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人間萬事值得否
解安德已經記不起,他有多久沒和馮俊鵬見麵了。
要不是他去鄂東財經大學見王文平,那麽解安德已經在繁忙的工作中,快要把馮俊鵬遺忘了。
人和人的關係就是這樣,一旦斷開了聯係,那麽疏遠是注定的結果。
更何況當初解安德是因為籃球和馮俊鵬結緣的,而現在解安德忙到連籃球都不碰了。
前一世和這一生,解安德都是喜歡籃球的,而且是極其的喜歡。
隻不過無論是前一世還是這一生,解安德都是因為繁忙的工作,而不得不把籃球放在了一邊。
解安德去鄂東財經大學是在7月22日的傍晚,時間已經是7點多鍾了。
自從邊浩安前往京都去學習後,車子基本上是解安德自己開。
至於蔣安雄他的駕駛證還沒考出來,所以即使有車子也開不了。
解安德從車子上下來,剛剛把車門鎖住,就聽到有人試探性的喊道“安德哥?”
熟悉的聲音傳來,解安德扭頭便看到了許久不見的馮俊鵬。
運動員真是一個神奇的存在,解安德隱約記得上一次他見到馮俊鵬的時候,馮俊鵬好像剛剛和田沛錦失去聯係,整個人的身體看上去極其的消瘦。
但眼前的馮俊鵬身體上明顯的壯了一圈,解安德似乎覺得隻要馮俊鵬把他打一拳,那麽他自己都受不了。
“最近壯了這麽多嘛?”解安德把菜單遞給馮俊鵬“想吃什麽,隨便點我請客。”
“安德哥什麽都行,這次我請你吧,上次就是你請的我。”馮俊鵬又把菜單推給解安德。
看著馮俊鵬這幅羞澀的表情,解安德知道今天這頓飯隻有自己點才能快點吃上了。
點完菜,解安德給王文平打了一個電話,說見麵的時間往後推一推。
畢竟今天他是來見王文平的,現在卻在這裏吃飯,他得給王文平通知一聲。
“安德哥,你有事情啊?那咱們別吃了、你去忙吧”馮俊鵬說著似乎就要離開了。
“這剛見麵就要嚷嚷著離開啊,你給我老實坐著。”解安德假裝生氣的道“你這身材壯了這麽多,是要開始打比賽了嗎?”
“對,要是不出什麽變故,我們鄂東財經大學會打今年9月份開始的大學生聯賽。”馮俊鵬點頭回答道。
說實話,關於全國大學生聯賽解安德前一世根本不了解。
甚至他前一世第一次聽說這個聯賽,還是在前一世短視頻發展迅速的那幾年,通過短視頻了解到的。
所以這一世解安德,根本不了解大學生聯賽的具體情況是什麽。
於是解安德真的是好奇的問道“全國這麽多大學,這聯賽怎麽打啊?時間跨度多長啊?”
“我們打的這個聯賽,他把全國劃分了四個賽區,咱們鄂東省的所有大學都是屬於東北賽區。”馮俊鵬詳細的解釋著“9月份如果我們能參加比賽的話,打的就是基層預賽,之後有分區賽、十六強、四強。”
“這麽多比賽,那要是一直能晉級,能打到幾月份啊?”
“要是一路都能晉級,從今年的9月份到明年的9月份。”
長,時間跨度太長了。
解安德忍不住搖頭,他又問“你之前不是說你們學校沒錢打比賽嗎?怎麽又有錢了?”
“這就不知道了,反正教練說大概率9月份會打比賽。”馮俊鵬停頓了一下,然後帶著笑容道“安德哥,你都開小汽車了,要不你讚助我們吧,我們教練天天拉讚助呢,可似乎沒有什麽效果。”
這話要是別人說,那解安德可能就當作是一個玩笑了。
可馮俊鵬帶著笑容似乎是開玩笑一樣說出來的話,解安德不會全部當作玩笑話。
馮俊鵬這頓飯吃的很快而且吃的很少,因為他一會兒還要回去參加訓練。
本來,解安德是想問馮俊鵬和田沛錦怎麽樣了。
但解安德不想明知故問,這裏的明知故問是說解安德其實多少知道一些馮俊鵬和田沛錦的事情。
其實,關於馮俊鵬和田沛錦的事情,趙佳橙和解安德說過。
根據趙佳橙所說的原因,馮俊鵬和田沛錦分開的原因很簡單,用一個詞語就能解釋,這個詞就是:門當戶對。
一個門當戶對讓解安德明白了,不是田沛錦不喜歡馮俊鵬了,也不是馮俊鵬哪裏做的不好了。
完全是因為馮俊鵬的家庭條件,配不上人家田沛錦。
但有人會覺的田沛錦應該直接和馮俊鵬說清楚,而不是選擇突然的消失,讓馮俊鵬像是一個沒了頭的蒼蠅一樣著急的四處亂撞。
沒錯,很多人都這樣想,甚至解安德最開始也是這樣想。
但直到趙佳橙給解安德轉述了田沛錦的話後,就連趙佳橙都覺得,田沛錦似乎做的沒有錯,甚至能說是溫柔,也能證明她確實是喜歡著馮俊鵬的。
田沛錦的話是這樣說的“我消失了,他頂多傷心一陣子,罵我是狠心、負心的女人,但要是他知道,他是因為配不上我,我才離開他的,那麽他這一生估計都是在自卑和懷疑中度過了。”
就是這一句話,讓田沛錦從解安德心裏的那個把感情當遊戲、不負責任的形象瞬間消失了,轉而成為了一個負責任、重感情的人。
其實田沛錦說的很對,沒有哪個分開的理由,比沒有能力更讓一個男人受的打擊更大了。
解安德和馮俊鵬分開後,直接去見了王文平。
這一次同樣是解安德主動給王文平打的電話。
本來,王文平還因為解安德給吳漾寫歌且在自己的工作室內錄歌而感到鬱悶呢。
誰知解安德主動打來了電話,而且還詢問自己是否在東丹,想要和自己見一麵。
這不是正要睡覺,有人給遞枕頭嗎?
