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寶寶真棒
我看著她，一臉漠然，突然發現自己的一切情緒都沒有了。那個不遠萬裏長途跋涉想要追求的一個答案也已經沒了意義，看著她那雙不甘心的眼睛，緩緩掃過她幹瘦的臉和滿頭的銀發，開口：“你要向我道歉並且求我住手。”
她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你瘋了？你這樣做是大逆不道的知道嗎？”
我猛然低頭，狠狠地看著她：“道、謙。”
她扭過頭：“這不可能。”
“好，那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你兒子和姑娘受罪吧！”
“媽。”角落裏突然響起一個細若蚊咽的聲音。
我一臉看好戲的向那個地方看過去：“怎麽了？我親愛的叔叔，有什麽事兒要跟我們這位偉大而又絕情的奶奶說呢？”
奶奶也看向那個角落，就聽那邊那人的嗚咽聲：“媽，你就道歉吧！你難道真要我們死在這裏嗎？”說罷，就把頭埋在胳膊裏，一臉頹廢。
“你說什麽？”她忍不住提高聲音，像是不敢相信一樣。
“我說了讓你道歉。”
我嗤笑了一聲，轉身坐回了石座。
“你敢這麽跟我說話不怕遭雷劈嗎？”
“遭雷劈也比在這兒被小鬼纏到死好。”他放軟了聲音，跪在那裏，“媽，您為我們想想好不好？我本來就不同意讓小蕁回來，可你非要一意孤行？我爸做那事兒本來就是要遭報應的，可你不信……兒子求求你了，兒子不想起在這裏。”
我支起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對母子狗咬狗。男人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掙脫了兩個小鬼的束縛，跑到女人跟前，跪在她麵前。那兩個小鬼像是被什麽挑戰了權威一樣氣勢洶洶的衝他們飄過去。我一臉興趣盎然的衝他們擺了擺手，讓他們站在一邊看好戲。
“我一點兒也不想的，我什麽都沒做過，為什麽要遭這份罪？明明一切都是你們做的，憑什麽要讓我受罪？大哥傻，所以傻裏傻氣的承受了你們的報應……”
“停。”我站起身來，死死地盯著他們兩個，“你說什麽？”
其實在剛才的時候他們就說過了關於我父親的問題，好像也是同樣的問題。也就是在曾經，我快要出生的時候，他們用同樣的手段又因為同樣的原因，讓我的父親替我那爺爺贖罪？
其實對於這個父親，我真的沒有多大感覺。從小是媽媽長時間工作才把我撫養長大的，那個時候我在學校，媽媽一個人要打好幾份工，這才落下了病根。
隻是……
我轉頭看著那個一臉驚懼看著我的男人：“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人咽了一口口水：“你知道，楚家的祖輩都是以摸金為生。摸金太損陰德，因此楚家的人都活不了多長時間。不過五十就去世了。然後，你爺爺因為有時候有點兒不守規矩，難免會被小鬼纏上。有一次，特別嚴重。你奶奶通靈之後說是要有一個同樣血脈的人來替他承受這份罪。然後就讓你爸去了。”
像是察覺到我的臉色不太好看，他又急忙說道：“你爸是自願的。所以你爺爺奶奶對你特別好。說真的，小蕁，難道你忘了小時候你爺爺奶奶是怎麽對你的了嗎？那個時候咱們家什麽好吃的都是先給你的……”
我打斷他：“所以，後來爺爺被厲鬼纏上，要結陰親的時候，就毫不猶豫的把我退出來了？”
她有些尷尬的笑著，旁邊的人突然陰測測的開口：“那是你們應該的。我們把他養大，他把命還給我們有什麽不對？你是他的女兒，你也應該聽我的。”
我根本不理她，隻是盯著他：“那我媽媽呢？你們是不是也對我媽媽動了什麽手腳？”
他有些驚慌，但還是鎮定下來：“當年的事，隻不過是一個鬧劇。再說你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在這兒站著嗎？至於你媽，她是生你的時候難產，虧了身體。”
我看了他們兩個一會兒，看到他們兩個恨不得縮成一團才站起身來，衝那些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小鬼招了招手，麵無表情的盯著他們兩個的眼睛，緩緩吐出兩個字。
“繼續。”
像是得到了什麽命令一樣，那群小鬼傾巢出動。我坐在石座上，思緒飄遠。
難怪啊！
我閉了閉眼睛，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又突然想起，剛剛莫名其妙全身湧起來的力量，還有這能指使鬼怪的能力。突然又想起，在得到力量之前，肚子裏那劇烈的疼痛。
難道是你嗎？
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除了剛剛懷上這個孩子那兩天這個孩子動過，今天好像是他第一次動。
算算時間，也已經有很長時間了。
“是你嗎？”
手下的肚子突然一跳，動靜並不大，卻足以讓我察覺到，像是在回答我的問題。
“你……是在保護媽媽嗎？”
他又跳了跳。
我的心突然軟了。
這麽個孩子，他的父親是鬼，他的母親是人，他生下來就是個不人不鬼的怪物。我這樣警告自己，腦海裏卻突然浮現一個小小的孩子軟軟的叫我媽媽的場景，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倏地被戳動，我摸了摸肚子，低聲道：“媽媽……會保護你的。”
像是回應一樣，掌心下的肚子輕輕動了動。
“以你現在的能力，不讓孩子保護你算好的了？”我不用抬頭去看，也知道是那人來了，正準備說話，手卻被一隻寬厚冰涼的手握住。他的手覆在我的手上，緊緊的貼在我的肚子上。似乎察覺到那人的氣息，孩子劇烈的跳動起來。我忍住疼，抬頭看的時候，卻看見那人嘴角一閃而逝的笑紋，“寶寶乖，不要鬧了。”
出乎意料的，那孩子果然安安分分的平靜下來。
我忍住心裏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那份悸動，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直起身，也不看我，重新掛上一塊冰塊臉：“這與你無關。”
“那說個與你有關的。”我指了指肚子，“為什麽……他還沒出生就會有那麽大的力量？以後會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