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9章 最後一眼
這時，界麵的裂縫已經裂開成了一個大大的圓形開口。
從裏麵，漸漸地現出微青微藍的光芒來。
像是一團霧一樣，從裏麵慢慢地散逸出來。
光芒最開始時，是若有若無，有如冬日早晨冰凍的河麵上散出來的那種氣霧，那種可以形成霧淞的氣霧。
但是，沒有寒冷，沒有溫熱，仿佛這界麵和這光霧如同屏幕上的畫麵一樣。
一切都在寂靜中進行，那些霧不斷地向外散開，散到空中之後，便無聲地消失了。
現在俯看界麵的入口，完全像是一個平靜的湖麵一樣躺在那裏，沒人知道，湖麵的下邊是什麽？
再後來，霧氣慢慢地少了，淡了。
光霧氣完全散淨之後，湖麵露了出來。
微波無聲地蕩著，一波一波，無聲地向外蕩著，好像有微風吹動著它們。
張凡和小狐互相看了一眼，兩人的心中同時叫道：很像是海麵？！
是的，現在的湖麵，很像是海麵。
因為海麵是藍色的，而湖麵，一般微藍偏綠。
隻不過，因為界麵開口有限，給人一種“湖”的感覺。
而大海，本來看上去是無邊無界的。
張凡邁開腳步，慢慢地向前走去。
和香子緊緊地跟在他身後，沒有猶豫。
小狐則是一步衝到了前麵，警告道：“醫神，你跟在我後邊就行了。萬一出現塌陷，我可以跑得掉，你要保護小嫂呢！”
張凡雖然覺得讓小狐打先鋒，有點過意不去，但是，一想到身邊的和香子，隻好拉住和香子的手，小聲道：“任何時候，不管出了什麽危險，你都要聽我指揮，不要顧忌我和小狐，我們會跑掉的，隻有你是最危險的，明白嗎？”
和香子用力點了頭頭。
海麵越來越近，隻有十幾米。
“小狐，你聞到什麽味道了嗎？”
張凡問道。
“聞到了，是海水的味道！”
小狐興奮地道。
如果是海水，那麽起碼進入的應該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而不是黑暗的虛空！
也就是說，要麽回到大華國世界，要麽回到遠古，也許會走進未來，但無論無何，是回到了一個真實的世界裏。
“小狐，你聽聲音了嗎？”
張凡又問。
“聽到了，是……輪機發出的聲音，醫神，醫神，好像有船開過來，越來越近了！”
小狐興奮地叫了起來。
張凡心中一抖，不禁抓住和香子的手，小聲道：“應該是能回到大華國。”
“為什麽？”和香子把嬌軀緊緊地貼在張凡身上，對於即將到來的世界，她相當恐懼，隻有緊緊地摟住張凡。
“因為，這輪機的聲音，我太熟悉了。遠古時代，不會有輪機。未來時代，輪機早被淘汰了。”
張凡肯定地說。
“那就是說，你可以回到你的家鄉了？”
和香子激動起來。
“是的。大華國，我的家鄉，”張凡感慨起來，“雖然它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可它畢竟是我的家鄉。”
“我真替你高興。”和香子道。
張凡低頭看了一眼和香子，“可是，你就要離開你的家鄉了……要麽，這是最後的關頭，你再考慮一下？現在改變主意，還得來及。”
“我是相公的人，相公的家鄉，就是我的家鄉。”和香子一臉深情地道。
這時，走在前麵的小狐又叫了起來：
“醫神，醫神，看看，快看！”
張凡抬頭一看，順著小狐手指的方向，不覺大吃一驚！
隻見界麵左側，慢慢地出現一個誠然大物！
黑黑的，灰灰的，平平的，帶著船邊的欄杆！
天哪，甲板！
是甲板！
張凡看得見甲板上的錨，還有B國海巡船的星形符號！
海巡船！
難道又是B國的海巡船？
它怎麽……難道我現在所處的位置，還是在那一帶海麵？
甲板繼續向前，在開口上看，它是自左向右移動，
速度約有每小時二十海裏的樣子。
現在，它已經占據了大半個界麵開口。
從這個角度分析，張凡所處的位置，正是甲板的正上方。
從甲板的大小來看，張凡所處的位置，距離甲板約有十米高！
也就是說，跳下去，就會落到甲板上？
張凡拉著和香子向前跑了幾步。
現在，三個人都站到了入口的邊緣。
腳下，就是甲板！
看得出來，甲板在繼續行走。
從左向右，速度很快，按這個速度，隻有一分鍾的時間，就會閃過去……
現在，船艙也出現了，而船頭，則已經被右側的界麵邊口給擋住了。
船艙的窗口看得清清楚楚。
隱隱約約，有人從窗口裏走過，還有一雙手伸出來，手上拿著長長的望遠鏡……
沒錯，就是張凡曾經乘坐過的海巡船，一定是B國的海巡船。
“相公，快上去吧！”和香子催促道。
張凡看了和香子一眼，又回頭看了看那些跪著的人群。
“和香子，你想好了？這一去，就不會複返了。”張凡道。
“相公，我不會後悔，即使我這一去，失去了生命，我也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因為，跟在相公身邊，永遠是我的第一選擇！”和香子道。
小狐又喊了起來：“醫神，船艙過去了，現在船尾出現了，下去不下去，再不下去的話，就晚了！”
張凡一看，現在眼前又是一片甲板。
甲板還在繼續向右移動。
“回頭看一看你的家鄉吧，是最後一眼了。”張凡道。
和香子閉上眼，眼中流淚，“相公，我不看了，我不看了，我怕看了之後會動搖，相公，抱緊我，快跳下去吧？”
張凡緊緊地抱住了她，把她托到懷裏。
這時，船尾出現了！
“快跳啊！”小狐道。
張凡奮力一跳……
小狐也是隨身一跳……
撲！
三人落到了甲板上……
張凡感覺眼前一片白光耀眼，什麽都看不到。
耳邊風聲獵獵，似有雷聲。
身上很冷。
白光過後，睜眼一看，腳下是踏踏實實的甲板。
這才舒了一口氣。
懷裏的和香子仍然是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不敢睜眼。
“沒事了，回來了。”
張凡輕輕一吻。
和香子在寒冷過後，感到了他嘴唇有溫度，不由得張凡嘴唇，與他對吻一下，然後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