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深流落到地球的時間實不算太長。
雖然按照地球的時間計量單位長達十年之久, 但是對於壽命較長的弗拉克林星人來說,也就是一段不長不短的旅行罷了。
更別說這十年,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時間都在陷入沉睡, 真清醒著並且在地球有蹤跡的時間, 也就近三四個月。
然而,短短的三四個月,卻對傅雪深意義重大。
——因一個地球雌『性』,明輕輕。
這段時間裡,他由於未完成儀式就強行破殼、以及跌落地球時遭到的的衝擊力, 失去了大部分的能力,思維也變得混『亂』,只停留在較幼齒的時期, 對於事物的學習能力和接受能力更是顯著變慢。
連地球語言都學了將近一個月才完全學會……不, 己離開的時候似乎還沒能完全掌握文, 還在將「北京」讀成「百京」。
想到這些在明輕輕面前的丟臉時刻,剛醒過來的王殿下就忍不住紅了臉。
總之, 因如此, 所以他雖然並沒忘記己叫什麼(弱智並不意味著失憶),但是他也沒辦法將己的克拉弗林名字翻譯成文, 只能告訴明輕輕己叫小傅。
現在他終於恢復了常,語言思維連了,終於能夠將己的名字在文里找到對應的辭彙。
他的名字的含義是「被神遺忘的地方覆蓋著延綿不絕的烏白的大雪,那雪所覆蓋的地方高傲莊嚴, 又深又遠, 會孕育出天生殺伐果斷的王者」……
有點二是不是。
但在克拉弗林,每一位皇室弟的名字都是一大串寓意,都是他那二的父王陛下賜的名, 他也沒辦法。
反,翻譯過來,大概就是傅雪深三個字。
當傅雪深還在明輕輕的身邊的時候,他的感情系統也變得遲鈍。
雖然他經常想念她,她不在的時候,他就蹲在玄關處眼巴巴地等;她觸碰到他頭的時候,他就心開出了花;她責怪他的時候,他就難過得要死掉了,可當時的他,根本搞不清楚這些都是什麼情感,還傻乎乎地以己是患了地球一種常見的疾病——感冒。
而現在他清楚了。
他清醒過來后的第一時間,腦海里一個模糊的影就逐漸清晰,他心臟隱隱作痛,缺損的蛋殼處空『盪』『盪』的,彷彿被強行剝離了什麼生命最重要的東西。
他看著腦海里那愈清晰的身影,翻湧的情感終於不再被什麼難以形容的膈膜堵住,渴望和慾念瘋狂地一瀉千里,宛如汪洋大海,將他整個人淹沒。
他就清楚了。
是「喜歡」。
他喜歡了一個地球雌『性』。
無可救『葯』地。
他與明輕輕相處的那些日,也像是重鍍光澤的舊電影一般,熟悉的畫面二次翻,讓傅雪深理解到「哦,原來當時聽到她說也許會結婚,眼淚不由主地掉了下來,是因喜歡啊。」
星艦有優秀的調查側寫師,這幾天已經將他在地球所生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並且連同他的健康題,一同報給了遠在克拉弗林的父王。
這就是題所在。
克拉弗林的皇族是不允許隨隨對別人生出感情的。
他們只能對己的命定之人付出感情、靈魂、生命。
他們一生當只能有一個命定之人,除了那個人之外,國家和皇族的規矩不允許他們喜歡別的人。
這很好理解,因只有命定之人才能改善皇族血統天生的易感期,除了命定之人以外,皇族的弟娶任何別的無關的人,都只會加重易感期的作。
等同於命定之人是克拉弗林皇族這種怪病的解『葯』,而他無關的人全是毒『葯』。
在這個基礎,了延續克拉弗林皇族罕見的血脈,「不得嫁娶除天命以外的他人」已經被寫進了皇族律法。
聽起來有些可,但這就是克拉弗林皇族的人全都遵守男德的原因。他們哪怕在大街被一百個絕『色』女圍住,也會目不斜視,只關心政治和軍事。
「殿下不僅喜歡了一個地球雌『性』,還屢次了救她犯險,不惜在陌生的星球動用精神力,恐怕已經彌足深陷了!」
這就是調查員彙報給克拉弗林十三世國王陛下的內容。
所以在傅雪深醒來后,第一時間要求回到地球時,他的父王怒不可遏。
優秀絕倫的血統怎麼可以被傅雪深這樣草率地斷?!
