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6 章
某州。地下超級會場。
此時, 會場裏的燈全都暗著，唯有會場中間的一塊巨型屏幕亮著。
來自世界各地的富豪，人人屏住了呼吸。
“超凡物品信息：
品種：攝像機。
編號：真相
作用：揭露世界的真相, 攝錄超凡怪物的真實麵目。
價格：1000000美金起拍/台
數量：5000台/拍完為止。”
驚呼聲在黑暗裏此起彼伏。
五千台！從沒有流出過這個數的超凡物品！
何況才百萬美金！這麽便宜！
超凡物品從來有價無市, 隻要一在全球地下市場流出, 哪次不是億級起賣？而且往往是有錢也買不到。
即使沒什麽怪物好攝錄，這個作用看起來可有可無。但這個價位就值了！拿出去倍有麵子！
屏幕上的“5000”數字開始瘋狂滾動，每滾一下，就少幾十台。
現場氣氛一片火熱。
但這裏畢竟是美國主場, 來的主要還是美國本土的富豪。
這些富豪少爺老爺小姐夫人, 出手豪闊，眨眼間就搶下了大半。
僅僅十分鍾後，編號為“真相”的攝像機的數量已經為零，被搶拍光了。
現場還有不少客人不滿, 不斷在後台詢問主辦方是否還有存貨。
主辦方一開始還在推拒, 但客人們私下的報價越來越高, 高到明麵起拍價數倍的時候, 主辦方“難耐盛情”, 隻得又“勻出”了大約一千台的“貨”。
一場拍賣下來，總共賣出了六千多台。
一晚上的成交額就一百億美元。
主辦方把這個金額交給拍賣方的時候，拍賣方還不太滿意，隻勉強地追問：“我這還能再弄出一批一千多台的貨, 照五百萬每台賣，賣得出去嗎？”
“當然能！”
“好, 我過段時間弄來。你們叫好客人。”賣方離開了。
主辦方不由欷歔：“不愧是……軍.……咳, 就是大方。弄起這樣的貨來大手大筆。
“噓, ”他的上司瞪他一眼：“別說出來。那幫痞子不好惹。”
主辦方連忙閉住嘴, 在心裏算了筆賬，不由眉開眼笑。算上接下來賣方許諾的新貨，今晚加後續統共拍出了一百五十億，他光是抽成，就能吃好大一筆，能不樂開懷？
主辦方和賣方都在數錢。
而數千台子體攝像機在夜色中被裝上了車，靜靜地被運往了全美各地。
*
紐約。美國特安總部。
“新一批的超凡攝像機都運到了嗎？”科迪問軍方的人。
這個人是軍方從海外基地往國內運物資的負責人，原本隸屬於美國軍方，後來特安部門成立，又同時隸屬為特安部，為軍方與特安部服務。
“已經往基地運來了。這是清單。”負責人恭敬地遞上一份清單。
科迪接過清單瀏覽一遍，眉頭微皺：“第一批運來了七台母體，二萬台子體。為什麽這一批隻有三台母體，一萬三千台子體？”
負責人低著頭：“韓國的特安部門發現了社會上的異變，也發現了我們在暗中搜集超凡攝像機，抓捕韓國人，他們當中不少人傾向盧武，在暗中阻撓我們。”
科迪道：“跟韓國的上層好好談談，多安撫安撫，叫他們多想想辦法。他們更懂處理自己的國人，由他們出麵配合幫忙我們，效率可以更高。”
“是。”
“另外，”科迪語氣微沉：“鮑比，這批特殊物品比較特殊，我們目前尚未完全摸清其特性，不知道是否會對美利堅社會也有損害，絕不可擅自流出到社會上。”
“是。”
“你下去吧。記得把物資分開，一部分根據霍爾特博士的請求，移送馬裏蘭州，另一部分暫且存到特殊安全倉庫。”
“是。”負責人鮑比畢恭畢敬地行了軍禮，依言退下。
等科迪走遠了，鮑比才返回自己的辦公室。
他辦公室的抽屜裏，不知不覺多了一張支票。
一看上麵的美金數額，鮑比情不自禁露出了笑意：看來貨很受歡迎啊。
不動聲色地把支票夾進衣服口袋。
