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一片黃土埋兩人
你仔細的想一下,在你認識的所有人裏,是否有一類人,他們熱衷於追尋在大的城市立足發展。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他們選擇在大城市發展的理由大致相同,那便是大城市有好的教育、好的醫療、好的職業前景、好的未來。
然後這些好的東西加在一起,就是一個好的人生。
我們不去評判他們選擇的好與壞,但總有人認為這些人的選擇是亡羊補牢、空有其表,是在做著沒有意義的事情。
在他們的眼裏,這些去大城市打拚生活的人,不及他們在小城市過的安逸和舒服。
麵對以上這兩種情況,總會有理智的人站出來,他們會說人生的遭遇不同,所以選擇也不同,我們不需要去關心別人選擇的好壞,我們隻需要過好自己的生活即可。
但無論是哪一種人,我們都不能否認,也否認不了,大城市的醫療水平、教育水平,就是名列前茅的、就是小城市無法比擬的。
你比如要是陸文津的這場車禍放在小城市,那麽陸文津的這條命多半是沒有了。
但幸運的陸文津是在深城,更重要的是陸文津有足夠的金錢。
所以,陸文津在這場車禍裏活了下來,而負責給他開車的司機當場死亡,負責保衛他安全的保鏢雙腿截肢,嚴重的腦出血。
隻有陸文津是受傷最輕的,當然這裏的受傷最輕,是指陸文津跟他的司機和保鏢相比較,是比較輕的。
事實上陸文津受的傷,是很嚴重的,他的頭皮被劃破鮮血直流,而且有嚴重的腦震蕩。
除此之外,陸文津的5根肋骨骨折,其中4根肋骨更是在斷裂後插入了肺裏。
陸文津是在車禍後的第二天,也就是8月17日早上才醒來的,胸部劇烈的疼痛讓陸文津沒有絲毫的食欲。
看著妻子、父母一臉的擔憂之色,陸文津努力著擠出一個笑容。
真的,要是陸文津不是在深城、要是陸文津不是一個大老板,那麽他也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不對,如果陸文津不是一個大老板、也不在深城,那麽很可能他會相安無事。
因為,陸文津身為一個在深城的大老板,正因為他把其他人的道路堵得毫無生機,所以他才會有現在這樣的結局。
陸文津躺在床上,他的腦海裏大貨車向他衝過來的畫麵不停的上演。
做了這麽多年的生意,陸文津不是沒受到過別人的威脅,但最大的威脅不過就是一封用紅色墨水寫的字和一把刀子。
而像現在這樣,讓他自己出了血的威脅、而且是差點要了自己命的威脅,陸文津還是第一次。
雖然陸文津受了傷,躺在了病床上,但他並不能安靜的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安逸。
因為這次車禍已經出了人命,所以在上午10點鍾的時候,兩個警察就進入了陸文津的病房開始盤問。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陸文津是真的不敢也不甘心再藏著掖著了。
“陸總,您妻子說,您這次車禍是有計劃的預謀”一個男警察語調雖然不高,但語氣卻很堅決“你詳細的說一說吧,您有什麽仇人嗎?”
“我的仇人可多了,商場就是戰場,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陸文津輕笑一下,嘴角不由得發顫“我經商這麽多年,幸運的活了下來,這就意味著有很多人都倒了下去,我想他們都恨我吧?這都算是我的仇人吧?”
“陸總,那您近期的生意往來之中,有沒有和別人產生過衝突?”另一個女警察開口補問道“或者說,您近期有沒有收到過別人的威脅?”
女警察說完這句話,陸文津用牙齒咬住顫抖的嘴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把目光看向這名女警察“有。”
有?
陸文津說完這句話後,兩個警察的瞳孔瞬間放大。
瞳孔放大的不隻有這兩個警察,還有賀炳強,而且賀炳強的瞳孔放的更大,大到整個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蠢貨,大蠢貨”賀炳強瞪著眼珠子語氣極其的憤怒“我ta說的話你當做耳旁風了嗎?啊?”
“舅舅,意外,這是意外。”賀炳強的外甥方華清邊說邊往後退,他似乎很害怕賀炳強衝自己動手。
“你為什麽連這麽一件小事都辦不了?我和你說過沒有,我是讓你給陸文津顏色看,但我沒讓你要人家的命啊。”
“舅舅,意外,真的是意外”方華清的語氣都有些顫抖了“辦事的那個人,在辦事那天害怕了,於是他本該喝半瓶酒的,但他卻喝了一瓶,所以事情就弄成這樣了。”
“意外?你告訴我是意外?現在都出人命了,你說是意外?你懂不懂什麽叫人命關天?”
“舅舅,賀炳強不是沒死嗎?”方華清似乎還在反駁,又或是在狡辯。
“賀炳強是沒死,但有人死了吧?”賀炳強說話的同時,隨手把煙灰缸直接扔了出去“怎麽?在你眼裏司機的命不是命嗎?你ta的知不知道什麽叫人命關天?”
