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意外之藥
“最後一名吧！”劉孝遠回答道：“若是她的心裏的名單，有篩選過，而我也在裏麵，那肯定是最後一名。”
“算你有自知之明。”韓啟波笑著回答道：“不過，你管理安裝隊這件事，確定要一直做下去嗎？”
火生了起來，十分溫暖，兩人身上也漸漸幹了。
“不然勒？難道見死不救嗎？”劉孝遠往上麵小心添柴。
“問題是，你們要往何處去？”韓啟波問道：“按照目前的狀況，你們不可能……”
“我知道。”劉孝遠接話道：“我，遠未獨立，還算不上男人，如何能言其它勒？
想那天，直接抱著玫瑰花去敲門，她臉上的表情，倒也沒那麽無情了。”
“特別是經曆了最近的事，發現自己的羽翼，實在孱弱。”劉孝遠扭頭，看著身後的方向：“這個時間，不知道她睡了沒有？”
“應該睡了吧！”韓啟波回答道，他的答案讓劉孝遠回頭，兩人對視，都又移開了雙眼。
“我以為，你對她，沒有那麽關心。”劉孝遠說道：“聽說，你們最近話都不說，她都不敢靠近你半米內的距離。”
“她說過，十二點一過，必然會睡覺，現在幾點了？”韓啟波瞪他一眼道：“而且她今天，站在櫃子後麵都差點睡著。”
“你覺得，若是我能帶一個工程隊，情況會不會……”劉孝遠試探地問道，但是神情比他自己想象的認真。
“不會。”韓啟波立刻回答道。
“為什麽？”劉孝遠的情緒有些激烈，柴火在他麵前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音。
“因為，她是她，你是你。”韓啟波看著那越來越熱烈的柴火，眼神卻幽暗，他不願流露太多個人情緒，隻耷拉了眼，盡量平靜地說道：“她是易起紛爭的人，你看她處理事情的態度跟節奏……且，你也應該早知道，她不是小女人……
你不是說過嗎？
你喜歡她熱烈自然的生命狀態，但那種狀態，必然會刺痛很多的人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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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進度順利，沒有人高興，沒有人傷感，大家很平靜很努力地在各自的崗位上工作。
然後到了測試和試運行的階段。
測試需要很多專業的工程師，專業的設備，和專業的調度。
在這件事情開始前，蕭工就對大家說：“這是最關鍵的點，你們每個人都把自己負責的事給我盯牢了。
高壓大電流之下，出了事情，大家要麽是事業殉葬，要麽是人直接殉葬。”
白悠悠自然知道，所以她提前睡很飽。
她跟韓啟波一起，將所有的細節都檢查一遍，然後盯著那些設備，午飯時間她跟韓啟波輪流盯著。
“你知道，人家放飯時間兩小時。”韓啟波看席地而坐的白悠悠大口吃飯的背影，開口念道：“意思就是，不必五分鍾就吃完。”
白悠悠聞言，抬頭，看著寬闊的廠房設備，笑了笑，繼續低頭吃飯。
韓啟波瞄了一眼她的背影，低頭吃自己的飯。
風有些冷，韓啟波放下飯盒，起身，走到窗邊，關好了窗。
他再坐下的時候，劉孝遠跟黃千效一幹人走了過來，那黃千效大聲地打招呼：“波波，你著魔了嗎？幹嘛不去餐廳吃飯？
在這裏，一嘴的灰塵。”
韓啟波擺擺手，繼續吃飯。
那黃千效走了過來，繼續說道：“哎，我們開始吃半天你才來，還不在桌子上多呆一會兒？哇，這麽點兒菜，喂小雞崽勒？
你的身材就是這樣保持的哦？
難怪這整個工地，就你最苗條。”
“千效，走了。”劉孝遠喊道，他喊的時候，看著白悠悠的側臉，皺了皺眉頭，但是很快移開了視線。
一群人走後，廠房又恢複了安靜，白悠悠扭頭，看著韓啟波。
人家並不跟她對視。
