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9章 深層痛苦
張凡知道自己的出身。
也知道陳琛阿姨是他的親生母親。
在他很小的時候，他被父母遺棄，被現在的父母收養，養大成人。
他在張家埠那一個夜晚，通過聰耳，得知真相之後，他並沒有特別想去認親，除了其它種種原因之外，心裏不免還有一些解不開的結。
此時，一個背景聲音在張凡耳邊響起來，非常惡毒：
“……我張家門第，在京城也屬一流，必須門當戶對，怎麽可以由你自己做主娶親？這門婚事，我不會同意的，你還是趁早跟她分手，長痛不如短痛！”
“……嶽家的外甥女，從門第、人品，哪樣不比這個姓陳的強？”
“嶽家是什麽存在？你難道不清楚嗎？”
“放棄嶽家的快婿不做，你會後悔一輩子的！我也不會認你這個兒子的！你和那個姓陳的，永遠在江清那個不毛之地苦一輩子，永遠不準踏進京城半步！”
聲音洪亮，極度憤怒。
而此時，陳琛慢慢地停了下來。
彎下腰，把繈褓放在地上。
擺弄了一下，把繈褓向牆角靠了靠，輕輕掀開小毯子，向裏麵看了又看，然後，認真地蓋住，戀戀不舍地站起來。
剛走了兩步，突然返身回來，一下子把繈褓抱起來，緊緊地摟在懷裏，好像生怕別人給搶去似的……
她就這樣抱著，過了兩分鍾，重新把繈褓放回原處，又脫下自己的外衣，輕輕地蓋在上麵，然後，在寒風中慢慢地離開，一步三回頭，最後，消失不見了。
接下來，一幕一幕播放下來。
一件件事，一個個情景，都是跟張凡有關的。
好多以前不明白原因的事，在這裏，都有了答案。
接下來，他看到了狂獅戰隊在天健大廈前拉橫幅，也看見了二獅和年豐端在密室喁喁私語。
還有，苦峰縣城外車站上，涵花被一個惡婦狂毆，阿易被打倒在地，而後，惡婦與沙立在酒店對飲……
張凡不禁眼睛潮濕：
動我的涵花？
除非我再也回不去。
隻要我能回去，我回去之日，就是你們見鬼之時！
在“影片”最後，有兩個場麵，令張凡困惑不解：
一個是董江北。
他坐在一個路口，倚在一個牌子下。
那牌子是正六邊形，紅底白字，上書“ARRE^T”六個字符，也不知是幾個意思。
而路邊，草坪茵茵。
董江北目光無神，衣著破舊，麵有饑色。
他似乎很累，大口喘著氣。
過了一會，有兩條大腿，腳踩高跟鞋，從畫麵上閃過。
接下來，半隻青蘋果，扔到了草坪上。
董江北看到了青蘋果，猶豫了一下，伸手去，把蘋果抓到手裏，看了看，把蘋果在自己的衣袖上擦了擦，然後大口地吃了起來。
吃相很猛很難看！
顯然是餓得太久！
幾口就把蘋果咬沒了，連蘋果核都吞了進去。
然後的畫麵更加詭異：
隻見董江北雙手綠了，變成跟蘋果一樣的青綠。
他驚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後把手向水泥路麵摩擦，要把綠色擦掉。
然而，卻沒有辦到，那綠色慢慢地向上，接下來，整條胳膊都綠了。
董江北急得跳了起來，不由自主地用手狠拍自己的腦袋。
這樣一來，頭上臉上都跟著綠了起來，那一頭黑發，變成了一片茵茵的小草，跟路邊的草坪一模一樣……
最後一個畫麵，更是個謎：
一個人，看不出年紀，隻有一個背影，慢慢地向前走，走向畫麵深處，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了。
畫麵於是定格。
一個聲音，從屏幕裏傳出來：
“張凡，我知道，我是你的終結者，而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是誰！哈哈哈……”
張凡沉默不語，心潮澎湃，兩眼發直。
“你隻能看見和你相關的人和事。”萱花仙子道。
張凡緊皺眉頭。
見張凡不高興，萱花仙子道：
“我不要你看，你非要看，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更好一些，知道的越多，痛苦越多。”
張凡站起來轉身慢慢往回走，萱花仙子跟在他身後，“不要太難過。你看到的事情，已經發生的已經無法改變，還有沒發生的，事在人為，你可以通過自己的能力逆天改命。”
“有些命運，真能改？”
萱花仙子點了點頭，“這要看你前世的造化和今事的因緣，以你的能力，應該有機會修正某些前定的命運。”
張凡心中稍微輕鬆一些，臉上不像剛才那麽緊張，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此時他對於已經發生的事，並不是十分沮喪，更沒有憤憤不平，對將來的事，那隻有自己有為才行；惟獨對於涵花被打，心裏實在接受不了，都怪自己粗心大意，上了雲老頭的大當，才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弄得嬌妻被人欺負，公司被人纏攪……
“萱花仙子，我一天都不想繼續在這裏待下去了！”
萱花仙子臉色微微蒼白，眨著美麗的眼睛看著張凡，“可是這個沒法做到。”
“到底是為了什麽？為什麽桃花仙子說，如果我現在就回去，就會真的變成摔成粉身碎骨的樣子？難不成時間能夠倒流？”
張凡本想說，拉出來的屎還能坐回去嗎？但是考慮到萱花仙子是個文雅之人，便沒有說出這個粗話。
萱花仙子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我本來可以告訴你，但這是仙機，泄漏仙機會被天條懲罰的。不過對於你來說，知道與不知道都沒有什麽意義，知道了也沒有辦法去改變。”
“你不是說事在人為可以逆天改命嗎？仙條怎麽了！”
現在輪到萱花仙子沉默不語了。
兩個人一路默默的沒有說話，回到香萱書舍。
到了傍晚，桃花仙子忽然來訪，一見到張凡便問道：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現在你無法回去！”
張凡看了一眼萱花仙子，顯然是萱花仙子把他在泉水邊說的話告訴了桃花仙子，也不知道她還告訴了另外的什麽，是不是告訴了小月透露忘憂泉水的秘密？
張凡有點後悔，在泉水邊說話時不太注意，太直接露骨了，幾乎把小月給真的暴露了。
萱花仙子確實跟桃仙子見過麵，要跟自己的妹妹商量一下怎樣想想辦法幫張凡。
“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連一丁點可能性都沒有？”張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