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虧心之事做不得
世間世人千千萬,有哪一個人不喜歡裝呢?
有人喜歡裝成文化人,於是滿口的之乎者也,有人喜歡裝成有錢人,渾身上下就三個字:不差錢,而有人喜歡裝成衷心的人,滿嘴都是唯命是從,還有人喜歡裝成糊塗的人,似乎世間的萬事他都不明白也看不懂。
很明顯,解安德在對待趙佳橙的態度上他裝成了糊塗的人。
看碟下菜,這事前世的解安德幹了十幾年,他也是靠這個本事混飯吃的,所以趙佳橙對他的好感解安德多半是看出來了,隻不過他裝作了不知道。
“安德哥,就送到這吧”2月份的鄂東市依舊寒冷,馮俊鵬在飯店門口製止了解安德送他回訓練基地的請求。
“也行,咱倆住的地方正好是兩個方向。”解安德說話時微微抬頭看著馮俊鵬“我馬上也開學了,你回東丹給我打電話。”
“好”馮俊鵬點頭,他像是有話想說一樣,但又不知怎麽開口。
“行,就這樣,你先走吧。”解安德隨手攔住一輛出租車。
馮俊鵬很聽話的坐上了出租車,不過在車子快要啟動時他通過搖下來的玻璃道“安德哥,佳橙姐已經回東丹了。”
這是馮俊鵬今晚第二次提到趙佳橙,更重要的是這很不符合馮俊鵬的性格,但解安隨即就釋然了,馮俊鵬的女朋友是田沛錦,那麽馮俊鵬的行為也就說的通了。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看著馮俊鵬的出租車走遠,解安德這才發現自從趙佳橙幫他把土地買下後,自己再未聯係過人家。
可就算是這樣解安德也隻能是暗自發笑了,試問他喜歡趙佳橙嗎?
喜歡,但這裏的喜歡是對趙佳橙外貌的喜歡,說的再難聽一點是對趙佳橙身體的喜歡,就如一個色狼對美女的喜歡,並非像喜歡薑英順那樣的喜歡。
沒錯,解安德對於薑英順的喜歡不僅僅是外貌上的又或是身體上的喜歡,還有內心深處的喜歡。
這種喜歡是他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薑英順生命的喜歡。
距離開學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趙佳橙已經從京都返回了鄂東市,她實在是不想在家裏待了,又或是說她在家裏待不住了。
女大不中留,老祖宗留下的話果然有道理,但問題是趙佳橙現在還不大啊,可她的母親依舊每天在催促趙佳橙,還是明裏暗裏雙管齊下的催促趙佳橙做決定。
於是做不了決定的趙佳橙索性以開學為由直接返回了鄂東市。
隻是她這一走,她的母親韓瑞芳把所有責任全部推在了他父親的身上。
“你就不管管趙佳橙?我們單位這次這麽好的機會,公務員編製她不去。”韓瑞芳質問在看電視的丈夫。
“我說了多少遍了,女兒的路就讓她自己走,她的人生她自己能負責的啊。”
韓瑞芳輕笑“負責?她怎麽負責?你真不會以為女兒一篇論文能管一輩子吧?現在這麽好的機會不去,她會後悔一輩子的。”
趙勇誌關掉電視“後悔一輩子?明天會發生什麽事情都不知道,你說後悔一輩子?”
這是趙勇誌少有的和韓瑞芳起爭執,就算以前兩人起爭執的原因,也是因為自己的女兒。
“你這不是抬杠嗎?是個人都能知道趙佳橙現在進我們單位是最好的選擇。”
“是嗎?”趙勇誌的語氣降低,但是他反問道“當初你弟弟辭職下海炒股,你們全家人都反對,你雖說接濟他,可還不是罵他不務正業嗎?可現在呢?”
其實,趙勇誌說的多少有一些道理,我們連明天會發生什麽事情都不知道,卻急急忙忙想要規劃好一生。
2月27日淩晨4點鍾,解安德乘坐的火車抵達了蒙江省。
下午2點鍾解安德來到了他大姑家,也就是豐老漢的村子王廟村。
蒙江省的氣候要比鄂東省還要寒冷一些,解安德拿著豐老漢留給自己的遺書,站在豐老漢的墳前久久不能釋然。
豐老漢在遺書裏說了兩件事。
頭一件,豐老漢在醫囑裏說:他被人強迫著重複簽了已經賣給趙佳橙土地的合同。
第二件,豐老漢在醫囑裏說把他留下的1萬5千元中的1萬3千元留給解安德算作重複簽合同的賠償金,至於剩下的兩千元留給解安德的大姑,算作這麽多年對自己幫助的感謝。
一陣風吹過,解安德把豐老漢留給自己的遺書裝在了兜裏,從豐老漢的遺囑裏可以看出豐老漢的死因多半和重複簽的合同有關。
那麽到底是誰強迫著豐老漢簽了合同呢?
