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沒有回頭路可走
“我們與恒王本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若能推他登上皇位,又讓嫣兒做了皇後。
到時候北蜀也好,南蜀也罷,不都全部握在父親的手中了嗎?”
“嗬!南蜀的國事與我無幹我又何必自找麻煩?”
楚淖冷靜下來,眼露輕蔑。
“之前曾許他的種種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
若不給他一些甜頭,他又怎會心甘情願的替我辦事?
至於南蜀那趟渾水,你自己若願意摻和,你膝下多的是庶女。
隨便你送哪一個出去,我都不會置喙半分。
但是嫣兒的婚事,你休想插手半分。”
楚薛文實在不明白,其實這楚府上上下下,嫡出也好,庶出也罷。
說到底都是楚淖的血脈,身體裏都流著楚淖的血。
可偏偏楚淖隻對這個嫡親的孫女格外重視維護,甚至比對他和楚妃這對親生兒女都要重視萬分。
當初為了權勢,就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願意送進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裏。
如今倒是不願意犧牲自己的孫女了?
他真是想不明白,這究竟是何道理!
隻是楚薛文的心中再如何疑惑不滿,到底也明白此時此刻整個楚家的掌事人是自己的父親。
與其將所有的事情都弄的清清楚楚,倒不如偶爾裝一回糊塗。
好在他膝下確實還有不少庶女,到時候挑一個容貌出眾的送去齊州。
隻要恒王還想借姻親關係尋求楚家的幫助,他就不擔心恒王會拒絕!
楚薛文重新打定了主意,倒也不再在這件事情上麵繼續與楚淖糾纏,惹他不悅。
鄭重其事的承諾了楚淖不再插手楚嫣的婚事之後,便離開了書房。
楚淖隻要想到楚薛文機關算盡,將所有人都當成可利用的工具。
心中便更加煩悶:
這一雙兒女到底都是隨了自己的性子。
反而是嫣兒這孩子……
楚淖歎了口氣而後起身,又慢慢踱到了那張畫像麵前坐下。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畫中的人聊天。
“澄兒,倘若你還活著,看到我將我們的一雙兒女教成了這個樣子一定會生氣吧?
我也不知為何,這一雙兒女竟都隨了我的性子。
我在他們身上,竟尋不到半分你的影子。
好在薛文的女兒,我們的孫女嫣兒,她的性子倒是像極了你。
這些年多虧有她一直在我眼前,看著她我才能感受到你仍在世上,仍在我的身邊。
我這一生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做了不少不擇手段的事情。
如今我的計劃出了紕漏,原本和你說好的那些又不得不再次推遲了。
我知道薛文這孩子說的沒有錯,縱然那恒王不是什麽可造之材。
可若能得到他手中的那些勢力,於我來說隻會是如虎添翼。
可嫣兒那孩子那麽像你。縱然楚家上下作惡多端,可她卻和你一樣:
從始至終都是幹幹淨淨,清清白白的。
她這樣幹淨清白的女兒家。
我怎麽忍心為了那點權勢將她推入深淵,看著她嫁給一個根本就不愛她,對她滿是利用的人?
她日後的夫君定然得是一個光風霽月,滿心滿眼都隻有她一人的良人。
所以澄兒,我隻能委屈你多等我一些時日了,你會明白我的苦心的,是嗎?”
楚淖一人對著根本不會做出任何回應的畫像說了這麽多話。
可最後回應他的卻隻有窗外那蕭蕭的風聲。
但此時的楚淖,顯然已經變得有些魔怔。
明明無人對他的話做出任何的回應,可他卻忽然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澄兒你是理解我的……”
紫宸宮內。
北皇坐於案前,同秘密被召入宮中的雲子維正商量著對付楚家的計劃。
雲子維聽完北皇的整個計劃,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皇上可當真決定好了?
這件事情太過冒險,一旦開始可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其實若按我們之前的計劃,或許一切會進行的更加穩妥順利一些。”
“咳咳咳……從一開始本就是沒有回頭路可走的。”
北皇劇烈的咳嗽了一陣,目光卻是十分堅定的盯著雲子維。
“更何況朕如今的情況你很清楚,朕等不了那麽久了。
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留下朕的性命。
這條路也是他們逼著朕去走的,朕從一開始就是沒有選擇的。
這次的計劃雖然冒險,但若是成了卻也是一勞永逸。
你是朕的侄子亦是朕最器重的臣子,朕將此事交給你做,是相信你的能力。
至於其他的事情,朕和歡兒還有皇後會安排妥當。
你隻需要做好手中的這一件事情便可。”
“諾。”
雲子維起身後退兩步,恭敬的朝著北皇行了跪拜大禮。
“臣,定不負皇上所托。”
……
此時南蜀雍都城,皇宮內。
昭和帝與皇後沈書顏對坐在桌前二人,臉上難得的出現幾絲愁意:
自從他們成婚以來,不論是太上皇這邊還是沈家那邊,都極為關心沈書顏的肚子。
尤其是在昭和帝登基之後,皇嗣更是成了太上皇等人心中的頭等大事。
太皇太後雖做主選了不少世家女子入宮,但過了這麽些日子,還是沒有任何好消息傳來。
這其中固然有昭和帝隻願待在皇後宮中,不願去其他嬪妃宮裏的原因。
但帝後感情和睦本就是一件好事,中宮若沒有孩子出生,太皇太後和太上皇等人心中也是不願讓旁人先誕下子嗣。
可二人成婚足足過了一年,沈書顏的肚子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一直想要含飴弄孫的太皇太後顯然是等不了了。
即便人遠在別宮裏休養,但她的旨意和親賜的美酒卻是穩穩當當的送到了二人的麵前。
看著眼前這滿是太皇太後“好意”的美酒,二人都是有些欲哭無淚。
成親一年沈書顏都無所出,根本就不是昭和帝身體的原因。
縱然是昭和帝偶爾會去其他妃子的宮中留宿,履行一個皇帝應該做的事情。
可他亦是每每讓心腹之人提前在殿內點上可慢慢致人昏睡的香料,從未真正碰過任何一個女人。
就連和沈書顏從成親到如今的這一年裏也根本就不曾圓過房更不可能圓房,孩子又怎麽可能憑空就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