天色黃昏，下班回家。鮑比直接去了情人的別墅，靠在嬌柔的情人懷裏，嗅著嫵媚香氣，躺在溫香軟玉中，享受著指尖在太陽穴的按摩。
他的私生子叫著“爸爸”，像歡脫的小羊羔跑進客廳門，身後的仆人滿頭大汗地舉著攝像機。
兒子很喜歡攝影，他給兒子買了不少昂貴的攝影器材。
一瞬間，鮑比想到什麽，忽然坐起，語氣嚴厲地問情人：“我交給你的那台攝像機，你放好了嗎？”
情人不明所以：“放好了。我放在地下室的保險櫃裏，鎖了好幾重呢。”
“聽著，鑰匙要藏好，沒有我的吩咐，絕對絕對不能把那台攝像機拿出來。更不能讓寶貝碰到它。”
情人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十三歲的兒子已經跑了過來，眨巴眼睛：“Dad，Mom，你們在說什麽攝像機？”
鮑比的語氣轉為慈愛：“我們在說給小亨利買個新的照相機，鮑比想要什麽型號什麽配置的？”
別墅裏的氣氛又其樂融融起來。
鮑比在情人的別墅待了一周才回家。
走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情人看好保險櫃。
分體是不具備同化其他鏡頭的能力的。
但是母體攝像機能源源不斷地產生新的子體。這就是他以後很長一段時間的錢袋子！
除了參與的大佬奉上了三台母體，鮑比還冒著極大風險自己單獨昧下了一台母體。
也就是說，這一批本來該被運回美國的也是七台母體。不過，鮑比知道，最初搜查到的肯定不止七台！
他們在運輸過程裏都昧了四台母體，七千台子體。那些本就在韓國一線搜查的軍方，那還不得鯨吞龍吸？
反正到美國特安部手上的，有沒有最初在韓國的兩成，那都打個折扣。
但是嘛，這個事，從國會山老爺們到他們這些中間人再到下邊的小兵，都有利可圖，軍方更是出了名的經費流氓。
大家心裏門清，誰都不說破就是了。
沒誰會跟錢過不去。
也就是那個傻瓜漢、狂信徒科迪整天指手畫腳、嘰嘰歪歪。真信什麽讓美國再次偉大啊？放他娘的屁，美國社會怎麽樣關他什麽事，美國還能比錢親香？
鮑比拿著一大筆剛落進口袋的熱乎錢，心情輕鬆，幾乎要哼著小調地走了。
他前腳剛走，他的私生子亨利後腳就偷偷瞄準了地下室的保險櫃。
亨利躺在床上跟自己貴族學校的同學通話，一臉羨慕：“真的假的？你爸給你買了一架價值一百萬美金的攝影機？什麽牌子的？”
亨利皺了皺眉，露出嘲笑之色：“這個牌子的相機，百萬美金？你當我沒買過？這牌子最貴的相機也就二十萬多萬！傻子，被人騙了吧。”
“什麽？超凡攝像機？”亨利愣住了。
電話那頭的同學炫耀道：“你爸不是跟那個最神秘的超能士兵所屬的部門有工作關係嘛？聽說這次足足賣出去了好幾千台，你爸居然沒給你整一台？我看你以前說你爸的那些事，估計也都是吹牛。反正家長會從沒看他來過。”
亨利氣炸了：“胡說！我爸不但給我整了，還整了台比你們都好的！我、我隻是沒聽說過你們買的那種低級貨！”
“哦？我們明天同學周末聚餐遊玩，我搞到了超凡攝像機。你有本事就拿著你的‘高級貨’出來瞧瞧。”
“哼，拿就拿。”亨利氣上心頭，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他作為私生子，被偏疼自己的父親塞進這所貴族學校，本就經常自卑，根本受不了這種刺激。
家裏還藏了一台特殊的攝像機。
亨利知道。他當然知道。
這些大人，總以為小孩兒不懂事，其實亨利這個年紀已經猴精猴精了。
他老早就偷聽父母的對話，聽了一耳朵，知道父親藏了一台特殊攝像機在地下室的保險櫃，其中之一的鑰匙就在媽手上。