因為上次事件，他都不大跟她講話，像方才這種吃飯的閑話，她已經好久沒有聽到了。
跟這家夥，輕易就能劃下楚漢河界。
她起身，有看到他碗裏的菜，就一塊豆腐，還有半碗米飯。
本想著開口讓他去添些菜，但是他這幅樣子，她也就不廢話了。
她往廚房走去，然後回來，那家夥起身，然後回來。
“你先睡一睡。”韓啟波對著她的背說道：“半小時後，我喊你。”
“我昨晚睡得很好，沒有關係。” 白悠悠沒有回頭，看著廠房的設備，像個坐禪的尼姑：“昨晚檢查線路，一早重複檢查，都是你在做，你更需要休息。”
後麵沒了聲音，然後她聽見他去右邊的辦公室搬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然後大概睡著了。
說大概，是因為他的氣息跟平常不同，但是她畢竟沒有聽見過他睡著的聲息，也沒有回頭確認——若是他沒睡，那四目相對，或者他移開視線，都讓她很尷尬。
既然楚漢河界劃出來了，也對目前的狀況沒有任何的影響，她也就好好遵守。
一小時很快過去，她聽見有腳步聲靠近廠房，然後背後的男人氣息變了，然後恢複到了正常時候，再聽見他將椅子放回辦公室。
韓啟波放下椅子的時候，看了一下時間，心裏十分驚訝。
他剛剛，直接睡了一個小時。
在廠房裏，在白天，在那個女人身後。
他可是失眠患者。
每晚遊泳好久，就是為了能好好睡覺。
而，他之所以那麽眷戀女友長雨，因為那是唯一能讓他安眠的人類。
大概是青梅竹馬……
但是這個女人……
他揉了揉眉頭，覺得自己本該暴躁的，卻一陣輕鬆。
——隻睡一個小時，讓他的身體恢複到前所未有的狀況。
一時間，他有些茫然，出了辦公室，看著那個女人，發現她比之前神采奕奕，專注的眼神盯著設備，那側臉，竟然有些迷人。
他立刻轉過頭，看著開始陸陸續續進來的工作人員，然後開始幫忙整理設備，接線路，然後大家聽從蕭工的指揮，開始每個部件每個部件地測試。
他不自覺地跟她講話，說各種數據，然後她確認，他心安，然後重複。
那天完畢，測試隻完成一半。
他們負責的部分倒是測試完畢且合格，所以那夜不用再檢查線路。
他回到宿舍，洗了臉，趟自己床上，將手機放枕頭旁邊，因為他等下要跟長雨打電話。
然後，他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他一看，三個未接來電，心裏立刻一聲驚叫，忙拿了外套，拿著手機出了宿舍，到了寂靜的河邊，撥通了那個電話。
那頭的聲音有些異樣，但是努力裝作正常地回應他，他立刻解釋：“今天測試，太累了，睡著了，抱歉。”
“沒事，我隻是擔心你，等半天不來電話……啊，你能睡著，是好事，我很開心。”長雨的聲音在夜裏聽來有他很清晰的落寞，就像每次他們分別的時候。
“測試完畢，然後開始試運行，然後就結束了。”他說道。
“嗯，我等你。”長雨掛斷了電話。
若換了平常，她會繼續跟他聊天，聊很多今天發生的瑣事，她會發現，他們在聊天的過程裏，他漸漸放鬆下來，然後她會哄他去睡覺。
但是今天，他明顯不是那個狀態，他的聲音很朦朧，也沒有她一貫熟悉的依戀，所以她提前結束了這一切。
她看著手機屏幕上，她自己的照片，有些迷失。
最多一周的時間，他便會回來了。
他是個重承諾的人，他說過的話，應承過的事，都有做到。
她實在不必為了一個電話而緊張。
她再打開扣扣，看他在電站工作的照片，看上次那個女生，皺著眉頭看，看了好久，終於歎息一聲說道：“好吧，是我小氣了。”
韓啟波回到宿舍，以為自己會糾結些什麽，或者再度失眠，但是並沒有。
他幾乎是立刻就睡著了，然後聽見外麵的腳步聲才醒來。
而且，那個腳步聲，他一聽就知道是那個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