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崇山司氏
對於這三人之間的眼神來往,容歡隻當是沒有看見。
不過君陌玄沒有再次受傷,她這心裏總算是安心了不少。
“刺客的身份,你可查出來了?”
“小歡兒好奇的話,不如自己摘下他臉上的紗巾看看。”
君陌玄嘴角噙著笑意,看向地上蒙麵人的眼神卻是一片冰冷。
“他的琵琶骨已被元風貫穿,身上的穴道已被點住,除非他不想要他這條命自衝穴道,所以小歡兒你不必擔心他會對你出手,現在的他,與廢人無異。”
容歡聽著君陌玄的意思,莫不是這刺客還是自己認識的人不成?
她本就不是膽小之人,更何況君陌玄親口告訴她沒有危險,那就一定沒有危險。
這般想著,她直接上前一把扯下了那蒙麵人的黑色紗巾,一張深邃冷漠的臉闖入眾人的眼簾。
冷霜看到這人的臉,瞳孔猛然一縮,眼中泛起一抹冰冷——原來是他!
容歡乍一看這張臉,確實覺得有幾分熟悉,但就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直到察覺到身旁冷霜反常的反應,她才猛然想起這個人的身份——
那個隻知道無事生非的四皇子手下第一高手,司河。
當初冷霜就差點將命交代在了他的手上,如今他居然又賊心不死的前來刺殺君陌玄!
真是和他的主子一個德行——不到黃河心不死!
不過這司河,不是早就因去年圍場一事被判了斬刑嗎?
怎麽如今還好端端的活著?
看來,是君允湛動了手腳。
容歡的臉上漸漸浮現一絲冷笑,這司河的斬刑可是當初皇上親自下旨所判,金口玉言要這司河的性命。
司河是君允湛手下的高手,會去想辦法救下司河的人,除了君允湛,再無旁人。
這君允湛還真是膽大,偷偷救下司河不說,竟然還明目張膽的派司河前來刺殺君陌玄,他是當真不怕司河的身份暴露人前嗎?!
撇去刺殺皇室親王一罪不談,司河光是活在這個世上,君允湛就已經犯了欺君之罪和抗旨不遵之罪。
單這兩項罪名,就足以讓君允湛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思及至此,容歡的臉上也浮現了一絲笑意,這君允湛雖然總是想著將自己和君陌玄置於死地。
可這一次倒是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居然親手將他自己最大的把柄送到了他們的手上。
司河什麽都不必說,他活在這個世上便是君允湛罪證的最好說明。
當然,若是司河願意自己作證指證君允湛,效果自然也會事半功倍。
“元風,快把這司河帶下去關好了。”
容歡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一副十分興奮的模樣,她可還記得當初冷霜在司河手上栽了的事情。
若非是這司河對她還有用處,她一定現在就讓冷霜好好的揍他一頓!
“到時候我們回去之時將他一起帶上,直接帶到皇上麵前,看君允湛還能如何狡辯!
多找幾個人看著他,可別讓他死了。”
若是死了,那效果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君陌玄知曉容歡的用意,拉著她的手微微用力。
“對旁人的事情這般操心做什麽?你放心,司河不會尋死,除非,他再也不想見到他的妹妹。
司河,本王說的可對?”
君陌玄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慵懶淡然,可這番話卻讓一直冷漠無話的司河第一次有了一絲鬆動。
他動了動嘴唇,最終卻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的反應,在君陌玄的意料之內,是以君陌玄並不覺得有任何的失望或是意外。
君陌玄微微抬手,元風等人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立刻尊敬的退下,霎時間內,院子裏便隻剩下君陌玄,容歡以及司河三人。
容歡站在君陌玄的旁邊,饒有興趣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司河。
看君陌玄這副模樣,倒是不想要司河的命。
還有司河的妹妹,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難道君陌玄手下的人當真是這麽閑?
就連君允湛手底下的人的來曆也叫他們調查的一清二楚不成?
容歡心裏起了好奇之意,便幹脆一言不發的靠著君陌玄的太師椅聽著二人的談話。
司河始終一言不發,整個院子裏隻有君陌玄慵懶磁性的聲音在不停的回蕩著。
“崇山司氏,蒼空派一脈傳人。十二年前遭遇滅門之災,滿門隻餘三人,你司河,是蒼空派掌門之子,僥幸逃脫之後為當時的四皇子所救。
從此便成了他身邊一把忠心耿耿的殺人利刃。而你還有一個妹妹,名為司染。
這些年來下落不明,你一直在尋找她的下落。
司河,這些,本王可有說錯?”
“錯了。”
司河麵無表情,眼中卻難掩悲傷:
即便是已經過去了十二年,隻要一想起那一日滿門的慘狀,他的心口便依舊是抑製不住的疼痛!
“那一日,逃出來的隻有我與妹妹二人,不是三人。”
君陌玄聽著司河的話,沒有任何的意外,眼中泛著淡淡的嘲意。
“本王沒有說錯,當日的幸存者確實是三人。
你父親的武功如何,你應當十分清楚,若不是那一日有人在你們的吃食裏下了軟筋散,崇山司氏又怎會落得一個被滅門的下場?
你以為,若不是你們蒼空派之人,旁人可有機會下手?”
君陌玄的話如同一把利刃,直接剜開了司河的心,將他一直以來都不敢麵對的真相血淋淋的擺在了他的麵前。
他不是傻子,這些年來也不是沒有懷疑過當年的慘案有內鬼作祟。
可一來當年的事情太過久遠,便是要查也無處可查。
二者,司河一直認為當年隻有他與妹妹活了下來,縱然是有內鬼,也該一同死在了那場滅門慘案之中。
他不敢想,是他朝夕相處的師兄弟害了他們司氏一門,滅了蒼空一派。
更不敢去想,那個害了他與妹妹一生的罪魁禍首竟然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司河第一次,在人前失了控,他不顧自己的琵琶骨上還插著元風的劍,掙紮著想要接近君陌玄。
可最終也是徒勞。
司河目眥欲裂,傷口處的鮮血源源不斷的湧出,可他卻渾然不覺,而那張冷漠的如同頑石一般的臉上也終於有了表情。
“你…你是不是知道我司氏一門被滅門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