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路窄不避
母先明回到城裏，繼續上班。
那白悠悠照舊工作，在工作結束的時候，回到城裏的宿舍，睡上幾天。
母先明會在自己不值班的時候，給她送去各種食物，並順便把她從床上挖起來，拖到街上，就像久不見陽光的被子，強行放到陽光下爆嗮一樣。
還好那白悠悠倒也順從，她順從自己的睡意，順從母先明的擺弄，每每看到四周行人熙攘，才真正醒來，然後看到母先明那幽暗的眼神，無所謂地笑道：“嗨，佛主，怎麽又是你？”
“除了那個是否喜歡你你也不在乎的男人之外，你的人生裏，就沒有別的男人，能夠讓你稍微正常一點地在人類的世界生活嗎？”母先明發自肺腑地問道。
白悠悠搖頭，但是搖到一半，就看到人群裏，一個男人，正看著她。
她扭頭，輕聲說道：“走吧！”
母先明拉住了她，也輕聲說道：“何必避開勒？終究會遇見，就直接麵對吧！
做任何事都勇敢的你，偏偏對男人，這般消極。”
“我對你，並不消極啊！”白悠悠被母先明拉著往前走，身體十分抗拒。
“哦，真是受寵若驚啊！所以用麵對我的樣子，去跟他相遇吧，沒什麽大不了的，他不會吃了你！”母先明笑嘻嘻地說道。
白悠悠自然不是怕那劉孝遠要吃了她，那家夥比她還不願意遇到的表情。
隻是，她好容易出來了，幹嘛非要麵對這樣的狀況？
兩人走近了，那魏燕也看到了白悠悠母先明二人，她也是一臉的尷尬，看著白悠悠，也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隻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白悠悠。
“逛街啊！”白悠悠本想兩眼一翻，直接當沒看見的，但是魏燕那表情，讓她覺得，好好打招呼，也沒什麽問題。
“是。”魏燕忙應道：“媽媽生病了，來買些她喜歡吃的。你們，準備去哪兒啊？”
“我們……就瞎走走。”白悠悠回答道：“那你們逛，再見。”
白悠悠說完，就準備閃人，但是魏燕衝了過來，拉住了白悠悠的手。
白悠悠皺眉，她回頭，看著那魏燕，也不知道自己內心有多少掙紮和顧忌，以及陌生的尷尬，隻溫柔一笑說道：“好了，沒事。”
那魏燕聞言，瞬間紅了眼眶，眼淚就那樣流了下來，滴落在她的手上。
“呀……”白悠悠歎息，伸手，替她擦拭眼淚：“不是新娘子嗎？怎麽比我這單身狗看著還可憐？
是不是丈夫生的比我還難看啊？”
魏燕聞言，不禁又笑了起來，嘀咕道：“幹嘛貶低自己的長相啊？”
“既然不是，那就恭喜啦！”白悠悠拍拍她的肩膀：“雖然我不知道婚姻是什麽鬼，但是聽說大家說，婚姻很艱難。
好在你並非普通人，什麽琴瑟和鳴，白頭偕老，永結同心，都是廢話。
按照自己的方式來，想做潑婦就破口大罵，想邋遢就十天不洗澡……”
“呀，她這頭就是十天沒洗。她之所以選擇工地那樣的地方工作，就是大家所有人的是一身汗臭，且工地上有各種油的味道，灰塵，等等，大家隻注意到她長得難看，不會介意她身上難聞……”母先明在旁邊吐槽道。
那魏燕已經笑得開始抖，劉孝遠聽著別人這樣說白悠悠的事，也是想笑，但是心裏其他情緒紛至遝來，讓他又實在笑不出來，隻得站在旁邊，安靜地看著他們。
“呀，你看看，隨便你怎麽說她，她也是這幅不在乎的嘴臉。你這白師傅啊，沒救了！”母先明十分失望地搖頭道：“好了，少跟這種人來往，你們去逛吧，我真希望能在街上遇到那種，就類似自動洗車裝置的那種，把她塞進去，然後她身上就能幹淨一點，這頭發也不用一絲一絲的，像老婆婆做壞了的鹹菜似的！”
“母醫生，你……”魏燕雖然笑得不行，但是心裏卻記掛著另外的事：“你對白師傅可真好！我一直覺得，你是不是很早就認識白師傅了？”
“哪有啊？我要是提前就認識她，就不會去你們工地上了。”母先明回答道：“好了，放手吧，拜拜！”
母先明對著魏燕揮揮手，拖著白悠悠往人群裏走去。
“你覺不覺得……”魏燕不由自主地開口，但是身旁的男人，驀地散發出一種陰冷，她便住了嘴，改口道：“走吧！前麵那家店的糕點，媽媽都很喜歡。”
“呀，你話可真多！”白悠悠翻了個白眼：“我這才三天沒洗澡而已！”
“我在幫你，你難道沒看出來？”母先明拽著白悠悠，繼續往前走：“你一句話就整得人家眼淚落下，再往下說，人家多半就把自己新婚的丈夫還給你了，若真是那樣，就問你尷不尷尬？
自然得說些無關痛癢的笑話啦！”
“喝，我還真是要謝謝你啊！”白悠悠翻到天上的白眼根本不願意翻回來：“可是，你能不能說你自己的笑話啊？”
“我的笑話……”母先明嗬嗬笑兩聲：“人家不願意聽啊！
不過我可以破例，為你講一兩個。”
白悠悠睨著他。
“好，開始，你可聽好。”母先明很正經地開口說道：“有個病人，他說他胃痛，找了很多的醫生，都沒有治好，聽說我醫術不錯，所以特意找了來。”
“我給他檢查了一遍，發現他多半不是胃病。他很高興，忙說謝謝我，那段時間遇到的竟都是庸醫。然後我告訴他，你去醫院做個心髒檢查，然後找專科醫生吧！
哈哈哈哈哈哈……”
母先明自己說著，笑得很高興，但是白悠悠臉上，沒有半點笑意。
“你不覺得好笑？那病人笑得很開心，他乖乖去了醫院，然後果然是輕微的心髒病，拿了報告單來找我，我建議他做一個小小的手術，現在，他很健康。”
白悠悠沒有笑，那母先明立刻接著說：“好，我給你講第二個笑話。
你知道，梁啟超嗎？他當年，得了腎病……”
“然後醫生搞錯了，將他好的腎給切了下來，把壞的腎留下了！這是個訛傳，你還有什麽要說的？”白悠悠麵無表情地瞪著那個蒙古大夫。
蒙古大夫搖搖頭道：“事實上，確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