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不可能的可能
‘解安德’這三個字同時出現在了兩個女人的腦海裏。
這兩天趙佳橙的母親韓瑞芳百爪撓心,自從她知道‘解安德’這個名字後她就像是一個剛考完試的孩子在期待著答案。
韓瑞芳躺在床上她的丈夫趙勇誌還在看著刊登有自己女兒論文的《華夏經濟周刊》。
“我說你能不能別看了,這雜誌都快被你翻爛了。”韓瑞芳說話的同時把丈夫手中的雜誌搶了過去。
“我看個雜誌你都要管,女兒這次給我爭了光了,單位裏哪個人不嫉妒我羨慕我?”趙勇智重新把雜誌拿到手裏。
對於自己丈夫的話韓瑞芳也是相信的,因為她在單位裏也成了別人羨慕的對象,甚至她的領導都過問她自己女兒論文被刊登的事情。
大家都是體製內的人,有些東西是知道能暗箱操作的,但大家也知道像《華夏經濟周刊》這樣權威且不可代替的雜誌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暗箱操作的。
再說了趙佳橙的論文擺在那裏,但凡這個人認識字那麽他就能看懂文章的內容到底是不是流水賬。
當然,也有不少人在背後說風涼話,他們覺得韓瑞芳女兒的論文多半有高人在背後指點,畢竟韓瑞芳的弟弟那可是人盡皆知的‘股神’。
“是,女兒是給咱們爭光了,但現在出現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趙勇誌聞言看向自己的老婆“什麽問題?”
“你忘了嗎?我都告訴你了呀?你女兒有喜歡的人了。”韓瑞芳又一次把丈夫手裏的雜誌搶走。
“你這個人真有意思,女兒沒對象的時候你不停的催,現在她有喜歡的人了,你又擔心個不停。”
“我能不擔心嗎?我聽沛錦說佳橙喜歡的男孩比她還小兩歲,現在才讀大二。”
“這有什麽,佳橙隻是喜歡而已,又不是結婚,再說女孩子多談幾次戀愛也挺好啊。”趙勇誌慢慢的從老婆手裏把雜誌抽走然後開口道“別亂想了,睡覺,睡覺。”
睡覺?韓瑞芳可睡不著覺。
別人或許不了解趙佳橙甚至是自己的丈夫都不了解自己的女兒,但韓瑞芳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
畢竟趙佳橙是自己生的,韓瑞芳知道自己女兒認準的事情猶如火車和軌道一樣很難輕易改變。
小時後自己的女兒喜歡一個白色的裙子,但自己沒給買,後來自己的女兒愣是在兩年後用壓歲錢買了那條裙子。
盡管那個時候她已經長大了,盡管那條裙子也不再適合她了。
後來等趙佳橙再大一點,她到了上初中的年齡,她想去離家較遠的京都師範大學附屬中學讀書,但韓瑞芳不同意,她想讓女兒在離家較近的一所中學讀書。
但趙佳橙愣是沒去,她甚至自己偷偷混進了人家學校教室的課堂。
除此之外韓瑞芳還能舉出很多類似的例子,她的女兒雖然確實懂事也不用家長操心,但韓瑞芳知道自己的女兒很是執著,說的難聽一點就是倔。
韓瑞芳之所以擔心是因為她看出了自己的女兒已經認準了這個叫‘解安德’的男生。
那天當田沛錦說出‘解安德’這個名字的時候雖說自己的女兒也進行了狡辯,但韓瑞芳看的出來自己的女兒害羞了。
那天的女兒就像是真的在介紹自己的男朋友一樣想說卻又不好意思說所以就假裝的扭捏。
養了20多年的女兒,自己之前一直盼望著嫁出去,可現在突然聽到女兒有了喜歡的人韓瑞芳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自己的女兒這麽優秀,要長相有長相、要學曆有學曆,就算是要家庭背景那自己的家庭背景也不差。
更重要的是現在自己的女兒出息了,論文已經被發表在國家級的經濟周刊內,所以這個女婿必須得優秀也必須得門當戶對。
當韓瑞芳在供著暖的屋子內蓋著一床薄薄的的毯子久久無法入睡時,距離京都700公裏的鄂東市,薑英順的母親盧樂珍正穿著厚厚的棉服在燒著爐子。
眼下正在正月的熱鬧中,卻也是盧樂珍最忙的一段時間,正月正是拜年的時間,不少富裕了的人會在飯館內舉行團拜。
何為團拜?就是一群親戚在飯店內一起吃頓飯,而盧樂珍開的飯店在整個縣裏算是就較為受歡迎的一家。
盧樂珍和丈夫薑涵亮自從女兒上小學起就在縣裏開飯店,十幾年的時間憑著價格便宜但菜品量大味道好,所以盧樂珍的飯店很受人歡迎。
今天夫妻倆又是忙到淩晨2點多,等盧樂珍和丈夫回家時女兒和兒子已經睡了,因為害怕孩子們著涼所以盧樂珍又給爐子裏加了火。
“你去看看女兒,我去看看兒子。”薑涵亮對著加完火的妻子道。
“女兒那麽大看啥,兒子也沒事大小夥子不用看。”
人累到極致的時候就反而不瞌睡了,薑涵亮用手扶著腰“你去把那膏藥找來給我貼一片。”
“腰又疼了?要不雇個廚師吧?”盧樂珍說著開始在櫃子裏找著膏藥。
“不用,英順剛上大學,英孝才初中,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把錢攢下來沒錯。”
薑涵亮是廚子掌握著自家飯館的整個後廚,而他的妻子則是收銀員和服務員,當然由於生意確實不錯他們還雇著一個涼菜師傅和兩個服務員。
“你就省錢,萬一你累趴下了我看哪個多哪個少?”盧樂珍用力把膏藥貼到自己丈夫的腰間。
“咿呀,疼,疼”薑涵亮歎氣“你以為我隻是想省錢,換了廚師飯菜的味道就保證不了,咱們家現在位置偏,就靠味道讓老顧客多來,你換了廚師客人不來咋弄?”
