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強攻城關
牛必大聲嘶力竭的地大叫:“放箭,無差別放箭。”
牛必大心想,城頭不放箭,自己與親兵是個死字,而且這些騎兵追擊著自己進關,城關難保,自己將成失關的頭等罪人,等待自己的還是個死字。
城關放箭,也不一定全軍盡滅,自己及部下還有機會殘存回到關中,重新武裝,還能再戰。
牛千總在城門關頭看得仔細,那能不知,他很痛苦。
為保城關不失,他也隻能默默地點頭,下令無差別攻擊。
他恨恨地從牙縫裏低聲地擠出幾個字:“盡量保住牛必大性命。”
城頭箭如雨下,雙方士兵慘叫著紛紛倒下,死傷成片。
箭雨之下,形成了一片由死傷士兵堆成的無人地帶,準確地說無活人的地帶。
箭雨還在下,並向退去的耶律軍騎兵追射著。
此區域的傷兵還在奮戰,竟至是用牙在撕咬著對方,直到殺死對方或被城頭射下的弓箭射死。
騎兵的威力在於機動性,在於衝鋒,而與牛必大混戰在一起的騎兵遭到城關箭雨的無差別的無情射殺,隻能無奈地退下,重新組織衝鋒。
嶽雲芃怒目盡赤,他恨,他怒,他必須想出有效的辦法,但是,他的人馬實在是太少了,而且是體力耗盡。
他無法再組織衝鋒,他隻能組織自己所剩下的人馬組成一個圓弧形線型陣,盡可能地護住城門。
耶律小哥組織的第二輪衝鋒開始了,他的主要目標還是槍拒馬,他仗著自己人多,隻要破了槍拒馬,就可以一擁而上,可以繞到嶽雲芃的背後,包圍了嶽雲芃,竟至直接衝關門了。
耶律小哥的輕騎兵冒著城頭的箭雨,衝向第二排槍拒馬,隻要剩下的二排槍拒馬被破,就沒有什麽能阻擋騎兵前進的障礙。
速度,隻有速度才能減少損失,輕騎兵將速度提高到極致,衝向第二排槍拒馬。
不少的騎兵倒在了衝鋒的路上,但更多的輕騎兵還是衝到了設置第一排槍拒馬的附近。
奇怪的事發生了。
隻見成排衝到設置第一排槍拒馬的附近的輕騎兵幾乎全部馬失前蹄,倒了下去。
這些騎兵全部從馬上摔下,不論是死是傷,不等到他們有什麽反應,很快就被城上的箭雨全部射死,人與馬的慘叫不斷,又很快沒了任何聲息。
什麽鬼?
這是牛千總的防守布置。
他認為,槍拒馬後有人防守,才能保住槍拒馬,而自己不能再布置人員在城下了。
其一,人手不夠,其二,防守之人難於退回城內,隻能是死。
於是他派人在槍拒馬的附近挖了很多小坑,且每個坑內都埋了一個鐵蒺藜。
他所擁有的士兵人手及所給他的短短的時間,也隻能做這一點點防守布置。
這樣的布置起了不錯的效果,至少粉碎了耶律小哥組織的一輪輕騎兵的衝擊。
耶律小哥吃了這個虧,並沒有罷手。
因為他的步兵在此時間裏已經跟上來了。
他命令步兵上。
步兵雖然沒有輕騎兵的速度,但他們有團牌,頂著城頭的箭雨,衝上來破壞槍拒馬。
不僅如此,團牌兵掩護下的弓箭兵也上來了,向城頭回射著弓箭。
嶽雲芃的兵力太少,且無力再衝鋒阻止耶律小哥的步兵,隻能邊抵抗著向自己攻擊的耶律軍,邊緩緩退回城內。
嶽雲芃始終在隊列的最後,奮力博殺。掩護著自己的士兵,做著英勇的表率。
嶽雲芃的手下也都不是怕死之人,英勇地結陣掩護著嶽雲芃的側後,奮力抵抗。
牛千總布置的小坑,隻能是防守騎兵,對步兵沒有什麽作用,畢竟不是壕溝,他也沒有充足的人力、時間去挖壕溝了。
耶律軍的步兵輕易地衝過了第一排槍拒馬的地方,向第二排槍拒馬前進,並開始威脅到嶽雲芃具裝騎兵的側後。
