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後路已斷
多日的軍務，加上有傷在身，牛千總實在太累了，依靠在椅子上休息。
“報，吳縣令求見。”親兵通報著。
吳雍急急地進了大帳。
牛千總再累，也要接見吳雍，現在大家可是同舟共濟。
吳雍心情沉重道：“牛將軍，我們的後路斷了。”
牛千總大驚道：“什麽？”
“我派出的加急快報的人員被擋回來了，黑風寨可能有問題。”吳雍心事重重道：“不僅僅是我派出的人被擋回來，還有很多這次參加折花盛會的江湖人士也多被擋回來了。”
“報——”又有親兵來通報。
“講。”牛千總道。
“附近的獵戶抓到一名耶律軍的斥候。”親兵道。
“帶上來。”牛千總與吳雍幾乎異口同聲。
一瘸一拐的受傷獵戶與一蓬頭垢麵且胡子拉碴看不清麵目的男人，押著耶律軍的斥候來到帳前。
獵戶跪倒在地，向牛千總稟報著如何抓到這名斥候的遭遇。
牛千總和顏悅色地問向這名斥候道：“你是想接受淩遲處死，還是如實說出我想知道的一切？”
能以這樣的表情讓耶律軍斥候選擇是接受酷刑，還是說實話也隻有牛千總能做得出。
此斥候本就是個軟骨頭，經此一嚇，立即竹筒倒豆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日夜晚，耶律小哥兵敗，退去。他隻能退去，因為大營被燒，給養全無。
耶律小哥猜測牛必大前來偷營，必是有小路，因為他親自在關前激戰，並未見有人出關。
他忙飛鴿傳書，讓人探路。
這幾名斥候原是潛伏在黑風寨中的耶律士兵。他們得信後，也不知出關的小道在那兒，隻能采取抓捕附近獵戶問路的辦法。
算他們倒黴，原本幾乎已經得手，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吳銘軾。
牛千總在得到所有情報後，邊哈哈大笑邊命令手下道：“拉出去，給我剮了，少於三千刀，我拿你們是問。”
可憐的斥候嚇得麵無人色：“將軍你不是說讓我選擇，不淩遲處死我嗎？”
牛千總笑嘻嘻地顧左右道：“我說過不剮他嗎？”果然，隻要牛千總笑，就沒有好事發生。
眾手下齊聲道：“沒有。”
“將軍饒命啊，將軍饒命啊。”斥候無助地求饒著。
吳銘軾似有不忍，欲出言相勸，被吳雍打斷道：“賢侄有功，牛將軍——”
牛千總本與吳銘軾無仇，那日在花挽樓與他對陣，另有深意。如今事實證明吳銘軾是有功之人，他當然有所表示。
“賞。”牛千總道。
牛千總在軍中愛兵如子，賞罰分明是他的一貫作風。如今大敵當前，他更是要做給天下所有人看，以激勵天下人忠心報效，並鼓舞士氣。
處理完這些事務後，牛千總屏退左右，隻留吳雍議事。
當前的形勢非常險惡，牛千總必須與吳雍商議出一個妥當的辦法，守住鎖龍關。
耶律小哥雖然慘敗退去，然而他不會耽擱太久。他與大隊人馬會合後，必會帶著攻城器械來強攻鎖龍關。
目前，鎖龍關與耶律小哥已對陣二場。
第一場算是中了耶律小哥的算計，雖然耶律小哥損失更大一點，但鎖龍關的士兵實在是太少，損失不起。
第二場算是牛千總萬幸中的大勝，但也損失了一些士兵。
牛千總現在最痛苦的就是士兵嚴重不足。
更為讓牛千總頭疼的是，黑風寨有可能已經倒向耶律軍，就算黑風寨沒有徹底倒向耶律軍，然而其軍中已經混入耶律的士兵，難保還有殘餘力量。
黑風寨可是自己的後路，此路一斷，千裏之外的朝廷如何增援。
當下，經過二場戰鬥之後，鎖龍關隻剩七百多士兵，還要分兵防備黑風寨，更要提防耶律軍萬一找到前出鎖龍關的小路。
如此狀態下，自己的士兵實在是捉襟見肘，不夠調用。
這種狀況，他不想讓自己的部下知道，影響士氣，隻能與吳雍單獨商議。
雖然平日裏牛千總與吳雍不算和睦，但大敵當前，吳雍表明態度是全力支持自己的，這讓牛千總內心稍安。
牛千總與吳雍商議良久，終於形成可行方案。
吳雍自告奮勇，願意親自去黑風寨探明虛實。牛千總答應派五十名親兵護駕前往。
吳雍臨走前，留下一封書信——這是他給李霸天的親筆求援書信。
李霸天何人？
江湖排名第九的西風堂堂主，他出身將門，使得一手重百餘斤的霸王巨斧，此斧乃是上古玄鐵與精鋼打造，勢大力沉，鋒利無比。進可以力劈華山，守，巨大的斧麵可當盾牌使用。乃是李家的傳家寶物。
他勇猛異常，招集了舊部與馬賊，常年活動於西北，與耶律軍勢不兩立，同時也與趙家朝廷勢同水火。
他真的會救助牛千總嗎？牛千總可是趙家朝廷的人。
吳雍留下書信時告知牛千總，隻要此信送到，李霸天定會全力相救。牛千總半信半疑。
吳雍何許人也？朝廷命官，且是文官，在邊陲之地為官，怎麽會與千裏之外的李霸天這樣的朝廷要犯為伍，還交情深厚，很是耐人尋味。
如今情勢之下，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向李霸天求救了。
牛千總必須認真思考所處的環境，並從最壞處境打算。
首先，投降不在牛千總的考慮之列，好歹自己是名門之後，背叛祖宗，投降異族是斷然不行的，這是大義。
而要堅守抵抗，目前的條件卻是難上加難。
目前鎖龍關的守備力量，隻有七百餘人，而即將麵對的，保守估計敵方不會少於萬人，就算自己占據險要之地，然而在沒有外援的情勢下，能堅持半月餘，已是非常之難。
黑風寨如果未投敵，也算不得可以利用的力量，畢竟是土匪，不乘機作亂就算不錯了。
最怕黑風寨已經投敵，自己可就是腹背受敵，而且後援斷絕。
鎖龍關就是死地。
如果加急快報及時送達朝廷，朝廷得報後派兵前來，少說需要近一個月。而自身的力量隻能防守半月。
結局——失敗。
如果吳雍的求救書信及時送達，李霸天如願來救，他要到達鎖龍關，同樣需要月餘時間，其結局依然是失敗。
牛千總根據當前的條件反複研究得失，其結果都是失敗。
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李霸天及時接到求救信後，切斷耶律軍的糧道，讓耶律軍斷了糧草，不戰自退。
計算這樣的最佳進程，其時間也需要半月。而自己竭盡全力隻能防守半月。
鎖龍關命懸一線。
牛千總歎息，但不管結局如何，牛千總打定主意，斷然不降，大不了兵敗後躲藏於青龍山打遊擊。
命懸一線的方案確定，現如今的問題就是送求救信，誰去？如何去？
自己是無兵可派，誰去送信呢？
適合的人選就是吳銘軾及滯留於鎖龍關的這些江湖人士。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第七十三章深謀遠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