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危急
什麽叫做絕望？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現在誰都救不了我，包括我自己。
我想到了死，可是死能解決什麽呢？它隻會是我懦弱的證明，是我屈服於這世界法則的證據，還是我放棄了一切、放棄了那些在苦苦等著我我回去的那些人的表現。
我想到了生，可是生又能怎麽樣呢？在這世上苟延殘喘的活著？還是奮力一擊拚命反撲？隻是我不能，所有的一切不甘，所有的一切絕望，除了接受，我竟然別無選擇。
其實，我一直在等待我的天神降臨，可是什麽都沒有。沒有那個人故作冷淡的聲音，沒有妖明媚的眼眸，沒有不要軟軟的柔順的目光，什麽都沒有……
隻有我和在我身上實施暴行的人。
四周很靜，靜到我聽到不到自己的心跳聲，甚至在某一刻，我一度覺得自己死掉了。大腦裏一陣轟鳴，眼前卻是看不清楚的片段，我找不到聲音的來源，看不到回憶的盡頭，麻木茫然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在那一刻，我因為自己還活著而感到沮喪。
假的吧？要不然我怎麽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其實我沒想哭的，我答應過你不會哭的，可是真的好疼啊！”
“再哭一次，我保證這真的是最後一次。”
我抬起手，看著他：“你殺了我吧！”
“我雖然練陰邪的功夫，但我並不弑殺。”他輕佻的捧著我的臉，“更何況是自己碰過的人。”
無力的揮動手拍點他的手，虛弱的瞪著他：“如果今天你不殺了我，那麽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後悔就後悔吧！”他輕輕的觸了觸我的嘴唇，“至少現在這一刻我不後悔。”
“死又能怎麽樣呢？在我決定要得到你的那一刻，我什麽都不怕了。”
如一汪幽深的寒潭，毫無波動，
無欲無求，隻有迫不得已的餘哀。
我扭過臉，拒絕他的觸碰，他輕聲笑了起來，強硬的捧著我的臉，咬上我的唇瓣：“知道生不得、死不得、愛不得、恨不得是怎樣的感覺嗎？”
我咬牙切齒：“你這個瘋子。”
“我是個瘋子……”他親了親我的臉，雙目癡纏，“瘋子怕什麽？”一口咬上我脆弱的脖頸，笑著，“如果有一天我要下地獄，那麽有這麽一天，那就足夠了。”
我無力的閉上眼睛，有濕熱的液體從我的臉頰劃過，流入我耳鬢的長發，流進我的耳蝸，帶來一陣溫涼。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清晨的第一絲眼光照進茂密的森林，眼皮卻像隻懸了一塊鐵那樣，耳邊有人喃喃：“你永遠不知道……”
“你永遠都不知道。”
如果，就這麽一睡不醒那就好了。
可我聽到了不要的嘶吼聲，那個孩子哭起來的時候總是低聲啜泣，有時候十分委屈的時候會扯著自己的小奶音軟軟的衝我低吼，他的聲音軟軟糯糯聽起來都會讓人軟下心腸。
可這個時候，他在嘶吼，無力的嚎叫，像看著自己的天塌了那樣的嘶吼，空氣裏依稀還有血腥的味道，我仿佛聽到了他聲喉裏的鐵鏽味。
那個，我一直捧在手心裏不舍得讓他受一絲委屈的少年啊！
我慢慢睜開眼睛，入眼的卻是那隻慢條斯理在我身上遊走的手，沙啞著嗓音：“……滾。”
他輕佻的笑了，輕吻我的鎖骨：“那麽……如你所願。”
他輕輕的將我身上破碎的衣物攏了起來，最後看了我一眼，帶著我看不懂的情緒，然後消失不見。
“那麽……如你所願。”
我閉著眼睛，大把大把的眼淚奪眶而出，我不敢動，也不敢去看現在的自己是這樣破敗的一副身軀，那麽髒。
如我所願？
“嗬嗬。”低笑出聲，卻引起一陣咳嗽，嘴裏湧起一股腥甜，我卻依舊笑著，笑到身下鋪著的枯黃的樹葉化為齏粉，笑到……我的世界再沒有陽光。
“你在哪兒？”
“告訴我一聲。”
“你在哪裏啊？”
如野獸般的嘶吼從不要嗓音中流出來，那個說話帶著一股子奶味的我一直捧在手心裏的少年第一次那麽絕望無助，看他臉上的神情，甚至比我還要絕望。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卻不敢碰我，大顆大顆的眼淚珠子從他眼中流出，那雙濕潤如葡萄樣充滿依賴與信任的眼睛在那瞬間支離破碎。那個總是彎彎的笑眼裏滿是血絲，那個軟軟的甜甜的嗓音在這一刻都帶上一股令人心碎的腥甜氣息。
他的手在空中顫了顫，卻始終不敢碰到我，那樣溫軟的少年，手足無措的看著我，然後看著我，放聲大哭。
“對不起。”
“對不起，我來遲了。”
“對不起，對不起啊！”不知道他在我身邊說了多少聲對不起，也不去看他那麽無辜可憐的神情，我的少年啊，現在我沒有力氣安慰你了。
他還是在說對不起。
伸出的手在空中顫抖，卻始終不甘心放下，他說：“你怎麽了？”
“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遲了。”
然後又開始周而複返的對不起，我僵硬的扭過頭，看著那個目光溫軟的少年，他的鼻子紅通通的，眼圈兒也腫了，臉上還帶著些淤泥和擦傷，軟軟的頭發狼狽的趴在他的額頭上，衣服的前領濡濕了一大半。
他還在說：“對不起。”
“不要。”
我輕輕喃道。
他卻像是受了驚一樣，瞪大眼珠子看著我。我艱難的伸出手想要揉一揉他頭上的呆毛，卻幾次落空。他主動把頭伸到我的手下，在我的手心蹭了幾下，目光軟軟的，滿是依賴。
“不要。”
“我在。”
“不要哭了。”我看著他，虛弱的勾起唇角，眼裏流光溢彩，“不要哭了，不值得。”
他卻哭的更加厲害，像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不值得你哭，真的。”我揉著他頭上的頭發，輕輕按上他頭頂的發旋，“你不能哭了……”我笑著，“我知道，我們不要受了很大的委屈，但是，總有一天，總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