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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良律師

  “這是個技術問題,包括這個策略,也是個技術問題。”白悠悠說道:“你非刑事案件的律師,做了刑事案件律師本該做的事,說明這個案子,本可定義為刑案的,卻改成民事案件,整個司法係統,對家庭暴力,倫理之爭,也本來失去了它應有的天職。


  你維護了那個天平,有什麽可自我貶低的?刑事案件跟民事案件,在倫理上,需要這樣分清嗎?”


  “下麵,我來說說,他比較擅長的,如何用歧視,隔著法庭,來對女性進行PUA。”劉信函的聲音有些溫柔,雖然沒有回應白悠悠的話,但是連白欣媛都看得見,劉律師眼睛裏流動的情緒,那是比喜歡更激烈清晰的東西。


  原來喜歡,是那麽微不足道的事啊!白欣媛心裏感歎道。


  李蕭言心裏卻想道:啊,這個白悠悠,完全不顧母先明的情緒,對著這位身份如此尷尬的律師,這樣誇獎,中間透露的信息,仿佛她是他多年的夥伴或者妻子?

  他瞄了半眼母先明,發現那家夥,隻是很平靜地坐著,看不出來任何的情緒波動。


  但是,按照他對母先明的了解,這個時候,他越看不出情緒,越是有問題。


  哎,原來相愛,是這般疏遠的事情啊!


  “首先,他會樹立一個完整的男性形象。”劉信函說道:“這個男性形象,是為他的目標對象,量身定做的。他會運用很多隱秘的符號,侵入目標對象的大腦。


  我不方便透露我當事人的具體狀況,但我可以舉個與之無關的例子。


  比如,男人出門工作,女人在家裏,他會很細致地描述,男人在工作上的辛苦,同時暗示女人在家裏的安穩跟無知,都是男人希望對方得到的保護,他會將所有男人作為人,本來應該承擔的責任,變成愛情裏的犧牲跟保護。


  他十分輕易地順著男權思維,即便在女權高漲的如今,他也能完美地塑造一個委屈的但是強大的男人形象,讓女人立刻覺得,這個男人是愛我的,曾經為了我,受盡折磨卻甘之如飴,而我卻因為各種微不足道的小事跟他鬧,是我的無知,是我的冷漠等等,最終將男人推向了地獄。


  然後,順著這個思路,他會說,男人置身地獄,沒有救贖,妻子卻不能及時救助,還懷疑丈夫各種病態的舉動是蓄意謀殺,這是遺棄。


  他對出軌這件事也會接著合理化,但是隻輕描淡寫地帶過,不會讓對方有時間覺醒。


  到了這種時候,女人通常是愧疚加對自身的否定各種情緒之下,會進入具體的推翻狀態,她突然能諒解一切,因因為她身上具體的危險,隔著法庭,隔著那個精明的理智的律師,那個看著十分委屈,帶著塑造出來的悲壯的男人的身影,顯得無害又合理。


  到這個時候,他的工作,就已經完成了大半。


  這本是手段,但是,我回憶整個過程,得出了一個結論:魏律師十分擅長控製人心。


  我的前女友,因為我們是大學同學的關係,他們早就認識。


  在過去漫長的時間裏,秦小範完全看不上這位魏律師。


  但是我們的感情出現崩塌之後,他立刻出現,而且隻見了一麵,秦小範就回來,將我家裏安裝了大量的攝像頭。”


  “什麽?攝像頭是她安裝的?”白欣媛驚叫起來。


  “對。”劉信函回答道:“她找了很多的理由,安裝了攝像頭。我在那之後,一直住在律所辦公室裏。但是這不過是對方陷阱的第一步。”