前文我說過,騎兵在站樁狀態麵對步兵沒有太大的優勢,還略處於劣勢,步兵壓上,嶽雲芃的具裝騎兵壓力大增。
苦苦支撐下,嶽雲芃的士兵多已退回到城中,但損失比之前的戰鬥大了很多。
越是靠近城門,城上的防守越強,距離嶽雲芃略遠一點的耶律軍受到了城頭滾木擂石的攻擊,損失不小,但在此關鍵時刻,耶律軍也是悍不畏死,奮勇向前。
耶律小哥一看,機會不多了,再這樣下去,可能要失去機會,他必須要發力了。
耶律小哥派出自己的精銳,陷陣營,這是他親自培養的精銳力量——死士。
所謂死士,隻為任務而生,任務成功——活,任務失敗——死。
這些死士,全是身經百戰的武藝高強的老兵中挑選而出,再經過針對性很強的陣法訓練而成。
陷陣營騎兵之尖兵,其裝備為長筅,連弩,重劍。
陷陣營的騎兵除了不裝備長筅,改裝備為丈八鐵矛外,其它裝備相同。
何為長筅,取二丈餘的長竹竿,其端頭的竹枝並不去除,並全部裝上鐵矛。
攻擊時,五人為一組,尖兵將此長筅夾持於腰間。當騎兵極速衝鋒時其衝擊力、攻擊力可想而知。
其威力還在於:
其一,長筅的長度約二丈,而一般步兵長槍的長度為一丈二,就算騎兵的衝擊長矛也隻有丈五左右的長度。攻擊中長筅能先敵攻擊到對手,而對手卻無法還手。
其二,長筅的端部有無數的竹枝,其上有鐵矛,五人為一組的尖兵齊頭並進地衝鋒,讓對手避無所避,就算不被主矛刺中,產生傷亡,也被付枝鐵矛帶倒,勝負立分。
陷陣營衝鋒時的尖兵,隻需一擊,隨手就丟棄長筅,取重劍或刺、或砍,得心應手,同時還有連弩(可連射三枝弩箭)在近距離射擊,令對手難於防守。
尖兵一但衝出防守的缺口,隨後的陷陣營騎兵使用丈八鐵矛跟進衝擊,擴大戰果。
耶律小哥關鍵時候采用此戰法,幾乎從未失手。
關鍵的時候到了,耶律小哥祭出了他的大殺招。
眼見到耶律小哥的陷陣營騎兵衝過來了,嶽雲芃的冷汗下來了,他跟隨的具裝騎兵們更是恐懼不已。
恐懼是人的本能,但恐懼並不代表會逃跑,人固有信念,信念支撐著嶽雲芃與他的士兵隻能硬扛,不論生死。
因為他們已退到城關門口附近,如果他們逃跑,城門將洞開,陷陣營將會衝進關口,後果不堪設想。
耶律小哥的陷陣營尖兵在獰笑著衝鋒。
嶽雲身邊的幾位騎兵慘然地笑著,會意地對眼了一眼。
他們衝鋒了,反衝鋒了。
他們盡量身體前弓,也夾持著衝鋒長矛,進行反衝鋒。
他們身體前弓,一是減小受攻擊的麵積,二是盡量抵消即將承受的對方衝鋒的衝擊力。
他們知道此反衝鋒九死一生,但他們必須衝鋒,為了保護他們的主將——嶽雲芃,他們必須去麵對死亡。
嶽雲芃吃驚於他部下的舉動,但畢竟自己慢了一步,衝鋒的道路被自己的部下阻擋住了。
他知道部下的英勇,是在用自己的死,換取主將的生。
他眼含熱淚,隻能退下,再衝擊,已無意義,隻能是辜負了這些部下的白白犧牲。
嶽雲芃的部下與耶律小哥陷陣營尖兵的對決毫無懸念。
雙方衝撞在一起。
吃虧的當然是嶽雲芃的部下,他們隻能在承受到致命一擊之時,用盡最後的氣力將長矛前送,以命博命。
嶽雲芃的部下無一例外地被擊中,他們在倒下的一瞬間,也努力把穩了向前的長矛,慣性之下,陷陣營的尖兵也難以閃避,也紛紛中矛。
雙方都是那樣的頑強,悍不畏死。
戰爭就是這樣的慘烈。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第六十六章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