他還沒遇到他的天命呢,就已經在地球將感情交付給了一個區區人類雌『性』?
「立刻回來,這是軍令!」
國王陛下雖然已經是個老人,但是身的威嚴卻依舊讓他英俊得像個盛年的皇帝。
他握著拐杖,面容嚴峻,壓迫『性』的氣息穿透三維通訊儀撲面而來,將艦長和司令壓得喘不過氣來。
艦長又顫巍巍地往口退了一步。
唯獨傅雪深沒動,還有餘力理了理手腕處的金『色』袖扣。
策略部司令悄悄掀起眼瞼,瞄了一眼,國王陛下怒目注視著王殿下的臉,按道理來說小兒好不容易找回來了,他多少應該候關懷一句,可是沒有。
國王陛下毫不留情面地繼續嚴厲地道:「至今止,你身並沒有熱期的跡象,這說明你的天命絕非那個女。你應該知道你和她沒有可能!你如果想娶她,就是叛國!既然註定是不好的結局,何必多此一舉回到地球去?」
「我不是了她回去,」王殿下表情同樣冷硬,他抬頭注視著國王陛下,作年輕的權力者,他彷彿打算和國王陛下硬碰硬,「但請恕我不打算盲從您的命令。」
國王陛下怒不可遏:「盲從?你……」
王殿下:「我流落到地球的時候,現這顆星球有許多經濟政治的經驗值得克拉弗林學習,克拉弗林雖然科技領一步,但是人倫文化卻遠遠落後,父王可曾聽說地球有個國家,這個國家有一句俚語是『落後就要挨打』,您難道想讓克拉弗林變成一個固步封的落後星球嗎。」
「除此之外,地球也是個生物多樣『性』十分豐富的大行星,在這裡或許能完成耶夢加得星艦的任務之一,替艦攜帶的皇族弟基因尋找吻合他們的命定之人。」
國王陛下:「這不……」
王殿下:「還有,耶夢加得的主要任務是戰略部署,既然都來到了這裡,何不將地球划進部署區域?我需要帶一些科技人員停留在地球一段時間,檢測地球土壤、種族基因等。」
「地球?」國王陛下出一冷哼,完全不以意:「邊陲小星球罷了。」
傅雪深微道:「我在地球所閱讀到的歷史里,有一帝王也是這麼說的。」
國王陛下豎起了耳朵:「後來呢?」
傅雪深道:「回父王,後來他只當了五天的皇帝,亡國了。」
「大膽!」國王陛下這下徹底震怒了,抬手就抓起手邊的琉璃盞擲了過來,「啪」地一出碎裂的音,「你去地球一趟,演講能力倒是強了不少!」
儘管杯沒能穿透三維通訊儀砸過來,但是大胡艦長還是嚇得雙眼一閉,差點魂飛魄散。
司令勉強鎮定一些,但是在國王陛下的威壓面前,臉『色』也變得有點灰白。
「謝謝父王誇獎。」王殿下則用波瀾不驚的語氣道。
「逆!」國王陛下氣得抖,抬起手指著傅雪深道:「你如果一意孤行,非得去地球,那麼你去,待你回來,你就是叛國!」
後面的艦長大驚失『色』,冷汗涔涔,看向王殿下的背影,恨不得拽一下王殿下的衣服,讓他不要衝動行事。叛國啊王殿下,要坐牢的!
誰料王殿下抬起頭來,思忖都沒思忖一下,冷道:「回不回去也沒關係,反……您不是一直將我當成武器么?sss基因級別的武器,你真能放心關進監獄?」
艦長:???!!!
這也是可以說的嗎?這也是他們可以聽見的對話嗎?這是什麼皇室辛秘?
國王陛下暴怒:「竟敢將我對你的縱容當成柄!小心那個地球雌『性』的安危!」
王殿下像是也被挑釁到了,眼神變得冷戾起來:「希望您只是衝動之下說出的這話。」
「好,好,好得很,反了,你給我滾出去!」國王陛下青筋暴起,怒衝冠,揮手關了三維通訊儀。
關掉之前,國王陛下身邊的親衛隊隊長冷冷看了王殿下一眼。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不聽話的武器,彷彿在揣測什麼時候王殿下徹底不聽話了,國王陛下失去了耐心,要派遣他去幹掉王殿下。他也好提前磨刀。
艦長被那陰冷的一眼看得脊背涼。通訊儀一關,他就一屁股虛脫在地,差點嚇得大小失禁。
室內陷入一片死寂。
……
艦長心想,完了完了,他常年在外開星艦,實也就相當於一個高端技術型人才,根本不了解皇族之間的那些鬥爭,見王殿下失蹤,國王陛下急匆匆地尋找,他還以是國王陛下愛心切呢,原來竟是這個原因!
