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再見故人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自人。寒露在這方麵的性子,確實是遲鈍冷淡了一些,是以機會我已經為他創造了,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元風自己了。”
容歡裝作沒有聽見冷霜話語中的揶揄之意,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這丫頭,估計自己都未曾發現過她自身的變化吧。
冷霜對於容歡的這番話也是深以為然,默默的點點頭,而後快步跟上容歡的步伐。
約莫走了兩刻鍾後,二人在一間一進的宅院前停下了腳步。
這宅院不大,但門前卻是收拾的幹幹淨淨,容歡歪頭示意,冷霜便立刻上前輕輕敲起了門。
“請問文繡娘在嗎?”
隨著冷霜的聲音落下不久,門後便傳來了一陣由遠而近的腳步聲,接著木門被人緩慢拉開,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來開門的是一位打扮的十分素淨的婦人,婦人年逾三十,但一張素雅的麵容卻讓人見了便會心生好感。
婦人盯著容歡主仆二人不停打量,見二人身上所穿的布料皆是雍都城才有的高等布料,心中不免起了幾分警惕之意。
“你們是何人?”
“文姨,不過數月未見,文姨難道便不記得我了?”
容歡輕笑的搖開手中的折扇,端的一副風流公子的模樣。
被稱作文姨的婦人聽到容歡開口說話,亦覺得這聲音十分的眼熟,眼神便複又在容歡臉上仔仔細細的打量了起來。
就在此時,一位身著藍衣的妙齡女子在屋內聽到門邊的動靜後也不放心的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娘親,是何人來此?怎麽說了這麽長的時間?”
隨著女子出現在容歡視線的瞬間,容歡眼底的笑意也變得愈發深刻起來,臉上泛起了兩個小小的梨渦。
文蓁蓁看到眼前之人一愣,下意識脫口而出,“請問公子找誰?”
“公子?哈哈哈……看來四姐姐和文姨一樣,都被我如今的這副裝扮給蒙蔽了眼睛不成?”
容歡收起折扇,一雙靈動的眼睛眨了眨,朝著文蓁蓁二人俏皮一笑,少女嬌憨模樣盡顯無遺。
一聲四姐姐更是讓文家母女二人忽而如夢初醒一般。
這副俏皮模樣也終於讓文蓁蓁從她特意裝扮的男子妝容下將她認了出來。
尤其是在看到容歡身後不遠處站的規規矩矩的冷霜之時,文蓁蓁更是對眼前之人的真正身份有了數。
文蓁蓁驚喜的招呼二人進屋,一邊點醒一旁的文姨。
“娘親,她是阿歡呀!不過阿歡這女扮男裝的模樣倒是扮的極好,真教我一時之間都沒能認出來。”
容歡這副模樣,是在進入江州城的前一晚,讓冷霜再次優化過的,不僅是按照男子的特征所畫,更是在其中加入了易容手段。
是以她如今的模樣,倒是有幾分俠義男子劍眉星目的模樣,若非是十分了解她又恰巧動懂得幾分易容之術的人,是很難在第一時間裏認出她的真實模樣。
再加上容歡在扮起男子之時,將男子的神態和平時的舉動拿捏的十分妥當。
根本不會有人會將這個在疫症肆虐的江州城中穿梭的少年,與那個從小養在深閨的侯門貴女聯係到一起。
便是文蓁蓁,也從未想過會是在這樣的情景下與容歡再次相見。
自從當日容歡幫助她們母女二人詐死逃脫丞相府後,她便徹底拋棄了過去的一切,包括那個她用了十幾年的姓名。
從此後改隨母姓,取名蓁蓁,亦是對未來有無限美好期望的寓意。
文蓁蓁領著容歡二人進屋,親自沏了壺茶倒好放在二人麵前。
“阿歡此次前來,可是為了江州疫症一事?”
雖是疑問的語氣,但文蓁蓁的心中卻是有著肯定的答案。
容歡喜醫,江州疫症鬧得如此嚴重,容歡會前來雖然讓她有些意外,可終究也還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更何況,如今玄王爺亦被困在江州城中,即便不為了疫症,隻是為了玄王爺的安危,容歡亦不會留在雍都城坐守旁觀。
她隻是沒有想到,容歡竟會來的如此之快。
對於文蓁蓁,容歡本就是來尋她幫忙的,所以自然不會對她有所隱瞞。
“不錯,我如今以太醫院醫正的身份前來江州,為的就是疫症一事。但我今日才到此地,關於疫症究竟為何會肆虐至此,目前還未有定論。
不過今日我來尋文姐姐,確實是有一事想要請你幫忙。”
容歡說著,便從自己袖中拿出那張防護服的設計草圖,輕輕推到文蓁蓁的麵前,解釋道。
“我知道文姐姐繡工了得,來到江州之後更是開了一家小小的繡坊。這張圖上的衣服是我為了保護那些照顧得了疫症之人,而專門設計的防護服。
隻是現在江州人手不夠,是以我想請文姐姐找一找與你相識的繡娘,在最快的時間內趕製出這批防護服。
至於一切的花銷,都由朝廷負擔。文姐姐替疫症出力的同時又能掙到朝廷的銀子,又何樂而不為呢?”
文蓁蓁接過容歡推過來的圖紙稍稍看了幾眼,不過片刻的時間,便已經做出了決定。
“這件事情,我會盡力而為。”
正如容歡所說,這是一件於她於江州百姓來說,都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她開這個小繡坊,本就是為人製衣提供繡品。
如今疫症肆虐,繡坊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若長此下去,恐怕她攢下的那些積蓄也撐不了多少時間。
而容歡此時將這樣一筆生意放在自己麵前,無疑是雪中送炭,她又有什麽理由不去答應這件事情呢?
文蓁蓁眼中洋溢著喜色,將容歡給的那張圖紙收好,便起身要去做飯,還張羅二人留下吃個便飯。
不過容歡卻婉拒了她的好意。
“文姐姐不必再忙活了,我還要跟冷霜去一下師傅那裏,查查看這疫症究竟是因何而來。”
她雖然懷疑這江州疫症一事恐怕是與四皇子之流脫不了關係。
但這一切終究還是她一人的猜想,並沒有任何的實質性證據。
而如今擺在眼前的現實卻是,江州百姓實實在在的在受著疫症帶來的痛苦。
是以她並不敢有絲毫鬆懈,更不願放棄一絲一毫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