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暗線
實在不是容歡草木皆兵,而是經過上一次杜柔嘉利用她的頭發下蠱一事之後,容歡便對這一類的事情多了幾分心眼。
尤其沈月鳶提到的同心結,居然還是要用到她與君陌玄的頭發。
這一點讓容歡不得不有所懷疑。
沈月鳶和蘇雲梔的心思她自然不會有任何懷疑,可這並不代表她也信得過外麵的那些雜七雜八之人。
若這個道姑真的有如此靈驗,為何從前她沒有在南蜀國境內聽到一言半語?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道姑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卻偏偏在沈月鳶和蘇雲梔為自己操心婚事時出現。
這看似簡單的巧合,又怎知背後不是旁人精心設計的結果呢?
容歡實在是很難不去懷疑,這背後是不是有什麽人在暗中操控著這一切。
蘇雲梔聽著容歡這一連串的問題,心中也明白過來:
想來容歡是對這突然出現的道姑存了疑。
其實她也不是十分的相信這些,隻不過沈月鳶讓她派人去打探過,她派出去的都是自己從蘇家帶過來的心腹之人。
斷沒有欺騙自己的可能。
加之她認為,若是有辦法能讓容歡與君陌玄的感情多一重保障,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畢竟容歡到現在都沒有和君陌玄坦誠過她的來曆,不就是擔心君陌玄知道後會無法接受嗎?
但如今聽著容歡的這些問題,蘇雲梔在心中暗暗思索一番後,也覺得這道姑的出現有些蹊蹺,似乎是特意衝著她們忠勇候府而來。
蘇雲梔在腦中細細思考著那一日青水帶回來的消息,斟酌著開口道。
“說也奇怪,那道姑看上去也才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樣貌隻能算的上清秀罷了。
在這之前,幾乎沒有人知道她是從何而來,又為何會在雍都城住了這麽些時日。
不過如今可以確定的是,她住在城西的興安坊。”
城西?興安坊?
若是自己沒有記錯,貌似之前宸親王妃為若棠安排的那處別院,就是在城西吧!
如此一來,這突然出現的道姑倒是有了解釋。
隻是若棠如此迂回婉轉,費盡心思的要拿到自己與君陌玄的頭發又是為了做什麽?
難不成是真的想要為自己和君陌玄做法,保護他們二人的感情堅不可摧?
容歡可不覺得若棠真的會有如此好心!
況且她也根本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麽東西是能左右兩個人的感情的,即便有,那也不過是一些邪門歪術,總有一天會招致禍端。
還是說其實若棠也會下蠱之術不成?
這個想法一在容歡的腦海中出現,便被容歡在心中敲定了下來。
除了下蠱,容歡實在是想不到若棠要拿到他們的頭發還能有其他的用處。
興許那些能讓得到同心結的男女感情變得如膠似漆的真相,本身就是一種蠱術。
蘇雲梔觀容歡的表情,就知道這件事情,恐怕容歡已經心中有數了,便開口道。
“既然這件事情的背後另有陰謀,我待會兒便替你去回了母親,相信母親也不會願意拿你的安危冒險。”
“不。二嫂你替我去回母親,就說這件事情我同意了,等我拿到陌玄的青絲後,就會交給她。”
“為何?你明明直到這背後興許……為何還要自投羅網?!”
“二嫂放心,我不是傻子,不會就這麽傻傻的被那背後之人給利用了的。就算要給,我也不會真的交出我與陌玄的青絲。
這背後之人明顯是有備而來,即便我不同意,想來她亦會有後招,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倒不如我大大方方的假意中計,降低她的戒備心,瞧瞧這背後之人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麽。”
“你心中有數便好。”
見容歡並不是想要以身犯險,蘇雲梔也鬆了一口氣。
至於容歡究竟會將誰的青絲交出去,這一點她也懶得過問。
容歡素來心有成算,亦不會傷害無辜,她既然如此篤定,想來心中已經有了要背鍋的人選。
看來這件事情,自己隻需要慢慢瞧好戲便是了。
蘇雲梔跟著容歡來到長歡榭中,又坐了好一會兒,從白露那裏拿了幾個描花樣子後,這才離開。
待到蘇雲梔離開,容歡也坐到了書桌旁鋪開紙張提筆寫信。
自己埋了這麽久的暗線,也不是白埋的,何蕊既然享受了自己為她提供到的榮華富貴,也該是時候為自己做點事情了。
容歡在信中將事情仔細交代了一番,這才喚來冷霜,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冷霜眼睛一亮,接過書信放在懷中,轉身便去辦了容歡交代的事情……
此時的賢王府,惢心苑中。
惢錦悠閑的倚在貴妃塌上,喝著最新進貢的血燕。
整個人好不得意自在。
縱然那薔姨娘憑著那幾分俏麗嬌豔的樣貌得了賢王爺一陣子的寵愛又能怎麽樣?
最終不還是敵不過自己的手段?
即便自己不是真正的賢王妃,可到頭來,自己依舊是這賢王府裏最受寵的女人。
無論什麽好東西,不還是得先緊著自己的惢心苑嗎?
況且若是日後賢王能夠登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那自己豈不就是最受寵的貴妃娘娘?
惢錦閉著眼睛幻想著自己日後當上貴妃的日子,想著想著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雪進來之時,瞧見的正好就是這一幕。
小雪的嘴角不禁勾了勾,滿是嘲諷的意味。
便是這惢錦不開口,她也知道惢錦定然是又在做什麽不切實際的白日夢了。
跟在惢錦身邊監視她的這些日子,小雪已經將這惢錦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
這惢錦根本就是一個喂不熟的白眼狼,主子不過一段時間未曾找她,她便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本分了。
看來自己也該提醒提醒這惢錦,究竟誰才是她真正可以儀仗的人!
思及至此,小雪勾著唇角走上前打斷了惢錦的美夢。
“惢夫人,主子有事交給你做了。”
說著,小雪將懷中的信遞到惢錦的麵前。
隻一句話,惢錦嘴邊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