那麼,現在知道了內幕的他,是不是要面臨劃分陣營啊!
他是想站在國王陛下那一邊的啊,畢竟他一家老小都還在克拉弗林,但是現在敢和國王陛下對著乾的王殿下就站在距離他一步遠的地方,隨時可以一抬手就將他幹掉啊!當晚他精神力暴動時散出來的恐怖精神力,己又不是沒見過!
己難不成要被迫叛國?!
艦長腦補了一大堆,瑟瑟抖。
一邊的路·卡格爾司令則褐『色』眼珠老鼠一般轉動,掩飾不住己鬍鬚下的激動。
果然,九王殿下與國王不合!之前從宮廷里刺探出這個消息,卡格爾家族的人還以是國王陛下特意放出來的障眼法,就是了釣他們鉤,抓到他們卡格爾家族的柄。
但是現在看來,國王陛下和王殿下的確不合!
王殿下剛剛醒轉,就對國王陛下這樣衝撞和不服,顯然積恨已久!
也是,作sss基因的能力者,他肯定不願意被當成一柄威懾他敵國的武器,國王陛下急著將他找回來,哪裡是愛心切呢,怕只是擔心敵國將他找到吧!
王殿下說不定早就有叛『亂』之念了——就算沒有,假如己去撬一撬,他說不定也會有。剛成年的小孩么,總是叛逆且好糊弄!再加那個地球雌『性』橫在間,也會成父之間矛盾的導/火/索!
路·卡格爾司令有點激動。
假如多了王殿下這麼一利劍,家族的計劃得多麼容易進行啊!
他看了眼身邊的艦長,心想,己得想辦法單獨與王殿下聊一聊,不過必須得避開這個傻大個,艦長可是忠心耿耿的國王陛下擁戴者。
傅雪深回過身來,對兩人冷冷下達指令:「聽我命令,掉頭回地球。」
艦長面白如紙。
司令則趁機搶功,挺起了胸膛和啤酒肚,行軍禮:「是!一切聽從王殿下指示!」
傅雪深抬起冷淡的藍『色』眼眸,讚賞地看了路·卡格爾司令一眼。
星艦就這麼在傅雪深的控制下,掉頭駛向地球。
*
司令拖著艦長一離開,傅雪深用精神力製造出來一個隔絕牆外之耳的封罩,將整個房間籠罩起來。
他拉開椅坐下,看了眼星艦窗外的宇宙繁星閃爍,淡定地給己倒了杯水。
在他坐下沒多久之後,三維通訊儀又亮了起來,國王陛下和親衛隊隊長的身影再一次浮現。
只不過,這一次國王陛下的眼神慈祥多了,更像個滿是歲月痕迹的老人,而非暴怒的帝王。
「吾兒。」
傅雪深神情也變得恭敬起來:「父親。」
樹大根深、位高權重的卡格爾家族從幾十年之前起就一直有叛『亂』的徵兆,只是他們行極隱秘,表面也一直安分隱忍,讓人抓不住柄。
這樣的顯赫家族一旦叛『亂』,勢必會動一場巨大的戰爭。
克拉弗林十三世對此極擔憂。
傅雪深當時被送星艦,是帶著任務在身的。
路·卡格爾司令是卡格爾家族的一個外支,人『奸』詐狡猾,與已去世的表叔、卡格爾身邊的近衛關係很好,從而掌握了卡格爾家族的許多秘密。
可以說,路·卡格爾就是卡格爾家族的一個不明顯的突破口。
因此傅雪深當時表面是作一顆蛋,跟隨星際遊歷,但實際的任務是取得卡格爾家族的信任,從而套出線索。
在司令這邊,他和他的父王必須爭吵不和。
當然,這些都被他跌下星艦的意外給斷了。
不過傅雪深回來之後,並沒忘記己任務還沒完成。
「好孩,你總算安全回來了。沒有受傷吧,前幾天見你躺在玻璃罩里,父很是擔憂。」國王陛下仔仔細細地端詳著小兒那張雪白俊俏的臉。
「沒有受傷,地球的人實都……」傅雪深頓了頓,想起那些朝他扔石頭的人,用了一個委婉的說法:「很友好。」
克拉弗林家族之外的人可能不太知道,實作宮廷里最小的一個天賦異稟的王殿下,傅雪深實極受寵。
克拉弗林十三世對他的擔憂並非虛假,對他極偏袒,怎麼可能真的將他當成武器利用?