晚上,解安德的大姑一家人開始盤問解安德買土地的事情,由於王燕北提前看了遺囑,所以他是知道解安德在這裏買了土地的。
“安德,你哪來這麽多錢買地?”王燕北給解安德夾一塊肉。
“哥,遺囑你看了吧?那地不是我買的,是我的同學買的,錢也是她的。”
“安德,那你的同學可是有錢啊。”王燕北的老婆開口“豐老漢喝藥死了,我看就和你買這地有關係。”
這話一說,解安德放下了筷子“嫂子,你這話什麽意思?”
“安德,你誤會了,我是說豐老漢可能是被逼著他簽合同的人逼死的。”王燕北的老婆笑著回答解安德。
“行了、行了,不會說話就別說了。”王燕北製止自己的老婆“安德,你嫂子沒其他意思,吃,吃。”
這頓飯解安德吃不下了,他不知道前世的豐老漢是在多大年齡死的,但估計比今世要晚,也就是說是解安德的出現讓豐老漢提前離世。
餐桌上除了解安德外,隻有解安德的大姑和他大哥大嫂以及兩個小外甥,至於他大姑父以及二哥二嫂都在外打工還沒回來。
吃完飯,王燕北一家走了,隻留下解安德和他大姑。
“安德,這事和誰都不能再說了。”解念娣一臉嚴肅的囑咐解安德。
“我知道大姑。”
其實今天解安德大嫂說的話解安德是相信的,豐老漢的死就是和買地的事情有關,而且說得不客氣一些就是和他解安德有關。
2月28一早,解安德離開了解安德的大姑家,他按照豐老漢的遺囑拿走了豐老漢留給自己的1萬3千元,或許在豐老漢的眼裏重複簽了合同,這地就不屬於解安德的了。
但怎麽可能,這地誰來都拿不了,非他解安德莫屬不可,因為解安德在此之前就留了殺手鐧,現在再加上豐老漢的遺書簡直就是雙重殺手鐧。
除非,除非有個人能翻天。
不過,在解安德離開前發生了一件事,這件事讓解安德發現有些東西無論怎麽變它都不會變。
在解安德由他哥王燕北開著拖拉機把解安德往縣裏送的時候,王燕北的老婆扭扭捏捏的開口了“安德,嫂子想和你說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說吧,嫂子。”
“是這樣的安德,我和你哥在外打工也賺不了幾個錢,現在又回到家.……”
解安德的大嫂滔滔不絕的說著,從賺錢不易說到了無事可幹,再說到了創業沒錢,總之最後的結果是想要和解安德借錢。
前一世王燕北夫婦就及其的愛錢,愛錢愛到什麽程度呢?
這二位在解安德大姑家征地後,為了從自己母親解念娣的手裏拿到錢,竟然用自己的兒子做威脅要求解念娣給錢。
再到後來這二人的陰謀沒得逞,愣是和解念娣翻臉幾乎斷絕了母子關係。
如果解安德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嫂嫂是這幅德行,那麽他一定借了,但他已經知道了這二人的嘴臉,所以他怎麽可能會跳進火坑。
更何況解安德自己的父母還在為錢勞累著,他怎麽可能把錢給別人?
“大嫂,這錢不是我的啊,況且豐老漢又簽了一份合同,這土地到底是不是我們同學的都不確定,所以這錢沒法給你,給你了,我沒法向我的同學交代。”
“安德,大嫂是借,過兩個月就還你了。”
這世界最難的估計就是拒絕別人借錢了,解安德歎口氣“大嫂,這錢借不了,不是我的。”
“不給借就不給借,什麽不是你的。”解安德的大嫂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解安德沒給自己的大嫂借錢,在當天晚上他就借到了母親打來的電話,他們問解安德哪裏來的這麽多錢。
沒辦法了,解安德隻得再解釋一遍,總算在他的一番苦口婆心之後他的母親大致相信了他的話。
2001年的2月份隻有28天,解安德在3月1號淩晨抵達了鄂東市。
本來解安德是可以直接坐火車回到東丹市的,但他想在開學之前見一眼薑英順。
他已經有快兩個月沒有見到薑英順了,他腦子裏總是想著能見薑英順一麵。
此外,他還想再和蔣安雄見一麵,畢竟好的人情關係是靠頻繁的聯係獲得的。
就像解安德想見薑英順一樣,剛子也想見豐老漢一麵。
豐老漢已經死了好幾天了,可剛子還不知道,這個時代信息的傳遞相比於後世能說是閉塞。
剛子在把按了豐老漢手印的合同交給自己的老大後,終於算是輕鬆了不少。
但每當他想到豐老漢那雙發紅的眼睛時就感到後怕,那天當他按著豐老漢簽了合同後豐老漢突然不反抗了。
豐老漢像是屈服了一樣隻是瞪著一雙眼睛死死的看著他,哪怕自己威脅恐嚇都沒能製止豐老漢看向自己的目光。
更奇怪的是當他把女人叫到豐老漢的房間後,豐老漢沒動那個女人,甚至拒絕了女人的主動請求。
昨晚,豐老漢的眼神又出現在剛子的夢裏,早上醒來後他心裏不由得發慌。
於是剛子驅車來到了王廟村找豐老漢。
這一找,剛子瞬間懵了。
因為別人告訴他:豐老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