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上門負荊請罪
而此時的屏風的另一邊,冷霜和寒露二人正在為容歡整理待會兒要穿戴的衣服及首飾。
雖然容歡在來江州之前說過要女扮男裝,但為了以防萬一,寒露還是將容歡衣櫃中的一些衣服和首飾簡單帶了些放在自己的包袱裏帶了過來。
如今看來,她當日的決定果真是沒有錯。
寒露本還以為,自家姑娘要穿著她那身男兒裝扮一直到離開江州回到雍都城。
卻沒想到今日玄王爺醒了之後,自家姑娘就跟突然開了竅一樣,說要換回女兒家的裝扮。
這可把寒露給高興壞了。
在她的認知裏,她家姑娘生的粉雕玉琢般的美麗聰慧,就該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是。
整日裏打扮的跟個假小子一樣,雖然那樣的容歡確實也有幾分迷人,可寒露還是覺得,女兒家裝扮的容歡,要更加耐看一點。
容歡沐浴之時不喜歡有人在一旁伺候,這是她的規矩。
冷霜和寒露自然也不敢隨意打破,是以將整理好的幹淨衣裙放在屏風後的小幾上之後,二人便退了出來,靜靜的守在一旁。
不知過去多久,容歡感覺自己這幾日的疲勞都已經舒散的差不多了,這才準備起身。
方一抬手,她便看到了自己手腕上那十分明顯的割痕。
這幾日裏來,她以血為引的事情,便是最親近的兩個丫鬟都不知曉,她自然也不會想要被君陌玄知道。
容歡正愁著要如何遮住這些割痕,轉過頭恰好看見寒露放在一旁的衣服。
那是一套鵝黃與淡粉相間的喇叭束袖荷葉邊高腰百迭裙。
這衣裙還是今年入春之時,她娘親讓人為她定做的雍都城新款。
隻是這衣服上的綢帶極多,穿起來雖然好看,卻實在有些麻煩,是以容歡並沒有穿過幾次。
沒想到這一次,寒露竟然將這套衣裙帶來了江州。
不過這樣也好,這束袖的設計正好可以遮住自己手腕上的割痕,放在之前,容歡從未覺得這件衣裙如此順眼過。
她換上幹淨的衣裙絞幹頭發,等到寒露替她梳妝打扮好之後,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君陌玄是男子,收拾自己起來自然沒有容歡如此的費時費力,等到容歡打開房門出來之時。
君陌玄都已經和五皇子君允洛在房中議事了。
他們商量的事情,容歡也沒有興趣去了解或是窺探,便沒有過去打擾。
正巧在此時看見元風一臉愁容的走進來,容歡便喊住了他。
“元風。”
聽得容歡的聲音,元風立時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去,頓時覺得眼前一亮。
這些日子,容歡一直以男子的裝扮與他們相處,元風等君陌玄的心腹之人自然是知曉的。
但此時此刻再次見到容歡重新換上女裝的模樣,元風突然有一種錯覺:主母的容貌好像比之前又明豔了幾分。
元風是本能的打量容歡,但在回過神的那一刻就猛然低下了頭,不敢再去看容歡的眼睛:
自己可真是糊塗了!
這可是主子的心尖人,他竟然敢如此盯著看?
要是讓主子知道了,他這雙眼睛怕是也不想要了。
好在容歡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隻是如常的走到元風的麵前,麵色從容。
“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方才好像聽到有人在外麵吵鬧的聲音。”
那聲音不大,容歡又在房中緊閉著房門,是以並沒有聽清究竟在說些什麽,隻是隱約聽出來是個女子的聲音。
元風本就是為此事想要進來請示君陌玄的意見,如今見容歡問起,自然也不再隱瞞,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回主母。是嚴姑娘,她聽說主子蘇醒了說要來為之前的事情向主子道歉。
屬下已經轉告過她,主子如今正在與五皇子議事,沒有空去見她,答應幫她轉告。
隻是這嚴姑娘倔的很,無論屬下如何勸說,她都堅持一定要等到主子親自出來見她。
屬下這也是沒了辦法,這才打算進來稟告主子。”
“不必去打擾陌玄了,我去瞧瞧。”
說罷,容歡便抬腳朝著院子外麵走去。
嚴平遙那一日為了自己將君陌玄堵著說了一通的事情,容歡已經從君陌玄的口中知曉了全部。
這個誤會既然是因自己而起,也該由自己而滅。
事不宜遲,沒有什麽理由能比讓嚴平遙親眼見到自己是女兒身來的更有說服力了。
此時,君陌玄的院子外,嚴平遙不停的在外麵踱來踱去,就連她身邊的丫鬟春喜都快被自家姑娘給晃花了眼。
“姑娘,你且歇歇。元侍衛都說了,王爺如今正在和五皇子議事,恐怕沒有這麽快的。
不如奴婢陪你回去歇歇再來如何?”
“不,我今日定要在此等到玄王爺,隻有這樣才能表現我的誠意。”
那一日,嚴平遙“大義凜然”的才與君陌玄說完那番可謂是掏心窩子的話,還沒回到自己的閨房。
就聽見自己父親鬼哭狼嚎的聲音,說是玄王爺不知因何原因竟然吐了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如今昏迷不醒,整個巡撫府都亂了手腳。
嚴平遙聽了之後,倒也沒有他父親那麽大的反應,不過她腦子裏蹦出的第一個想法便是:
她好像誤會玄王爺了。
她之前一直認為,玄王爺的病早就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對於他一直霸占著容醫正的事情十分不滿。
可如今看來,這玄王爺都吐血了,可見病的確實嚴重,也確實需要容醫正隨旁侍候著,竟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是以這些天來,嚴平遙也十分的煎熬。
嚴巡撫從小教導她,做人要俯仰無愧於天地。
可她那一日沒弄清楚青紅皂白就去指責玄王爺的舉動,實在是太不應該。
所以這些日子裏,嚴平遙是真心希望玄王爺能夠脫離危險。
這樣她也能彌補自己的過失,真心對玄王爺說聲對不起。
今日她聽說玄王爺蘇醒了過來,二話不說就帶著丫鬟春喜過來親自上門負荊請罪。
雖然要多等些時候,那畢竟是自己誤會旁人在先,倒也不值什麽。
就在嚴平遙尤自出神之時,春喜卻突然用力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姑娘!姑娘你快看!”
“春喜,我不是說了嗎?在外行事,不要聒噪,不要大驚小怪,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