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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謊言終是無盡路

  如果在解安德剛剛重生的時候問他,你這一世最害怕的是什麽?

  那麽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最害怕的是再一次失去薑英順。


  但如果你此刻再問解安德,你這一世最害怕的是什麽?

  那麽解安德的回答很可能會有所猶豫,甚至是有所改變。


  時間往前推幾個小時,推到解安德在劉義州辦公室的哪一個時間段。


  幾個小時前,當劉義州用漫不經心、看似隨意的語氣問出,多功能充電器的專利使用費時,解安德承認他慌了。


  這種是慌,是一種害怕失去的惶恐。


  這種惶恐,前一世的解安德在薑英順意外去世後,有過相似的體驗。


  這裏之所以說是相似,是因為前一世的這種感覺是在薑英順意外去世後才有的。


  而這一世的這種感覺,是在解安德沒有失去他在乎的東西之前就有了。


  這種惶恐,是解安德從來沒有過的惶恐。


  哪怕是解安德在深城被賀炳強綁架、被黑子折磨到窒息暈倒時,解安德都沒有過這種惶恐。


  這句話是真的。


  當初,解安德在快要窒息暈倒的那一刻,雖然他也感受到了死亡。


  但實話實說,當時的解安德沒有感到恐慌,他甚至有些期待。


  因為他重生到這個世界,就是在失去意識後才發生的。


  那麽是不是可以說,隻要再次失去意識,他還能重生。


  所以,當時的解安德沒有感到惶恐,有的反而是期待。


  但今天不一樣,今天當劉義州問自己關於多功能充電器的收費情況時,解安德的心跳,瞬間開始加快跳動的速度。


  該怎麽辦?要怎麽說?

  解安德沉默了,他在內心開始飛快的盤算著自己的說辭。


  因為接下來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將關乎到他的以後的人生方向。


  這聽起來像是在危言聳聽,但事實就是這樣,解安德說的話很容易被識別真假。


  因為,在掌握權力的機構麵前,任何強大的個人,都像螞蟻一樣的渺小。


  更何況解安德還根本不夠強大。


  別的不說,如果詢問解安德多功能充電器專利費的人,他想查詢解安德的銀行賬戶,或者是其它d信息。


  那簡直太簡單了,簡單到像是做一年級的數學題一樣。


  而到時候,解安德銀行裏的流水和存款,都將毫無保留的暴露在桌麵上。


  所以,解安德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不僅得小心,還得謹慎。


  前一世,解安德是跑業務混飯吃的,而且是十幾年的老業務。


  所以,解安德的臨場應變能力是有的。


  而前一世,每當解安德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時,他們的核心解決辦法就是兩個字,一個是推,另一個是拖。


  推的意思是把責任盡量往其他人或其他不可控製的因素上推,總之一句話,把責任從自己的身上推出去。


  拖的意思就是找借口,把這件事情的處理進程往後延長,總之還是一句話,能多慢就多慢。


  現在,解安德依舊決定用這兩個字,來好的劉義州的問題。


  “劉校,我的多功能充電器的專利還沒有申請下來,所以專利的費用就不涉及吧,也沒有侵權這種說法吧。”


  劉義州用手摸了一下嘴“誒,專利的保護期限是從申請日開始的,從申請日開始,任何侵犯到專利權利要求保護範圍的行為,都是侵犯專利權的。”


  前一世,解安德在拜訪臨床醫生的時候,最害怕的就是遇到資深的教授醫生。


  因為這種醫生,人家的學術功底非常的深厚。


  所以這些醫生在解安德向他們介紹醫療產品的時候,人家隨便說兩個問題,解安德就感覺到力不從心了。


  說的直白一點,解安德的水平和人家醫生的水平差了太多、太多。


  現在,解安德聽到劉義州的這句話,他瞬間感覺到自己又遇到了懂行的人。


  當你費勁心思的想出一個答案,可人家輕而易舉的就反駁你後,你該怎麽辦?

  對,該怎麽辦?

  解安德本來還有些放鬆的心情,瞬間又緊張了起來。


  “這個我還不太清楚,我以為得等專利申請書下來才受保護呢。”解安德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真的不知道一樣。


  “不是,專利的保護期限是從申請日開始的”劉義州雙手平放在桌子上“多功能充電器現在被越來越多的人喜歡,你知道是哪家公司生產的嗎?”


  這怎麽回答?難道如實回答嗎?


  “劉校,具體哪家生產的我不知道,但我當初在設計多功能充電器的時候,因為需要某些技術以及材料的支持,所以和深城的一家公司簽了一份合同。”


  “哦?什麽合同?”劉義州的眼睛瞬間看向了解安德“合同在哪?”