克拉弗林十三世鬆了口氣,用一種天涼王破的口吻道:「那好,倘若你在地球有個三長兩短,我必定帶兵踏平地球!」
傅雪深:「……」
以前不覺得,現在在明輕輕家裡看多了各種網路小說之後,他覺得他的父王很像傳說的二霸總。
「至於那個地球雌『性』,」克拉弗林十三世看著他的眼睛,又蹙眉道,「你要知道,按照皇族的律法,三天之內會有執行部的人悄然降落在地球,讓她消失在世界。」
題來了。
父王雖然寵愛他,但是絕對不會了他破除克拉弗林皇族的律法。
更何況他是近幾千年來基因能力最出眾的一個後輩,無論是父王母后,還是整個克拉弗林家族,對他的期待都十分沉重。
越是重視他,越是不能容許他不去找己的天命,而是冒著生命危險,喜歡一個無關緊要的地球雌『性』。
皇族的律法里的確有這一條,解決不了皇室貴族,去解決與貴族相戀的人。
很卑鄙。
但是傅雪深毫不懷疑皇族的人會幹出這種事來。即父王不會派人動手,但是皇室的那群老頑固一定會以此相『逼』。
明輕輕只是一個普通的地球人,白皙,柔弱,乾淨,唯一的缺點就是膽小,遇到毫無惡意的己都嚇壞了,怎麼能碰到皇族的那群劊手?
傅雪深湛藍『色』的眼睛下面一片陰翳。
他直視克拉弗林十三世,一字一頓道:「您心裡知道,您一旦讓人這麼做了,您會失去我,整個克拉弗林也會失去我。」
國王的臉『色』也難看起來,怒道:「你剛才還說你不是了她才回到地球,你這麼說是承認你動情了?」
「動情?呈遞給您的報告面這麼說的?看來您得責調查部的人了。那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亂』、胡編『亂』造的傢伙。」傅雪深不以意道:「她是在地球救了我的人,如果沒有她,您兒已經被煮熟了在陷入昏『迷』的時候被抓去做研究了。」
「因她是我的恩人,才會有報告所說的我救她數次——這並不意味著什麼,『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我們克拉弗林也有類似的說法,報恩而已。」
「我想去地球的原因,方才也解釋得很清楚了,也並非了她。」
拋開欺君之罪不談,在克拉弗林撒謊也是一件恥辱的事情,傅雪深此前從未撒過謊,但是此時他有點慶幸己在地球學會了地球人的那一套。
他面不改『色』,語氣淡淡,漆黑的劍眉下孤桀的藍『色』眼睛一直直視己父王,毫不閃避,像是在談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國王陛下幾乎要被他矇混過去了。
國王陛下狐疑地看著他,說:「不喜歡才確。你要是喜歡她,那就真是個idiot了。」
因傅雪深流落到地球,國王陛下最近也與時俱進學了一點地球語,不僅學了文,還順帶能飆一點英文。
「因她並不喜歡你。我們克拉弗林皇室血統的人,從來就沒有卑微暗戀別人的。」
傅雪深腦袋嗡了一下。
「您說什麼?」他。
國王陛下以通訊儀信號不好,皺了皺眉。他身邊的親衛隊隊長趕緊狗腿地重複了一遍後面的話:「國王陛下說,身貴如金玉的王殿下,絕對不可以去卑微暗戀別人。」
「前一句。」
「她不喜歡你。」
傅雪深挺立在那裡,沉默片刻,:「什麼意思,您怎麼知道她就——」
還沒說完,他的父王揮了下手,「吾兒,你看看這個。」
親衛隊隊長立馬托來一個金漆托盤,那面放著一塊澄澈的水晶。
傅雪深知道那個,是一位皇姐的異能,能夠通過水晶辨別他人的情緒,通過情緒,可以分辨愛恨喜惡。
所以每當皇室里有婚姻,婚姻禮儀,人大多數都會邀請皇姐帶著她的水晶過去,驗證至死不渝的愛情。
比起己只能用於殺伐的異能,這位皇姐的異能堪稱浪漫。
當然,外人不知道,皇姐的能力還能驗證善惡,卡格爾家族的叛『亂』之心,就曾經在這水晶面得到印證過。
所以,這水晶是不會出錯的。