“知道,知道。”方華清不停的點頭。
“多餘的話我不說了,我接下來說的話,你給我聽好了。”賀炳強深深的吸一口氣“要是這件事你再辦不好,那麽你可就真的得和我一塊埋進黃土裏了。”
多麽可怕,賀炳強是一個該退休的人,而方華清是一個剛剛步入社會的人。
但現在,這兩個有著巨大年齡差距的人,卻要麵臨著一起被埋入黃土地的結局,這難道不可怕嗎?
方華清麵臨的事情的確可怕,但大多數人麵臨的事情是可恨。
趙佳橙在美國的入學手續辦的很順利,而趙佳橙也將於8月28日啟程前往美國,正式開始她的留學生涯。
也就是說,此次趙佳橙回國可以待的時間滿打滿算都不夠半個月。
“你去看看女兒醒來了沒有?”韓瑞芳指示自己的丈夫去看看趙佳橙醒來了沒有。
要知道,趙佳橙從昨晚回家吃飯後睡下,一直到此刻時間已經來到了中午11點鍾,她還是沒有起床。
“女兒坐了兩天的飛機,你就讓她睡吧。”趙勇誌坐在餐桌上,慢悠悠的回答道。
“這包子都熱了幾次了?早飯都成午飯了。”韓瑞芳歎口氣“早知道她睡著不起,我們還請什麽假?”
“你呀,就算是女兒不回來,我們請一天假休息一下,怎麽了?”
“你以為誰都和你們單位一樣啊?天天閑著沒事幹?我忙的都抽不開身”韓瑞芳起身“我去看看這孩子起來了沒有。”
“好,好,你去叫吧。”趙勇誌搖著頭歎氣。
其實,趙佳橙這一次在家待得時間接近半個月,所以韓瑞芳和趙勇誌就算有什麽事情,完全可以在這幾天和趙佳橙商量。
但奈何韓瑞芳是一個急性子,要不是昨晚看趙佳橙太累,那麽很可能昨晚韓瑞芳就會拉著趙佳橙進行詳細的盤問了。
韓瑞芳來到女兒的房間門口,抬起手剛要敲門,趙佳橙就把門打開了“媽,叫我起床啊?”
“你看看這都幾點了?中午飯都快能吃了。”韓瑞芳假裝用力拍了一下趙佳橙的頭“去,洗漱一下吃飯。”
“媽,我不在家裏吃了。”趙佳橙邊說邊走進洗漱間“我等會出去。”
“出去?剛回來就出去?”韓瑞芳跟著女兒站在洗漱間門口“你出去見誰啊?”
“媽,我都多大了?我去哪還得跟您匯報嗎?”
“嘿,這孩子,你多大我也是你媽,怎麽,你去哪裏我都不能問一下嗎?”
“能,能”趙佳橙扭頭衝著母親笑一下“我就是去見一個高中同學,她也子在美國留學,我去就是問一下留學的相關事情。”
從小到大,趙佳橙很少和父母撒謊,要是遇到了某些趙佳橙不願意說的事情,那麽趙佳橙往往是打岔或是轉移話題。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或者說是自從和解安德談戀愛以後,趙佳橙撒謊的次數直線上升。
就像這一次,趙佳橙撒謊的原因依舊是解安德。
沒錯,解安德已經在昨晚2點鍾的時候到達了京都,而此刻解安德就在京都的酒店內。
隻是,解安德知道趙佳橙坐飛機累了,所以他隻告訴趙佳橙自己會在8月17日來到京都,卻沒有告訴趙佳橙他在幾時到達京都。
所以,當在睡夢之中的趙佳橙拿起手機,看到解安德發來的他到達京都的消息後,趙佳橙瞬間便從床上爬了起來。
趙佳橙飛快的洗漱、飛快的穿衣服、飛快的離開了家,留下的韓瑞芳和趙勇誌看著桌子上的包子,瞬間便沒有了食欲。
“女兒說他去見同學,你相信嗎?”韓瑞芳夾起一個冷包子,似乎想要吃下去。
“你胃不好,我熱一下再吃。”趙勇誌開口製止道“女兒說話你也不相信了啊?她說見同學,就是見同學去了吧,咱家閨女你還不了解嗎?”
“不了解了,女兒長大了,就不了解了。”韓瑞芳歎口氣“你女兒現在,已經不是你腦子裏的那個女兒了。”
“佳橙都多大了,有變化是正常的,李局他們家的女兒和咱家閨女同歲,李局都當爺爺了。”
“哼”韓瑞芳冷笑一下“照這麽下去,你女兒離嫁人也不遠了。”
“嫁人不好嗎?女大不中留”趙勇誌依舊一臉的平靜“怎麽,你還打算一直把女兒留在家裏啊?”
“趙佳橙要是嫁給姓解的那個窮小子,那我寧願把女兒留在家裏。”韓瑞芳說話的同時,將冷包子咬了一口。
“你看看你,我說了熱一下再吃。”
這世間的窮人不好過,這世間的冷包子也不好吃。
但絕大多數的人都是過著不好過的日子,吃著冷了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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