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女友駕到
白悠悠好容易吃完飯,韓啟波很自動地收拾了桌子,洗了碗。
白悠悠看見他從廚房出來,想著若是繼續睡覺,隻怕這家夥又會吼她,便開口很禮貌地問道:“你,不去見你的女朋友?”
“她出差了。”他回答道。
“哦……”白悠悠隻得住了嘴,她大概知道,自己昨天的模樣很糟糕,所以這家夥才會冒著自己的大不韙來守著她,正因此,她也不好趕他走。
“母先明……很關心你,你要不要去謝謝他?”韓啟波開口,他其實想說,剛剛吃了飯,要不要出去走走,但是這樣的話實在太像男女朋友,所以他隻好把話題往母先明身上引。
雖然這會給母先明惹麻煩,但是他更不想給自己惹麻煩——而且,那家夥的眼裏,好像沒有任何的麻煩。
“他是佛主,普度眾生,哪裏是關心我……”白悠悠扯扯嘴角,睨著他說道:“走吧,我沒事了,謝謝你的照顧。”
…………
再回到工地,依舊是黃千效管理安裝隊。
“你確定,要繼續留在這裏?”白悠悠問他:“雖然人家諒解,但是你總是食言,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這個工程,跟他沒有絲毫的關係,你大可走掉,不是嗎?
難不成,你又接了什麽新的身份,要潛伏在這裏?”
韓啟波瞪那女人一眼,那女人回瞪他,他扭頭,看著廠房的荒涼,跟自己的心境很一致:“長雨打電話說,我們既然是決定了要結婚的,也不用那麽著急地要在一起。
雙方冷靜一下,各自天涯,若能再聚,還相愛,那就結婚。”
“我去……”白悠悠聽得差點冒髒話,驚得那惺忪的睡眼一下子瞪大了,像烏雲密布的天空,突然放晴:“你說的是真的?”
“嗯。”韓啟波點頭。
但是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傷痛。
這不是要失去太陽的反應啊!
這家夥是突然麵對巨大的衝擊,所以瘋了嗎?
這哪裏是失去那偉大美麗在他心裏無可替代的女人的反應啊?
“大哥,你要不要去照照鏡子?”白悠悠看著他,像看哥怪物。
“我沒瘋。”韓啟波對著她翻了個白眼:“我知道,她不過是遇到了一些問題,不希望我知道或者追問,所以編了這麽個理由。
她總喜歡,自己撐著,不讓我費心。
因為我家裏的狀況,她從來如此。”
“原來是這樣……”白悠悠一下子釋然,突然想起自己,前段時間的反常,突然有些頓悟:難道,我是失戀了?
雖然沒有牽手,雖然根本沒有正式成為男女朋友,但是確實是失戀了?
她有些驚訝,她原本以為,她向之前那位像饅頭一樣的男生表白被拒絕之後,完全沒有任何的感覺,這次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但事實上是,她確實比平常時候要喪很多。
原來自己,比自己想象的要更有七情六欲啊!
“所以,我也並不想現在就去找她,她看著柔弱,但實際上很獨立,控製欲也很強。”韓啟波說道:“她比較希望我服從的樣子。
”
白悠悠從自己的心境裏走出來,聽到韓啟波的話,突然想說什麽,但是忍住了。
韓啟波照著這個理由,在工地上又呆了一個月。新來的徒弟也差不多學會了簡單的接線手法,然後那天傍晚,大家都收工,往宿舍的方向走,山邊綠蔭道上,走來一個美女。
白悠悠一看,正是那長雨。
眾人很驚訝,紛紛羨慕地問:“找誰的?這美女找誰的?”
韓啟波沒有向她走去,而是站在原地。
白悠悠皺了皺眉,但是也沒說什麽,隻跟著眾人一起,往宿舍走去。
“悠悠,我給你帶了好吃的!”那長雨舉著手裏的袋子,笑嘻嘻地對著白悠悠喊道。
眾人一驚,看著白悠悠,大概眼神和私語都是‘這女人,生得這幅德行,沒想到跟美女這麽有緣,前有魏燕,現在有這位……’
白悠悠自然知道,自己是墊腳石。很認命地走過去,眼睛裏帶著順從的應對:“歡迎大美女來這深山老林!快看,這漫山遍野的野草和大樹,都在跟你點頭!”
白悠悠說出這句話,在長雨的臉上看到了繽紛的微笑。
哇,竟然管用!
這母先明對她說的無聊句子,竟然能博得美人笑,真是匪夷所思!
“我去你的宿舍坐坐,可以嗎?”長雨低聲問道。
她能拒絕嗎?所以她當然同意了。
長雨到了她的宿舍,看見她屋子裏的簡陋和淩亂,在門口呆站了好久。
“吃飯還有半小時,你隨便坐。”白悠悠往床上一趟,將屋子裏唯一的椅子留給了她。
長雨將手裏的東西放在她的小櫃子上,從包包裏掏出濕紙巾,將椅子裏裏外外擦拭了一遍,等水汽幹掉,然後坐了下來。
果然是公主,生活比她精致多了。
白悠悠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說道:“若是想通了,就去找他吧!”
“我是來跟他正式分手的!”長雨很平靜地說道。
“神馬?”白悠悠驚得睜開了眼睛,正對上那長雨直勾勾的美目——這不是她的馴服技巧嗎?現在提分手,也是馴服技巧?
“你幹嘛這麽驚訝?”長雨看著她的眼睛問道:“我們這麽久不見,說分手,並不意外吧?”
“我聽……”白悠悠突然告訴自己,最好不要亂說話,所以她說了那個她並不太適合提到的名字:“劉孝遠說過,你是韓啟波,濕漉漉的人生裏的太陽。
所以我震驚。”
“那是他沒有真正地認識別的女人。”長雨微笑著,眼睛裏卻都是別的情緒:“他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我,因為我在他身邊,所以他不太跟別人說話。
男生還好,除我之外,他一個女生朋友都沒有。
長大以後,自然就認為我才是他喜歡的人……”
白悠悠覺得匪夷所思,簡直太荒唐了——這樣的男女關係,內核竟然可以歸咎得如此脆弱嗎?
是這長雨看見了更遼闊的世界,所以這樣定義自己的愛情,還是她根本不自信,所以才如此消極悲觀?
“所以,我希望他來大的城市,看更多的女人,然後發現自己真實的心意。”長雨說著,臉上露出強大而脆弱的表情:“比如……”
敲門聲響起,白悠悠很意外——上次敲她門的人,還是捧著玫瑰花的劉孝遠。
長雨咧嘴一笑,卻像在哭:“去開門吧!”
白悠悠覺得自己心跳加速,直覺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