傅雪深心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一顆心彷彿被什麼鉛塊一樣的東西綴著,直直下墜。他拒絕去看見接下來的那一幕,但是他的父王和親衛隊隊長卻已經讓他看見了。
親衛隊隊長打開一幕幕明輕輕的影像。
然後將水晶用托盤托著,放在明輕輕和王殿下之間。
影像閃過那個雨夜,明輕輕將傘撐過他們王殿下的頭頂,說要帶他回家,他們王殿下的眼睛充滿了驚喜和淚意。
水晶的燭光沒亮。
影像閃過明輕輕撫他們王殿下的頂,他們王殿下的眼瞳可憐又討好,她則對他。
水晶的燭光沒亮。
影像閃過明輕輕將利貼遞給他們王殿下,溫柔地承諾一個願望。
水晶的燭光沒亮。
直到最後一幕,明輕輕站在酒店的浴室口,用不信任的眼神看著他們的王殿下。他們王殿下則百般哀求。
水晶仍然沒能亮起。
……所以說,沒有一分一秒,那個人類雌『性』是對他們的小王殿下有著男女之間的喜歡之情的。
「看見了嗎?」國王陛下不忍地看向己的孩。
儘管心裡一直都清楚明輕輕只是將己當成寵物,但是此時此刻,傅雪深仍然像瞬間被打入地獄一般,空『盪』『盪』的胸口充斥著一種茫然的孤獨。
一瞬間他彷彿又變成了以己即將孤零零地死去的那個夜晚的小傅,眼神里的脆弱和無助像是暗夜裡悄然流逝的星。
傅雪深的喉嚨澀。
他將手負向身後,死死攥住了己的拳,才沒泄『露』情緒。
他淡淡道:「您給我看這些有什麼意義?我說過,我並不喜歡那個人類雌『性』,只是報恩而已。」
「你最好不要,」國王陛下道,「並非父強迫你,而是了你的『性』命著想。你要做的事是找到你的命定之人,無論對方是青蛙還是猴,都得將對方帶回來,而非浪費無謂的感情在一個路人女身,最終禍害你己的『性』命。」
「吾兒,」國王陛下嘆了口氣,「你是我克拉弗林這一天資最聰穎的人,你不要歧路。倘若你誓……」
傅雪深打斷了父王的話:「我誓不喜歡她的話,是不是她的生命安全就得到了保障?」
國王陛下皺起眉:「你……」
傅雪深淡淡道:「只是報恩,我不能容許我的恩人被克拉弗林皇族的人欺負。」
國王陛下道:「誓有用么,誰也不清楚你己的內心,連水晶也不清楚,更何況,你還要回到地球去,難免會和那名人類雌『性』有碰面的機會。」
國王陛下和親衛隊隊長沒辦法將水晶用在傅雪深身。因傅雪深的基因能力sss,而擁有水晶的大女兒只有a等級,以血統而言,低等級的能力無法作用於高級別的能力之。
傅雪深垂下眼瞼,他那湛藍『色』的眼睛彷彿海面的冰川,顏『色』純粹執拗,昭示著尊貴的血統,而一旦他藏起心事不說話,就沒人能從他眼睛里看穿他的心事。
「我不會去見她。」片刻后他道。
「不,你要去見她。我送你去見她。」國王陛下反而搖了搖頭。
傅雪深詫異抬頭。
國王陛下用傳送器丟過來一隻淡金『色』的胸針:「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留在地球,你就待在她的身邊,這是阿喀琉斯之環,是我們祖克拉弗林二世留下來的一件器物,能檢測你是否出現愛情。倘若在一個月內,你動心的次數超過五次,胸針就會出光亮,那麼屆時,你再怎麼說是了報恩,我也不會信了。」
克拉弗林二世是歷史征戰四方的祖,也是唯一一個基因能力壓過傅雪深的。
傅雪深臉『色』冷了下來:「一定要用這種方式鑒定我的情感嗎?」
「不然呢?」國王陛下被他的態度激怒,道:「你要怎麼向皇族和議政機構交?就一句誓打嗎?必須拿出證據來,表明你並未頭腦不清醒地陷入愛情!」
傅雪深盯著落在桌那枚明晃晃的胸針,並未撿起,冷冷道:「如果我不接受這個提議呢?」
「那麼只怕去刺殺你的恩人的執政黨已經在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