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賢王大婚
“今晚?怎麽如此倉促?明日便是賢王和若棠大婚的日子,師叔必然會留下受禮,師父難道不等師叔一起?”
“你師叔不會再回天山了,記得你曾入門時我便同你說過,你師叔不是一個普通人。
當年師父心善,雖容他在天山多年,可他與天山終究是沒有緣分。
他心中有無法放下的事情,注定無法在天山待的長久。”
“那師父也可多留些時日,弟子的未婚妻,還沒有正式見過師父。”
君陌玄兒時便入了天山學藝,輾轉於天山和雍都城兩處奔波。
可陪伴他兒時時光最多的人,還是恒道子。
恒道子的存在於君陌玄來說,是一個亦師亦父的存在。
是以哪怕他如今強大至此,可對恒道子還是有著孺慕之情。
“不急。人與人之間的緣法是上天早就定好的,你那未婚妻,我今日已經見過了,是個不錯的孩子。
不過你們二人若想要修成正果,倒還有很長的一條路要走。待到你們二人成婚之後,我再見你們不遲。
好了,時辰到了,我該走了。”
恒道子臉上帶著諱莫如深的笑容,不等君陌玄再說出挽留的話便揚長而去。
身影迅速消失在君陌玄的視線之中。
君陌玄也是十分清楚恒道子的脾性,知道自己是留不住他了,便也隻能隨恒道子的心意。
當晚,君陌玄還是去尋了容歡。
經過這一年多的相處,容歡乃至長歡榭上下的人對於君陌玄總是半夜翻窗戶跑進容歡的閨房一事,早已是見怪不怪。
“你來了。”
“這個護身符?”
“你說這個?是今日在城東之時碰到的一個老道長贈予我的,老道長不知是何來曆,不過我能感覺到那個老道長定然是一個隱世高人。
他說與我有緣,於是就送了我這個護身符,說有朝一日,想必能助我勘破玄機。”
“這個老道人是不是肩上還背著一個縫縫補補的破布袋子?”
“你怎麽知道?”
“因為小歡兒口中所說的那個老道長,便是你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我的師父——恒道子。”
君陌玄進來之時,容歡正巧對著燭火仔細把玩著今日才得到的護身符。
沈月鳶夫婦初初回到雍都城之時,也曾給自己求過不少護身符來護佑自己的平安。
單從護身符的外表來看,容歡真的看不出什麽不同。
但那老道長的一番話卻讓容歡心中十分在意。
即便沒有言明,可容歡的心中總覺得,自己今日遇到的這個道長,與了空大師一樣,是能看清自己來曆的人。
隻一眼,君陌玄便看出了這是出自自己師父恒道子之手。
容歡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這麽巧,自己無意間遇見的高人,居然就是君陌玄的師父!
那他師父若是能看清自己的來曆,是不是也已經和君陌玄說了什麽?
若是說了,那君陌玄當真能不在意嗎?
不在意自己根本就不是容歡,而是一個占據了她人身體,享受了她人人生的孤魂嗎?
“那恒道子師父他,有和你說什麽嗎?我能再去拜訪他一下嗎?”
“師父已經啟程回天山了,他說你是個不錯的孩子,所以小歡兒盡管放心,師父可沒有說你半分不好。
他老人家說了,人和人的緣分都是命運使然。待到我們成親之後再去拜見他也不遲。
至於這個護身符,既是他老人家贈予你的,那必定有他的用意,小歡兒帶好了便是,也不必太在意他說的那些話。
早些休息,明日賢王大婚,你身為縣主,該去觀禮的。”
君陌玄笑著揉了揉容歡的頭發,隨手從桌上繡籃裏的彩繩中抽出一根紅繩將護身符係了起來然後係到了容歡的脖子上。
他不知道恒道子究竟同容歡說了什麽才讓她如此不安。
興許,是小歡兒一直想要隱藏的事情吧?
隻是看到容歡這副模樣,君陌玄的心裏也不好受,更加不會多問,去讓容歡更加煩心。
容歡將頭靠在君陌玄的胸口,聞著他身上清冽的香味,不安的心情也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
……
第二日,天光乍亮之時,內務府的宮女嬤嬤就已經抵達了若棠如今所居住的別院之中。
鳳冠霞帔一應都是內務府早就準備好的。
原本慎貴妃還斥重金為他們二人打造了一套華貴異常的吉服,想要在大婚之日徹底壓過當初太子大婚時的風頭。
但那套華服被皇上知道之後,惹得皇上很是不悅,慎貴妃擔心自己一意孤行會對君允湛造成更加不好的影響。
這才不得不退了步。
不光是慎貴妃準備的吉服,就如同沈皇後所料想的那般,在大婚之前,皇上還特意派了自己的心腹前去查看。
城中宮中乃至賢王府裏,任何越過祖宗規矩的物件都被拆了下來。
可以說,慎貴妃多日來的籌謀與心血,幾乎是在一夕之間便徹底破滅。
不過好在皇上體諒她愛子心切的心情,特許她能出宮半日去賢王府中主持大局。
慎貴妃那鬱結的心情這才散去了不少。
而此時派來給若棠上妝打扮的嬤嬤雖是內務府調派過來的,但幾乎全是慎貴妃手底下的人。
是以她們在見到若棠之時,那些吉祥如意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完全不帶重樣的說了出來。
她們可是看出來了,貴妃娘娘對這個未過門的兒媳婦可算是十分重視。
若是她們能把未來的王妃娘娘哄開心了,那回宮後的賞賜必然是少不了的。
而若棠的臉上雖然帶著燦爛的笑意,心中卻是毫無喜悅之情。
這是她的大婚不錯,可不是嫁給她想嫁的人,就算是吉祥話再動聽,自己被打扮的再動人,又有什麽用呢?
旁人的大婚還有親朋好友的祝福,有姐妹的添妝,可她的大婚隻不過看上去熱鬧。
實則,就連她的親生父親也不是真心祝福她的。
就連她的那些嫁妝,也不過是提前從賢王府庫房中搬出來的聘禮,如此跟著自己繞一圈最後又回到了賢王府罷了。
這般的大婚,不過是徒有形式毫無內在可言,她又有什麽好值得開心的。
若棠就如同一個人偶娃娃一般,任由那些宮女嬤嬤為她換上鳳冠霞帔,為她上妝,與她說一些如何伺候賢王的事情。
等吉時一到,花轎到了門口,又任由她們扶著上了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