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算計

  這不變相的說我先天腦殘嗎？


  這還能忍？


  我果斷選擇回擊：“你不是我的伴生妖精嗎？如果我先天腦殘，你也好不到那兒去。”


  “所以我經常後悔為什麽沒睜大眼睛。我也曾經問過自己為什麽要來到這個世上？現在我明白了，我的存在是為了不讓你蠢得太過無藥可救。”


  我：“……”硯生這是要造反了？

  我頓了頓：“我真後悔。”


  硯生要問我。我沉默了片刻，勉強把那股翻湧起來的血腥氣咽下去，他緊張的問：“你怎麽了……”


  我沉默著，看著手上那條象征著追溯之石的鏈子：所以說，這兩個字連提都不能提嗎？

  “這是……反噬嗎？”


  我笑了一聲，不動聲色的擋去了四周好奇的視線，將麵前酒杯裏的酒水一飲而盡，硯生愣了愣：“你現在最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我知道。”低下頭，擦去嘴角溢出的鮮血，“我不能離場。不能讓他看出破綻，更何況，尊我為主的追溯石都能傷我到這種地步，更何況，一直和我對著幹的心魔呢？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逼我放棄。而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我絕不可能放棄。”


  硯生沉默了良久，問我：“值得嗎？”


  “嗯，很值得。你可能不懂那種感覺，以前我一直以為我需要被人保護，我的天神無論在什麽時候都能守護著我，可是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有太多的無可奈何，這讓我意識到，沒有什麽是比我自己強大起來更能好好保護自己的了。哪怕刀山火海，哪怕遍體鱗傷，隻要我覺得值得，這就夠了。”


  “你的情況很危險，如果再這樣下去，你根本挺不過去。還有，追溯石的反噬什麽時候開始的？為什麽你不告訴我？我……就那麽不值得你信任嗎？如果不是我在你體內，看到你那兩條斷了的經脈，你是不是還要一直瞞下去？”


  我靠在椅子上，垂下眼簾，手指輕輕敲擊著自己的腿：“硯生，你明明知道的……”


  我誰都不信？

  “你會死的。”


  “我不會。”


  還是盛夏，我躲在醫生的校醫室裏乘涼，醫生那會兒穿著白大褂，盡管空調不停的吹著，但他還是滿頭大汗，在好幾個同學之間來回穿梭。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略顯無奈：“楚雨蕁同學，如果你有空閑時間的話，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我撇撇嘴，開始後悔為什麽要來校醫室。但隨即，身體裏的肉好像被攪在了一起的感覺讓我痛的差點兒沒能直起腰，器官好像被人緊緊的攥住。那天的我為了涼快，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隨即有粉紅的液體從我的身體裏滲出來，我張張嘴巴，卻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沒有人察覺到我的異常，醫生等了好久沒叫我過去，不耐煩的轉過頭來，就看見了我那麽狼狽的樣子。他看起來很鎮定，可是扶著我的手卻一直在顫抖，輕聲說：“沒事，很快就會沒事的。”不知道他在我身上做了什麽手腳，過了一會兒，身體的痛感全消。他拉著我手腕讓我坐在一側，有條不紊的來回穿梭在學生中間，送走最後一個學生才鎮定的坐到我旁邊。


  “你……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


  “你明明都知道的，為什麽還要問我？”


  醫生突然暴起：“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你真的想死啊！你知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多人肖想追溯石，卻不敢輕舉妄動？你知不知道……一個人、一個擁有心魔的人並且……”他閉了閉眼睛，有些狠戾，“要依附於心魔力量，是多可悲？”


  “我知道。”我鎮定的看著他，因為剛剛的疼痛，手還有點兒抖，可我卻還是執意的伸出手戳著自己的心窩，“我都知道。你說的一切，以及我將來會有怎麽樣的後果，我都一清二楚。可是，你也知道，我沒有選擇的。”


  我認真的看著他：“你也明明知道，如果我沒了力量，那麽我會迎接一個怎樣慘淡的未來？你也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要我不得不強大的事情？我的靈力被封住了，為了生阿執，我喪心病狂的把我的半條命給了他，那又怎麽樣？我沒有選擇。那可能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意義了。”


  “你……”我的話太過擲地有聲，也許是我的表情太過絕望，醫生有一時間的語塞，他冷靜了會兒，然後認真的看著我，“我說過，我會幫你，這是真的。”


  “不。我不要。你和我不一樣，我可能隻是個炮灰，你不是啊，所以，不要為了我，去惹怒法則。你要好好的活著，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你必須得好好活著。”


  “但是，你真的會死啊？”醫生的話裏滿滿的全是悲戚，“我不敢看你的眼睛，你不知道，你的眼睛裏全是絕望。那個敢愛敢恨，肆意瀟灑的人怎麽能這麽輕鬆的消失的一幹二淨？明明，她這一生，不應該這樣啊？我看著你，就能看到日後你……的場景。楚雨蕁，你何其自私？你隻為了你在乎的那些人，卻從來沒有考慮過那些在乎你的人。”


  回憶被麵前一杯被斟滿的酒打斷，我抬起頭，看著麵前衝我微微笑著的女孩兒：“有什麽事嗎？”


  “我與楚小姐一見如故。不知道，楚小姐肯不肯賞臉喝下這一杯薄酒？”


  我頓了頓，硯生又說：“喝不喝你可要考慮好了，以你的身體狀況，喝了它無疑自尋死路。但是你不喝它，他們一定會小瞧了你和司空。”


  我笑了一下，接過那酒杯：“如此……卻之不恭。”


  一杯火辣辣的酒入喉，我笑著看著眼前的女孩兒：“不知道謝小姐還有何指教？”


  “楚小姐果然豪爽。”


  她說完離開，我佯裝什麽都沒有的坐下，胸腔內血氣四湧，我沉默著咽下一起的疼痛。硯生說：“你忍一忍吧，一定要忍住。”


  “我明白。”否則，所有的一切努力，就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