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6章 鐵腿
“無人證明。”那人道。
“無人證明，那顯見得，你確實是調戲了人家妻子！還不認罪？”
“府台大人，原告的妻子本來是他從街上撿回來的一個乞女，渾身長瘡，上下流膿，十步之內，令人慪吐，大家都要回避他，小人怎能去調戲她呢？隻要大人把他的妻子叫過來看一看，看她蓬頭垢麵，人不人，鬼不鬼，就可以知道我會不會調戲她了。”
“大膽！”
府台突然提高了聲音，把驚堂木連拍三下，高聲喝道：
“大膽刁民，還敢在這裏巧言令色，一味抵賴？看來不給你上大刑，你是不肯招供了！來人！”
“威武！”
兩邊的衙役齊聲喊了起來。
接著，上來四五個人，一下子把那人仰麵摁倒在地。
“斷左腿！”
府台一聲喝呼。
“遵命！”
接著，有個人提著一支大鐵棒，掄圓了，照著那人小腿便砸了下去……
張凡馬上把眼睛閉上了。
年熙靜嚇得伏在張凡的肩頭。
即使這樣，還是聽見了那可怕的聲音。
隻聽一聲脆響！
接著，便是一聲極其淒厲的慘叫。
張凡睜開眼睛時，那個人已經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昏了過去。
府台麵色輕鬆，微笑如常，看了看鄭太醫，又看了看張凡，十分和藹可親：
“二位，病號已經到位，你們二人可以施展各自的醫術，把他的斷骨給接起來！”
鄭太醫麵露難色。
因為一般的摔斷挫斷，可以接骨。
像這種用鐵棒打的，就很難接起來，因為骨頭已經粉碎了，不好接。
看樣子，那個人下半輩子基本上隻能拄著拐杖了。
而張凡此時此刻，心裏想的並不是去給那人接骨，而是想著怎麽把府台的兩條腿都打斷。
“鄭太醫？”府台催促道。
鄭太醫猶豫了一會兒。
不管怎麽樣，也要表現表現，否則的話就此認輸，豈不是太便宜的這個外鄉小子？
想到這裏，從座位上站起來，向前走去。
來到那人跟前，低下頭。
看到那人的褲子已經被鮮血濕透，一條腿擰成了一個可怕的角度。
他伸出雙手，輕輕地扯住那人的腳踝，然後拚命的向外一拽！
這一拽，把那個人從昏迷中給驚醒了，一下子發出殺豬一樣的叫喊。
鄭太醫麵不改色心不跳，雙手握住那人的雙腳，左右不斷的扭動著！
那人的叫聲聲嘶力竭，聽起來極為可怕。
年熙靜緊緊地抱住張凡，不敢看這可怕的景象。
隻見鄭太醫扭動了幾下，抬起頭對衙役們說道：
“把他的身體壓住，別叫他動！”
四個衙役，兩個摁住胳膊，兩個摁住大腿。
但那人疼痛難忍，不斷地掙紮。
這時，另外一個衙役走上前來，對著那人的腦袋就是幾腳，把那人踢昏了。
鄭太醫把那人的小腿再向外一扯，然後猛地向前一推！
張凡聽見細微的一聲哢嚓響。
心想完了！
這下子，斷骨之處是碎上加碎！
鄭太醫鬆開雙手，麵帶微笑，走到府台麵前，拱手作揖道：
“大人，我用宮廷秘傳‘進退接骨術’，已經把那人的骨頭接起來了，隻要再上一副膏藥，三天後，就可以行走自如了！”
周圍幾個官員，大吃一驚，都被鄭太醫驚天的醫術給震到了，紛紛拱起手，給鄭太醫道賀：
“鄭太醫果然是宮廷禦醫，出手就是不凡，這種快速接骨法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呢。”
“今天沒有白來，算是開眼了。”
“府台大人，您這次特地點名叫鄭太醫去給徐老治病，不愧是伯樂呀。”
這些讚美的話，並沒有使府台大人明顯的感到高興，反而，他的臉色有些沉重。
昨天晚上，他想了半夜。
已經收了徐老家15萬兩銀票和兩大箱子珠寶，簡直可以說是價值連城，所以徐老這邊肯定要保下。
但是要拿誰做替罪羊？
這個……選擇起來頗有些棘手。
選擇鄭太醫吧，畢竟鄭太醫是宮廷裏的禦醫，跟一些大臣們有來往，可以說是有一定後台，並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把他搞倒，必然費一番周折。
選擇張凡吧，可是這個人來路不明，身上有很多神秘之處，說不上通鬼神呢。若是把他得罪了，莫不會受到……報複？
想來想去，無法決定。
眼下見鄭太醫三下五除二就把腿骨給接上了，突然感到，鄭太醫的表現，可圈可點，眾人信服，自己也隻好順水推舟。
府台的天平，已經慢慢的向張凡那邊傾斜。
看樣子，隻有犧牲這個外鄉小子了。
可以把這個張凡定罪打入大牢，喂他一頓飽，然後倒吊著一夜叫他死掉，幹幹淨淨地不留痕跡，然後把他身上的寶物據為己有，再把他身邊的那個美女獻給皇上，一舉兩得……
想到這，府台從座位上站起來，慢慢的走到張凡跟前，微笑的問道，“外鄉人，現在輪到你了！”
說著，手一擺：“來人，把病號的另一條腿也給我打斷！”
一個衙役手持大鐵棒，一下子走上前，高高的把鐵棒舉起來，便要向打下去。
張凡一皺眉，大聲喊道：“且慢！”
說著，身快如鬼，一下子閃到那個衙役跟前，伸手把鐵棒奪了下來，扔到一邊。
然後拱手對府台道：
“大人，若再斷這人一條腿，鄭太醫治的是左腿，我治的是右腿，兩條腿上的骨傷並不一定是一樣的，其實難以分出勝負。”
鄭太醫一聽，反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也治這條左腿！”
張凡此話一出，堂上堂下立刻響起一片狂笑。
“哈哈哈哈……”
“這個外鄉人太逗逼了！”
“自己不會醫術，想借人家鄭太醫的光！”
“鄭太醫已經把腿接上了，你這個外鄉人，是想瞞天過海呀？”
鄭太醫站在一邊冷笑道：
“我用的正骨法，不管什麽樣的斷骨，都能接得天衣無縫，比沒斷之前還結實。你是外鄉人，可能還沒有聽說過，有一些武林人士，練的鐵膛腿，為了使小腿更加結實，特地找到我門上，自斷其腿，讓我給重新接骨。經過接骨之後，幾乎就變成了鐵腿，別說棍棒打不斷，就是一般的砍刀砍在腿上，刀刃都要卷刃！”
鄭太醫這番話，說的十分認真，連他自己都感覺到自己說的是真話。
更別說旁邊旁聽的人了。
堂上堂下，立刻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