  “第一步?她如今再住進去,是第二步?”白欣媛問道,她的問題,惹得李蕭言扭頭,對她再翻了一個白眼。


  “好……這絕對不是第二步,這是第N步……”白欣媛也立刻察覺到,自己跳過了太多的細節。


  “第二步是,他讓她看到我事業的上升,我跟投資人的見麵,看起來是讓她知道,我是多麽努力,多麽成功,但是跟方才的邏輯一樣,他是為何讓秦小範察覺自己的地位跟她的感情狀況,並不能與我一致,這在雙方還是情侶的時候,造成的不是原諒和愧疚,而是秦小範劇烈的不信任。


  從那時候開始,我跟任何人講話,特別是女人,她就情緒十分激烈。


  然後我們一直吵架。


  她自殺過,我送她去看心理醫生,她覺得是對她再次的侮辱,是我給她製造了這個病。


  我是律師,所以冷酷無情,所以姿態很高,一切的關懷,都是為了鄙視她離開她而不受倫理的譴責而設計的。


  我以為,我能逃脫的方法,大概是跟她結束這段讓她如此痛苦的關係,然後提出了分手。


  那個時候,她看起來十分正常,我以為,那隻是短暫的迷失,包括她的喜歡,都在某個我不知道的時候,消失了,她跟自己和解了,所以很平靜地跟我分手了。


  直到……”劉信函說到這裏,看著白悠悠。


  “直到她重新找到你,直到白老板說,你那個前女友,已經有嚴重的精神障礙……”李蕭言接話道。


  “對。”劉信函的臉上,出現清晰的情緒崩塌。


  “不要自責。”白悠悠開口道:“人類都不完美,而一定要做完美的人類,是最大的罪孽。這不是在開脫,是我們作為人類的事實。


  你不要用一個大的悲憫情懷,去定義日常的細節。這跟司法,是兩件事。


  歸罪需要證據,不是論品行不是誅心。”


  “呀,你讓他自己歸罪一下吧,他會厘清的。”李蕭言開口道,語氣裏有很多的不爽:“你現在是怎樣?聖母?他的任何自責,你都能找到理由替他開脫,是不是隻有你知道,他無罪,他被陷害,他無辜,是需要安慰?

  我是他的心理醫生,我也知道,好嗎?


  在他出事情的過程裏,母也十分積極地加入了,各種幫助,即便他喜歡你,也毫無芥蒂地做了所有的事,你難道覺得,隻有你,站在他這一邊嗎?


  你的眼裏,把母放在什麽位置?

  能不能在釋放自己友善的時候,考慮一下跟你同樣有契約關係的男朋友?


  他看起來什麽事都沒有,但是心裏受到了多大的煎熬,他會出什麽狀況,你是從來都不關心的,是吧?


  你有沒有想過,為了維護你的世界的完全,他將自己的世界都拆開了,其中一件事情就是,他離開了他的故鄉,他想保護的哥哥和父親,他想安慰的母親,他一開始就打算,讓他們出了困境,才離開那個城市的。


  結果,他為了你,就來了這裏,並……”


  “停。”白悠悠開口,打斷他,惹得他站了起來,憤怒不已。


  “我非得知道這些,才稱得上,喜歡他嗎?”白悠悠看著那張憤怒的臉,十分平靜地問道:“非得了解所有,才匹配嗎?我不能用自己的方式,自己的能量,自己對感情的標準,去喜歡他嗎?”


  這平靜的話語,讓李蕭言瞬間泄氣了,猶如醍醐灌頂。而同時醍醐灌頂的,還有劉信函跟白欣媛。


  “無論他是誰,無論他為我做了什麽,那是他的事情。”白悠悠說道:“我找的,不是爸爸,不是保護傘,而是伴侶。


  很抱歉,我雖然很早就沒了父親,但是我並不覺得,我需要找一個父親來做我的男朋友。”


  “你……”李蕭言看著那雙眼睛,感覺到了某種程度的顛覆。


  “你……知道這件事?”李蕭言扭頭問母先明。


  那廝微笑著說道:“啊……知道,所以死皮賴臉地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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