  “我和深城的公司簽的合同,合同在深城啊。”


  “我是說你的那份合同在哪,”劉義州解釋道。


  解安德指著自己“我的,我的什麽合同?”


  劉義州吸一口氣“你和人家簽了合同,那屬於你的那份呢?”


  “我沒有呀,我簽了合同以後,人家把合同拿走了呀。”解安德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睜的很大。


  同樣,劉義州在聽解安德說完後他的眼睛也大了“不是,合同一式兩份,和你簽約的公司留一份,你自己留一份,你不知道嗎?”


  這一次,解安德沒有回答,他緩慢的搖頭。


  沒想到,根本沒想到。


  劉義州根本沒想到解安德這個獲得大獎的學生,竟然不知道合同是一式兩份。


  難道解安德真的是因為鑽研科學,而忽略了這種簡單的常識道理?

  劉義州再次的歎一口氣“那你記不記得,你簽的合同裏都說了什麽?”


  解安德用手摸了一下額頭,然後緩慢的開口“具體合同我沒看,我就記得說他們援助我做實驗,然後什麽使用權歸他們,然後他們再給我使用的費用。”


  如果說,剛才劉義州歎氣,能說明他的無助和無語。


  那麽當解安德說完這句話後,劉義州直接沒有任何的動作和言語,他像是一個假人一樣,坐在辦公桌前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麽。


  劉義州能說什麽?他又能做什麽?

  他問解安德的所有問題,解安德回答的就像是一個小孩子才會有的答案。


  劉義州已經料到解安德應該是被人家公司給騙了,或者說是利用了。


  因為現在自己問解安德問題,解安德的回答幾乎和一問三不知是一樣的。


  那麽,人家公司想忽悠解安德,那豈不是像騙小孩一樣?

  劉義州真的是無話可說了,他都不知道再該如何開口了。


  不過,對於解安德的話,劉義州是相信的。


  他知道解安德的家庭狀況,了解過解安德的家庭構成。


  一個來自偏遠省份、家裏又是務工賺錢供養的大學生,對於這些專業領域的知識,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隻是有些說不通的是,一個可以在華夏發明他創造領域最高等級賽事獲獎的人。


  怎麽能不知道,合同是一式兩份這種簡單的常識呢?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解安德一直在裝成一個睡著的人。


  不過他裝的是對趙佳橙的選擇視而不見。


  鄂東財經大學的後門,解安德來回的踱步。


  雖然他給劉義州的回答,似乎把劉義州的問題回答完了。


  但這件事情並沒有因為解安德的回答而結束。


  因為,劉義州給解安德提了新的要求。


  這個要求就是,要讓解安德盡量去想出合同的具體內容條款。


  其次,劉義州還讓解安德提供和他簽合同的公司的聯係方式。


  難、很難。


  愁,犯愁。


  果然真的是這樣,一個謊言得用無數個謊言去彌補。


  解安德和劉義州說的話,全是謊言。


  前一世的解安德,隔三差五就得簽一份合同。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合同一式兩份這種最低級的常規常識。


  但當時辦公室裏的解安德,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這條路就是讓他自己變得無知。


  因為隻有無知的人,才會讓聰明的人遠離你。


  但現在問題是,解安德得考慮如何去回複劉義州交給他的問題了。


  解安德和趙佳橙去了一家蘭州麵館,由於接近下午的晚飯時間。


  所以來吃飯的人很多。


  牛肉麵的熱氣不停的往上冒,趙佳橙把自己碗裏的肉夾給解安德。


  “你不是下午走嗎?怎麽不走了嗎?”趙佳橙的筷子在手裏握著,卻沒有要吃的打算。


  解安德笑一下“等會走,走之前想見見你。”


  這是解安德少有的深情,他這麽一說趙佳橙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趙佳橙看著解安德吃麵的樣子,剛才顧回說的那番話不由自主的回蕩在了耳邊。


  趙佳橙已經是成年人了,顧回的話雖然沒說完,但趙佳橙知道顧回的話是何意思。


  如果趙佳橙猜的沒錯,那顧回的意思是解安德已經被人用女色收買了,或者是更嚴重的問題。


  “我吃完麵就走了,我見你是想和你說”解安德停下了筷子“雖然,你無論做什麽選擇,我都支持你,但我不希望因為我,讓你和阿姨的關係發生改變。”


  其實解安德的這句話,違背了他不給趙佳橙提供任何方向性建議的原則。


  但今天,當解安德內心的惶恐不由自主的從內心升起來後。


  解安德似乎明白了韓瑞芳的感覺,解安德也明白了趙佳橙的感覺。


  前者害怕失去女兒,後者害怕失去愛情。


  隻是,解安德的這句話,在趙佳橙的耳朵裏,完全成了另一種意思。


  因為,人是個很奇怪的動物,會不受控製的開始聯想,甚至是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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