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幫忙
“什麽好處？”
他側臥在床上，讓我靠在他的懷裏，有點兒冷，：“積陰德。”
我一臉無語的仰頭看他：“嗬嗬，我謝謝您。”
“你或許不知道你的祖輩曾叨擾了無數亡魂，而且有的並不好惹。挖人墳墓，擾人安息本就是自損陰德的事兒。你是碰到了我，所以無人敢動你。可我總會有顧及不到的地方，所以你需要自己為自己謀取功德。”
我閉了閉眼睛，忽然又想起醫生在我耳邊說的那句因緣報應。可是，憑什麽？他們造的孽憑什麽要讓我來承擔責任？
也許是看到了我的抵觸，那人眉梢微挑：“你這是不喜嫁與我為妻。嗯？”
我立馬狗腿的湊了過去：“哪兒能啊？嫁與您為妻是我積了八輩子的福報。”
那人笑了笑，好像甚是滿意。
學校裏一天一連出現了兩樁命案，引起了媒體的廣泛關注，我剛剛出了宿舍門，就見許多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圍著我們學校的領導，樹底下有個熟悉的小鬼在那兒占位，我走了過去：“你不是說陰司要接你們去投胎嗎？”
“可我知道你這幾天有點兒不安，所以求陰司寬限了幾天。”
“能行嗎？”
小鬼拽了片葉子：“大不了，就等下次唄！”
突然……
我抬頭看去，果真是那女鬼。我主動走了過去，看著那女鬼：“找個幹淨的地方聊聊。”
那女鬼隨即飄走，我後腿跟上。於是就跟她來到了我們學校東北部的小樹林，因為學校裏出了事，所以來小樹林的人並不是很多。學校盛傳有殺人狂魔，學生們都不敢來太多僻靜的地方，以防自己成了殺人狂魔的下一個目標。
小樹林已經有不少年曆史了，當時校方為了保護學生安全在小樹林裏按了不少監控，硬是逮到了無數野鴛鴦。我跟著那女鬼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個盲區，才聽見那女鬼嘶啞的聲音：“你真的能看見我？”
我點了點頭，向她舉了舉手腕上的玉鐲。
那女鬼頓了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傷害你。我隻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我本來是學校的學生，剛剛大二。學校裏那兒會兒正在修宿舍樓，我就住在那一邊，每次回去的時候都要路過新蓋的宿舍樓。一天夜裏，我和男朋友剛剛約會分開之後回宿舍樓的路上，我被兩個男人綁架了……”
我沉默了，接下來不用她說我都已經猜出來她要說的是什麽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大學生，深夜，被人綁架……
“我被他們兩個糟蹋了，可那兩個真是畜牲，害怕我告發他們，連夜把我扔進了湖裏麵。為了防止我漂上來，他們把我裝進一個滿是大石頭的袋子裏。學校是報了失蹤，可根本沒人查出來。那兩個畜牲大搖大擺的活著自由的生活。憑什麽我就隻能做一個水鬼。我的屍骨甚至不得安葬，我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我在這個學校湖底飄蕩了幾年，沒有人能接觸到我，也沒有看的到我，更沒有人跟我說過一句話。可前幾天我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陰氣，借此機會我從湖底脫離了出來，吞噬了幾個普通的惡鬼，這才有了報仇的機會。你知道嗎？三年的時光，一千多天的日月，我一個小時一個小時數著熬過的歲月……”
我沉默了，如果我能觸碰到她的話，我相信我一定會給她一個擁抱。一隻鬼，長年被困在湖底，沒有人陪伴，唯一有的是滿湖的淒清冷漠。可是，“你為什麽要害人？你難道不知道你害了人之後就會被墜入地獄？”
她看著我笑：“可萬事都有變數不是嗎？對我來說，你就是這個變數。至於那兩個人……”她的臉瞬間變得猙獰，一時間狂風亂走，“那是他們該死，他們自己種的因，理應自己品嚐惡果。”
“他們就是當時那兩個人？”
“我忘了什麽都不會忘了他們兩個長什麽樣子，就算他們化成灰我也能一眼把他們認出來。”
莫名其妙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話，總有種不祥的預感：“我能怎麽幫你？”
“找到我的屍骨，聯係到我的家人。”
“小事一樁，你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裏？父母手機號多少？當時學號多少？宿舍樓幾號？那個班的？”
“……”一臉懵逼。
我：“……您什麽都忘了？”
“三年時光，我記得三年裏到湖邊約會的小情侶，我記得三年裏下過多少次雨，閃過多少次雷……”
“然而你還是忘記了您的名字住址父母聯係方式學號宿舍樓班級。”
“一千多個日月，我記得每天……”
“然而你還是忘記了您的名字住址父母聯係方式學號宿舍樓班級。”
“我一個小時一個小時……”
“然而你還是忘記了您的名字住址父母聯係方式學號宿舍樓班級。”
女鬼暴躁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您是什麽意思？”
“我那麽忙，要看秀恩愛，要數小時哪兒還有時間記那些亂七八糟的？”
我竭力保持微笑：“嗬嗬，出門左拐，不送。”
女鬼驚呆了：“你不幫我我就吞了你。”
“啊！我好怕怕啊！”
對麵女鬼看著我這模樣嘴角抽搐，小鬼飄到我身邊，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我們兩個：“你們糾結來糾結去就糾結出這結果，當時學校裏不是報案了嗎？去問一下三年前在這兒工作過的人就知道了啊！”
“哦。”我如夢初醒：原來，還可以這樣操作。
我看了那小鬼一眼，又看向對麵和我同樣恍然大悟狀的女鬼：哦，原來我們也是同路人。
出了小樹林之後，陳筱姀就閃來了奪命連環call:“雨蕁啊，你在哪裏？我一個人好害怕啊。”
“親愛的，外麵陽光正好，一切罪惡分子都不敢出來為所欲為的，放心好了。”
“可我還是不敢出來。”
我深吸一口氣：“好吧，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我在宿舍。”
“好，你等我。對了，你要幹什麽？”
“我要上廁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