於是王文平立馬表示自己就在東丹市,而且要派車去接解安德。
但解安德隻說了一句“我等會到,便掛了電話。”
等會兒,王文平泡好茶足足等了兩個小時才等來解安德。
“我的大作家,趕緊坐,這茶泡的剛剛好。”王文平在解安德剛進門時就起身迎接。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再說了,大家都是聰明人,彼此心裏想的是什麽早就是司馬昭之心了。
解安德也沒客氣,他直接坐了下來。
果然,王文平開口了“你可是不公平啊,不僅不公平,而且你還殺人誅心。”
“我怎麽了?”解安德直接將一杯茶一飲而盡。
“我的大作家,你不能隻給吳漾寫歌不給我寫啊。”王文平給解安德把茶倒滿“你得一碗水端平啊。”
“對呀,就是得一碗水端平啊。”解安德又一次把茶杯裏的茶喝完“我給柴冠宇寫了兩首歌,所以也得給吳漾也寫兩首啊,這樣才是一碗水端平,你說是不是?”
這人世間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王文平口口聲聲說的一碗水端平,但現在解安德的話說完,王文平似乎沒有話可以反駁了。
解安德輕笑一下,他自己把桌子上的茶壺拿了起來,然後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這個社會裏,哪有一碗水端平的時候,你隻看到了我給吳漾寫哥,但你沒看到吳漾給我帶來了什麽?”
忘了,忘了。
王文平忘了解安德不是一般的學生了,他也忘了之前自己苦苦請求解安德給柴冠宇寫歌時的困難了。
或者在王文平的眼裏,解安德其實就是一個學生,一個未經世事的學生,一個可以靠感情牌就能拿下的學生。
但直到解安德的這一句話說完,王文平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可笑之處。
因為人家解安德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在人家的眼裏,他王文平似乎才是一個小孩。
“是我疏忽了,您說,您說怎麽才能給我們家柴冠宇寫歌。”王文平的語氣都改變了,變得不再像是之前帶著委屈了。
“柴冠宇現在被那些學生們叫做校園民謠之子是吧?”解安德不回答反而開口問道。
不知道因為什麽,聽到這個問題,王文平後背不由得發冷,他露出一個笑容“沒有,隻是幾個學生亂叫的。”
第一次,第一次,這是王文平第一次在人麵前否認柴冠宇是校園民謠之子這個稱號。
要知道,自從有了這個稱號之後,王文平恨不得告訴所有人柴冠宇是校園民謠之子。
可現在,王文平卻在創在校園民謠之子的人麵前否認了這一種說法。
但還是那句話,王文平低估了解安德。
他現在是不把解安德當做一個未經世事的學生了,但他依舊把解安德當做了一個學生。
所以,他才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解安德繼續微笑,他端起茶杯“人生如茶,好壞自知,是真也好、是假也罷,放下就好。人活著不容易,我們能做的就是如茶一樣,本性質樸、純合。”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解安德今天的言行舉止和記憶中的解安德完全不一樣。
不過,王文平管不了那麽多了,他在想解安德說的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難道說自己不淳樸?說自己不善良?
其實,如果此時的王文平能夠認識陸文津,那麽他在對待解安德的態度上就不是這個情形了。
因為最開始的陸文津和王文平一樣,總覺得解安德不過是個窮學生而已。
但現在,陸文津不會這麽認為了。
在陸文津的眼裏,解安德是世間少有的人才,是他陸文津的貴人。
所以,陸文津為了自己的貴人從深成趕到東丹,應該沒什麽不妥吧?
隻是,這世間哪有什麽妥與不妥,隻不過是值得與不值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