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何時動手?
“三皇子若是喜歡,隻管拿走便是。”
容歡瞥了一眼夏侯黎手中的步搖,眉心微微蹙了一下而後馬上舒展開來。
那支步搖,本是她準備給姒婉婉的禮物。
沒想到運氣竟然這麽不好,居然叫夏侯黎這個喜怒無常的人給看上了。
罷了!
若是給了這支步搖能讓夏侯黎不那麽防備針對自己,那便給了吧!
明日自己再重新畫一張步搖的設計圖,命人打造一支新的出來再送給姒婉婉也就是了。
夏侯黎不知容歡心中的這些思量,隻當這步搖是容歡的所有之物。
之前還陰沉著的臉色不知怎麽突然就鬆緩了幾分。
將步搖揣入袖口,夏侯黎甚至還十分優雅的行了個禮。
“今日打擾了帝姬的沐浴,可真是抱歉,我這就先告退了。”
容歡沒有回應,夏侯黎也不在意,徑直越過屏風走了出去。
直到在內殿裏再也聽不到任何屬於夏侯黎的腳步聲,容歡緊繃著的身子這才放鬆了下來。
突然放鬆下來的她,隻覺得全身無力,隻能努力抓著浴桶的邊緣才能讓自己不滑下去。
“冷霜……冷霜!”
在外麵守著的冷霜,聽出容歡語氣的不對勁,連忙推門跑了進去。
隻見容歡滿臉蒼白,脖子上被劃破的傷口雖未繼續流血,卻也在脖子上留下了一道鮮紅的痕跡。
冷霜大驚失色,連忙扶住容歡的身子,將她好好的從浴桶中扶了起來,又服侍著她擦幹身子躺到床榻之上。
“帝姬這是怎麽一回事?可是方才?”
“方才夏侯黎闖入了我的寢殿。”
“怎麽會?影六等人和奴婢一直守在帝姬寢殿周圍,那夏侯黎怎麽會神不知鬼不覺的闖進帝姬的寢殿?
除非他的功夫已經到了與王爺不相上下的地步!”
“所以我不願驚動你們,不想害你們白白丟了性命,好在這我與夏侯黎過去並無仇怨。
今日,他不過是對我試探一番,並未傷我性命。”
“今日雖未傷及帝姬性命,可帝姬脖子上的傷亦是拜他所賜,如何能相信他來日不會再傷害帝姬?
若依奴婢的意思,帝姬不如將此事告知皇後娘娘或是王爺 ,他們總是能護帝姬周全的。”
“無妨。若與母後說了反而有可能激怒夏侯黎。
至於陌玄,南蜀那邊的事情已經足夠讓他焦頭爛額,我如今既然無事,就不用驚動他了,別讓他在這最後的緊要關頭還因我之事分心。
更何況我與這夏侯黎已經達成了短暫的合作關係,他若是個言而有信之人,便不會再來尋我們麻煩。
好在他所求的東西,與我們的利益並未有所衝突,隻消他離開北蜀,我與他的合作也就到此結束了。
說到底這一次的事情還是我太過魯莽,沒有考慮到這背後的陰謀或許並不是我一己之力就能有所改變的,差一點就將你們拖累了進來。”
“不,帝姬沒有連累我們。奴婢們不管為帝姬做什麽事情,都是心甘情願的。”
容歡笑了笑,隻覺得心裏暖暖的。
“我知道你們心甘情願,可我也想盡我所能護你們周全。
好了,你待會兒去交代影六他們不許將此事傳回南蜀,再讓寒露拿些金創藥過來吧。
我這脖子上的傷雖然不重,但到底還是要處理一下,總不能叫母後看出端倪。”
“諾。奴婢這就去。”
……
從永安城回程的路上,君陌玄特意加快了腳程,因此不過才過六日,君陌玄便已經抵達了雍都城。
隻是抵達雍都城外之時,天色已然漸漸暗了下來。
夜幕低垂,君陌玄卻未曾直接進城回府,反而是在城外的驛站先安頓了下來。
而子時之後,趁著夜色濃重,一身紫袍的君陌玄施展輕功,輕而易舉地便避過了城門的防守,朝著璟王府的方向而去。
此時的璟王府書房之中,君允洛正坐在一個擺好的棋盤前,仿佛是在等著某個人的到來。
隨著窗外一陣風吹過,書房裏的燭火也隨之晃動了一下。
緊接著,君陌玄已經坐在了君允洛的對麵。
“更深露重,你又何必非要在此時前來?”
“怎麽?壞我擾了你的好事不成?”
君陌玄順勢一歪,自顧自的為自己斟了一杯茶,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對麵的君允洛。
此時的君允洛頭發披散著,一件偌大的白狐鬥篷下卻隻穿了一件單薄的中衣。
他讓人給君允洛傳信之時,確實沒考慮到,如今君允洛已是成家立業,有了妻妾之人。
有溫香軟玉在懷,就寢的時候自然也該早些。
君允洛不是看不出君陌玄眼底的揶揄,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王妃也好,側妃也罷,總歸,都不是我想要的罷了。”
他想要的,留不住,也給不了名分。
君陌玄但笑不語,感情的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他一個旁觀者,又怎好過多置喙?
君陌玄將目光轉而投向棋盤,隻見棋盤上,白子已經所剩無幾,剩下的幾顆也已經被黑子緊緊圍住生路,避無可避。
白子的落敗,隻不過是時間的早晚。
“皇伯伯可有說何時動手?”
“等最大的魚自己鑽進陷阱,那這部署了多年的計劃也就到了最後收網的時候了。
至多,還有一月。
況且,賢王畢竟還是父皇的親生之子,縱然林家有天大的過錯,可這賢王終究是他的血脈,他總是想再多給他一次機會的。
另外,當年的事情,父皇還差一個人證,一個可以為當初鐵案翻案的人證!”
君允洛冷靜溫潤的麵色,每每提到這件事情之時,總是會變得陰沉一片。
君陌玄知曉他心中多年一直以來的痛楚,安慰的話他不會去說。
有時間說那些無關緊要的安慰之語,倒不如幫君允洛找到那所謂的人證。
突然,君陌玄的腦海之中浮現了當初讓人特意救下的那家人。
當初救下他們不過是為了留待來日能夠讓他們起到最大的作用,如今想來已是到了要用到他們的時候了。
“有一人,或許是你需要的人證。明日,我會將人悄悄送到你府上。
至於賢王,你不必憂心。
他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縱然皇伯伯再給多少機會,都不會有任何實質性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