啊，為何要送我花露水啊？”白悠悠笑得有些開心：“難道是見我青麵獠牙，怕是突然冒出的妖怪，用花露水鎮住我，讓我不禍害人類？”
“沒那麽複雜。”母先明看著街上的行人，往一家店走去：“隻是見你踏過那淺談，河麵的蚊蟲紛紛跟著你，便確定你是招蚊蟲體質，之後必然會深受其苦。
又見你腿上蚊蟲新咬的疤痕，亦不是易康複的體質，所以好心送你花露水。
但是你既然給了錢了，就覺得應該再多給你一些藥，結果你一直給錢……
所以到現在為止，覺得欠了你很多錢，今日便出手相助啦！”
白悠悠笑著看向他手裏拿起的衣服，挑眉說道：“呀，那些錢，你該不會要兌換成衣服送我吧？”
“對，因為明天會降溫10℃。”
第二天沒有降溫10℃，但是她拿著那件厚外套回到工地，發現氣溫確實急劇下降不少。
她也沒洗，直接將那件外套給穿身上。
“所以那天，究竟是個什麽情況？”白悠悠問韓啟波。
“你什麽意思？”韓啟波沒有什麽表情地問道。
“你女朋友那天跟我同時出現在書店裏，會不會是什麽人的惡作劇？”
“你還怕惡作劇嗎？你見了警察不都是麵不改色嗎？”韓啟波冷哼一聲。
“我這不是因為你才怕的嗎？換了別人的女朋友，我幹嘛問這種愚蠢的問題啊？”白悠悠說道，看了眼四周，發現大家都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心裏對母先明那個莫名其妙的王八蛋充滿了感激。
但是韓啟波沒有回應，她忍不住伸手在他麵前晃一晃：“誒，你是不是冷傻了？”
“不是我在想，她怎麽會……”韓啟波說到一半，便收住了話音，但是白悠悠已經聽見了。
“對，她那天的狀況很奇怪，她……”白悠悠立刻接話道，不覺用母先明的口吻說道：“她會不會是被什麽人給挑唆來的，你也一貫知道，我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我生得是什麽德行……”
韓啟波轉身走開了。
“呀，你這是什麽態度啊？”白悠悠有些悶，她還想跟他仔細聊一下，怎麽跟她女朋友相處勒！
他的那位女朋友，天天給她發消息，她都不知道如何應對。
怕隨便回複吧，給他惹麻煩；
不回複吧，又沒禮貌。
韓啟波直接走上二樓，走到外麵，看見劉孝遠正在審核一張表格。
“小遠，我們聊一下。”韓啟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