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極淵底

  “他是蛇妖，蛇性本淫不假。可是，他可能是個假蛇妖。每次發作，明明都難受的快要死掉了，他就是不肯碰我們。還不讓我們去碰他，明明吃虧的應該是我們，可為什麽在他眼裏隻要我們靠近他一步，就好像能把他生吃活剝了？他很高傲，不管多狼狽他從來沒有求過人，然後那一天他當著我的麵把他的心剜出來，求我把它交給你，而且不讓我告訴你這些。怎麽可能呢？他做了這麽多，我怎麽可能不告訴你？不管你是心存感激也好，還是感官複雜也好，如果將來有選擇的機會，也試著去選擇一下他吧！不過，看來沒這個機會了。”


  她抽了抽鼻子，一頭火紅的頭發更顯耀眼：“他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你連一點兒後路都沒留給他，三魂裏兩魂破碎，七魄中至少有四魄找不到蹤跡，不管我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活不過來了。所以，我跟你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你跟我說這些沒用，該恨我還是得恨。”我看著那一排五個並列站著迎著極淵凜冽的風的女妖，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你們不要亂動，你們先聽我說，你們是妖，你們還有很長的時間要活，難道真的要因為這一時絕望然後自尋死路嗎？他教給你們防身的本事，肯定是想讓你們好好活下去。可是，他剛死了，你們就這麽趕著給他陪葬，對得起他的一番苦心嗎？”


  “我不恨他是假的。是個女孩兒就接受不了這樣的事發生在她身上，可是你們知道我在極淵又經曆些什麽嗎？在它麵前，你經曆過的一切都不算什麽，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得自己為什麽還不死？我每天都在盼著趕快來人了接我吧！一旦掉下去，不會輕易的就那麽死去，要經曆一段生不如死的考驗。他救你們與水深火熱中，肯定也不是為了讓你們遭罪。”我向裏麵一位有些動搖的女妖伸出手。


  “來，乖孩子，把手交給我。你看你這麽漂亮，一掉下去，臉著地，鼻子塌了，臉毀容了，他看了會心疼的。來，把手交給我，咱們小心一點兒。你們得活著，活下來才有希望。萬一過上幾年，又出現一株碧蓮心了呢，那讓他活過來，不分分鍾鍾的事兒嗎？如果他活過來了，你們卻不見了，再有女妖來搶他，到時候不管你們為他跳過崖也好，上過吊也罷，都不管用。”


  我慢慢的吐納，拉過一個女妖的手，然後把她拽過來，其他三個女妖見狀，都有些遲疑，看了一眼穿粉色衣裙的女妖，她向她們歪了歪頭：“沒事，隨你們心就可以了。”


  她們小心翼翼的走過來，我鬆了一口氣，然後才看向那個女妖，她知道的太多，而且她很聰明，根本不好糊弄，所以她是最棘手的。


  她像是一眼就看穿了我想的是什麽，慢慢的往後退了幾步：“謝謝你了，不過這次，我的生我的死，都不受我控製，好好照顧自己吧！不管怎麽樣，一定要選擇對自己好的。”然後，不受控製的往下掉去。


  我猛地向前撲去，卻連她的衣角也抓不住，看了一眼明顯處於狀況外的四個女妖，頓了一下，“你們應該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吧？”


  看見她們點頭，我又說：“那你們去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去下麵帶她回來。”然後不待她們回答，就跳了下去。


  極淵的風還是這麽讓人難以忍受，我死死的閉上眼睛，努力把風帶給我我的心理陰影麵積減到最少。


  雖然風還是那麽凜冽，但是當我到達了底端的時候，卻發現所謂的極淵風並沒有給我造成任何影響。我皺了皺眉，還來不及思索這其中的關卡，就有一道古板的聲音響起：“你又來這裏做什麽？”


  “找人，不，找妖怪。就剛剛在我之前掉下來的那個女妖。”


  “她已經消失了。她根本沒有墜落下來，應該是和冥界使者做了某種約定，我也沒有感受到她一絲一點兒的靈魂波動。”


  “啊！”我頓了一下，然後開口，“冒昧的問一句，您是……”


  那聲音詭異的沉默了：“……所以說，你不知道我是誰，就問了我那麽多問題嗎？”


  我連忙張嘴給自己辯護：“您看，我之前在這裏麵待了也至少一千年，卻從來沒聽過你講話。所以，有些好奇，也是應當的。”


  “真是伶牙俐齒。你的心魔度過了……”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其實，是我的靈力被封住了。”


  “為什麽？”


  “可能是因為我知道的太多。”


  “……”


  “所以，您是……”


  “我是極淵的看守者。也是守衛極淵的傳承的守衛者。雖然有幾個人出了極淵，但他們沒有再一次選擇返回來。所以，極淵的傳承一直留到了今天。”


  “你話裏的傳承是什麽意思？這跟回不回來有什麽關係？”


  那聲音像是不耐煩了，直接問：“你到底要不要？”還不等我回答，又說，“你要了是吧？那就別廢話，磨磨唧唧的還是那個殺伐果決的那個你嗎？”


  我沉默了一下：“其實，我也有權利選擇接受或者不接受吧？看來，你的處境並不太好啊！”


  她的聲音驟然一肅：“……你怎麽知道的？”


  笑了一下，輕輕的拍打著身上的塵土：“我猜的。”


  那個聲音沉默了。我也好脾氣的等她，再度回話。


  “你說的不錯，確實出問題了。不隻是我這裏，看守碧蓮心的宇瀲山，看守不知草的永成寨，以及銀星草生長的迷霧森林，還有龍虎藤所在的龍虎穀都出現了很大的問題。一般這些藥材，都是自動認主。不會有任何事來主動破壞。而這次，五大奇藥都認你為主了。那就說明，你是命定之人。而現在，卻來了一個和你一樣的，以他們五株藥材為目的的並且實力強橫的人，並且來者不善。所以，我要把傳承交給你，就跟為什麽龍虎穀把追溯石交給你一樣隻希望你以後遇到極淵的後代，能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