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回到中國的時候, 一行人首先去了北京。
張玉是首次到首都,王勇向郝主任匯報完任務之後,郝主任為他們兄妹二人做了一次檢測。
“沒有問題.……”郝主任沉吟道:“你們的特質,儀器上顯示沒有問題。”
“回國之後, 是可以正常發揮了。可是,在俄羅斯的時候,我們的特質確實是失效了。”
郝主任背著手轉了幾圈, 越走越快,最後,他停下步子,露出凝重的表情, 卻沒有再說些什麽, 隻說了一聲“我會再進行研究。”
“九月份,各級學校已經開學了一段時間。你可以送小玉回去上學了,她這一來一回的, 雖然途中有陶術補課, 但肯定還是耽擱了學習,給她好好集中補一補吧。”郝主任說:“何況,學習也不僅僅是課本知識的學習, 在學校當中進行的人的社會化的過程,又何嚐不是一種學習?”
“總是讓小玉脫離正常社會的情境, 對她的成長沒有什麽好處。”
叮囑了一番“沒有育兒經驗”的王勇, 同樣高齡未婚的郝主任摸著自己的禿腦門子, 和他們揮了揮手:“還有, 多和老常學學文學理論。”
王勇扒住門,問:“印度那邊怎麽辦?”
郝主任道:“印度的事情不急,等通知。你們接二連三的出任務,雖然最近都沒什麽傷亡,但是對人的損耗很大。我看陳薇那小姑娘,整個人都相當動搖了吧?”
王勇道:“她畢竟加入的時間還短,剛畢業沒幾年的學生。”頓了頓,他說:“當時,情況和以前遇到的文本不一樣。”
郝主任明白他的意思,歎了口氣,忽道:“俄羅斯後來的情景怎麽樣了?”
王勇有一說一,答道:“‘他們’是順著鐵路來的,走了之後,文本碎裂了,我們把文本,照‘他們’的意思,埋在了西伯利亞的鐵路邊。”
然後,王勇帶著隊伍回到莫斯科看了一眼,確認一切已經恢複正常。
“俄政府回來了。”
“大部分人隻當做了一場夢。有一小部分人,在結黨。”
“不過,我們走的時候,俄軍方正在大肆捕人。”
郝主任說:“‘他們’在這段時間,審判並處死了相當一部分寡頭以及其國內的大資本家,俄目前國內勢力要洗牌了,據我國的消息,俄政府回來之後發誓要血洗赤色餘孽的痕跡。幸好你見形勢不對,回來得及時,沒有被卷進俄方內政去。”
郝主任又詢問了一些國內不清楚的任務細節,隨後就放王勇走了,還給他塞了一盒包裝大氣的點心,讓他帶回去給張玉嚐嚐。
王勇拎著點心告辭,回到了他在北京的國家提供的住宅——一座三室一廳的標準住宅。王勇當年拒絕了更高的待遇,他不喜歡占國家的便宜。
客廳裏,隻有褚星奇在盤著腿打遊戲。陶術一聽下一個任務還要等通知,就一頭紮回郝主任的實驗室去了。
“陳薇和小玉呢?”
“小姐姐從俄羅斯回來,一直心情不好,所以拉著小妹妹出去逛街了。說要給她買齊一整套從羽絨服到棉襖的冬季套裝。”
“你不該讓她們單獨出去。”王勇說:“陳薇管不住小玉。這裏是首都,一旦出事,更難以解決。”
“安啦,”咬著吸管,褚星奇道:“小玉這次回國之後,顯得比以往平靜很多,我們到北京的一路,她都沒有發作過。”
嘟嘟嘟,門鎖響了一下,印入眼簾的是一堆大包小包,陳薇此刻臉上輕鬆多了,帶著笑,果然照她說的,把“從羽絨服到棉襖”都買齊了。
張玉走進來,平靜無波。
她們兩人看起來,不像是張玉曾經當街發作過特質的樣子。
一進門看見王勇,陳薇放下衣服,問:“王隊,主任怎麽說?”
“主任說印度的任務不急,讓我們等通知。先送小玉回學校。暑假已經結束了,九月份,學校也開學了一段日子了。”
“唉,真是糟糕,我都忘了,九月份學校開學了。”陳薇說著,正要拉張玉去換衣服,卻聽王勇問:“小玉,你的暑假作業做完了嗎?”
陳薇、褚星奇一滯。他們兩個,一個一畢業就把作業拋到了腦後,一個沉迷虛擬世界,早就忘記了,對於學生來說,還有一個東西,叫做“暑假作業”。
褚星奇頗有點不負責任家長的心虛,一時之間,把手機都放下了,笑著問:“小妹妹,額,咳,你需不需要我幫你一起寫作業啊?”
陳薇張了張嘴,想譴責褚星奇是熊家長,卻想起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件事,心虛地閉住了嘴。
張玉說:“已經,寫完了。”
“什麽時候寫完的?”
“去俄羅斯,車上。還有回來後,你們,在做其他事情的時候。”張玉看了看褚星奇的手機和陳薇的大包小包,答道。
陳薇羞愧的捂住臉,看著那頭不害臊地又躺回去繼續鹹魚癱打遊戲的褚星奇:“起來,丟人不?跟我一起背特殊安全手冊去!”
她拿著枕頭砸褚星奇,看起來又是以往的活力,情緒確實是好多了,似乎淡忘了之前,聽到蘇維埃紅軍們要求“埋在鐵路旁,如果有一天,我們回來的時候,能快一點”的時候,低到極點的低落情緒。
王勇露出微微的笑,很快又收斂了回去,仍舊是冷峻的神態。
他們收拾完這次任務的報告等事宜,不久,就動身,送張玉先回學校去報這個學期的名。
不過,張玉的這次報名,注定要被耽擱了。
她們南下的時候,中途接到了通知:“改行程,直接去印度。”
“印度的文本,找到了。”
“印度的文本,叫做《白老虎》,作者是阿拉文德.阿迪加。”
“這是一本二十一世紀新出的新作。你們在路上,可以先讀一遍。”
國家把《白老虎》的書冊發到了他們手上。
張玉望著那封麵印著一隻純白老虎的頭像,撫摸了一下,蹙眉道:“白老虎?”
“小玉,怎麽了?”
張玉道:“我見過,白色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