薑涵亮和盧樂珍說話時是在客廳,與客廳一牆之隔的薑英順聽到了父親和母親的對話,她慢慢的坐起來看向了窗外的夜色,她好想快一點畢業。
“你放心吧,沒事,我這身子骨硬朗著呢,我還能幹幾年,等咱們英孝嫁人了,如果生意還這麽好那麽我就雇人。”
“英孝現在才大一,結婚還得5、6年吧?”盧樂珍一笑“要不等英孝嫁人的時候你多要點彩禮?你今天沒聽蔡師傅說他女兒結婚他打算要3萬塊錢的彩禮。”
“那是他,我薑涵亮是靠女兒出嫁發財的嗎?我給女兒嫁妝3萬還差不多。”
盧樂珍用力捏在了丈夫的腰間“不吹牛能死啊?”
薑涵亮一笑“我女兒那麽優秀,說不定以後嫁個好女婿,我也跟著沾光。”
“原形畢露了吧?”
“開玩笑,我女兒隻要她自己喜歡的……”
薑英順聽著父母的對話笑了出來,隻是自己會嫁給誰呢?
對呀,自己會嫁給誰呢?薑英順開始想這個問題,突然她的腦海裏出現一個名字。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距離5月份就剩3個月了,解安德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打算要靠征地補償款賺取第一桶金。
現在解安德的兜裏已經有了購買土地的錢,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隻有一件事那就是他得決定到底要不要通過征地補償款獲取巨大的利益。
錢誰都愛,解安德也不列外。
但列外的是解安德的這一世注定不會缺錢,他想要的是一個看起來合乎常規的崛起過程而非一夜暴富的幸運。
此外如果自己打算通過征地獲取第一桶金,那麽他必須抓緊時間行動了,畢竟距離5月份不遠了,但陸文津那邊也在催著自己。
當大年初四陸文津告訴自己多功能充電器已經生產出來的時候解安德很平靜,他有的是恍惚,沒錯就是恍惚。
他甚至對多功能充電器的麵世沒有絲毫的喜悅,反倒是自己被黑子綁架後對他折磨的回憶不停的上演。
解安德把手放在自己的頭上,之前自己的頭受了傷本來是包著紗布的,但為了回家後不讓父母擔心他在回家的時候就將紗布拆掉了。
今天是初十,解安德也從姥爺家回到了爺爺家,距離爺爺規定的正月12還有兩天。
其實解安德的爺爺之所以不讓自己的子女在正月12之前離開是因為在正月12這天,解安德的爺爺會帶著家裏的男性去祖墳磕頭上墳。
祭祖磕頭本來就是大事,何況解安德的爺爺又是一個積極重男輕女的人,所以這種事解安德必須遵守。
但陸文津這兩天幾乎天天給解安德打電話,他問解安德何時可以過來,他甚至要私自給解安德訂機票。
解安德製止了陸文津的好意,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何時可以走,畢竟此時的交通並不像後世那樣的發達,就算解安德現在想走估計也沒車可以坐。
陸文津著急的原因是因為多功能充電器已經在大規模快速的生產,而且測試部反饋來的消息是多功能充電器在運行了144個小時後依舊在正常運轉。
那麽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多功能充電器的銷售問題了,陸文津做代工廠這麽多年,他很少有自主研發的產品,所以銷售部對於自己的公司來說幾乎是擺設。
這一次銷售部交給了陸文津兩種銷售製度來應對多功能充電器的銷售,但這兩種銷售製度陸文津自己也拿不定注意了。
這兩種製度分別是包銷製度和代理製。
前者顧名思義包銷商在協議規定的期限和地域內對多功能充電器享有獨家專營權,而後者代理製則沒有將多功能充電器的所有權轉移給代理者。
正是因為陸文津的不確定他才想讓解安德趕來,那天他和解安德聊天時聽到過解安德關於銷售的觀點和看法。
隻不當時陸文津沒有當回事,現在問題來了他才意識到銷售的重要性。
解安德的心不在焉以及頻繁的接電話解婉春看出來了,一個娘胎裏出來的兩姐弟,她當然看出了解安德的不一樣。
“有心事吧?”解婉春對著站在牆頭上的弟弟開口道。
解安德回頭“是,我不知道怎麽弄了?”
“能和我說說嘛?說不定我能給你意見。”
“噗通”一聲,解安德跳在了地上,然後把多功能充電器的事情告訴了解婉春。
解婉春聽著弟弟說完,她眼珠子左右不停的動,但嘴上卻一個字也不說。
不對,就是不對,自己的弟弟和自己之前記憶裏的樣子完全不一了,難道大學可以讓一個人改變如此的大?
看著自己姐姐吃驚或是不解的樣子,解安德慶幸剛才自己沒說實話,他隻是告訴解婉春自己的多功能充電器要參加比賽,可能需要自己盡快去深成。
“老弟,你什麽時候變了的?”
變?解安德心一慌笑著問“我變什麽?”
“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優秀的。”
得,虛驚一場更是做賊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