父親之所以不把這台攝像機放在更現代化更高級隱蔽的地方，是因為父親要時不時取出這台攝像機“製造”什麽，而那些地方不方便。放在別墅，別墅開闊的場地，相對偏僻幽靜的位置，可以為他的“製造”打掩護。
亨利一直以父親鮑比為特安部門工作而自豪吹噓，他知道這台攝像機肯定跟那些“超凡”有關。
這個年紀的小孩，尤其是亨利這種富家小孩，整天看超級英雄的大片，非常向往超能力和超級英雄。
何況他們還有相對同齡人甚至很多成年人都沒有的資源，對這個世界近年來發生的事心知肚明：超能力是真實存在的！
亨利以往借著父親的工作在學校備受追捧，正和一個議員的孫子爭奪校花的芳心。
無論是不肯認慫的心態，還是小孩對超能力的向往，都讓亨利壯起了膽氣。
他、他就拿出來玩一天！就一天！然後立刻放回去！
母親就算知道了也舍不得罵他，還會給他求情。父親也一向疼愛他，隻要自己安全地把東西還回去了，到時候肯定也不會說他什麽。
亨利知道母親一貫藏私密東西的習慣。
一大早，母親照例和一幹相熟的貴婦出去做美容、找吃喝玩樂的樂子去了。今天是周六，亨利不上學。
他連早飯也沒心吃，隨便想了點借口打發了仆人，就偷溜到了母親的臥室，從母親的內衣褲櫃子裏果然摸出了鑰匙。
亨利飛快地跑到了地下室，果然找到了保險櫃。
保險櫃鎖了一重又一重，亨利開了七八重，才終於看到了那個攝像機。
啊，看起來真是平平無奇啊，上麵還有使用過的磕絆痕跡，一看就是二手貨。
也不知道父親從哪裏弄來的。亨利有點嫌棄地想：這個牌子這個型號的照相機，才值幾千塊。如果是以往，他連看都不想看！
不過和超凡沾上邊，看起來再普通的東西也身價百倍。
亨利接到電話：“喂，我們的聚會快開始了，你還來不來？別是沒東西拿出來，怕出醜不來。”
“誰怕啊？我這就來，亮瞎你們的狗眼。”亨利抓著攝像機，放進背包裏，把保險門鎖好，溜出了地下室。
他把超凡攝像機和其他攝像裝備裝在一起，若無其事地報了個地點，叫司機送自己出門。
他的同學們果然已經在聚餐地點等著他了。
聚餐地點在一艘小型遊輪上。遊輪停在紐約海港邊，背後就是自由女神像。女神像下遊人如織。
頭上是藍天，腳下是碧波。甲板上海風吹拂，空氣清新。
甲板上布置成了高級晚會的樣子，出身豪貴、珠光寶氣的少男少女們在美食佳肴間穿梭，舉著杯裝模作樣學大人的做派。
亨利到的時候，包括他心儀的校花在內，不少啦啦隊的美少女都跟其他同學一起圍在一個人身邊，時不時發出“原來是這樣啊！”、“哇，好厲害啊！”的驚歎。
亨利整了整西裝，氣勢洶洶地走了過去，其他人看到亨利，自動讓開了一條道。
被圍在中心，金發齊整、一副紳士打扮的死對頭愛德華手裏正提著一台攝像機，得意洋洋：“亨利，你不是說你帶了‘高級貨’來嗎？”
亨利悶不吭聲地解開背包，露出了背包裏的攝像機，晃了晃——重點在女孩們跟前晃了晃：“誰說我沒帶來？”
愛德華嘲笑道：“你以為我不認得幾千塊的便宜貨？嘿，還是二手的。你別是隨便拿了家裏仆人的照相機，來糊弄我們吧？”
亨利反唇相譏：“你手裏的又是什麽高級貨？別當我不知道，那型號都不到兩萬！你是隨便買了台來冒充超凡攝像機吧？”
他們兩個互不服氣，旁邊的同學也起哄：“得了吧，你們倆別不是都在吹牛。說是超凡攝像機，可是看來看去都是便宜二手貨。要不比劃比劃？真刀真槍，也讓大家開開超凡物品的眼界！”
他們一幹少男少女在這裏聚會，還真大半是為了開超凡物品的眼界。
“我聽我大哥說，據說這種攝像機能攝錄怪物。可是咱們這哪有怪物給它拍？”有個女同學知道一點內幕消息。
愛德華嘿嘿一笑：“你們知道的都是不完整的消息，我爸從他馬裏蘭州關係弄來的消息，絕對可靠！這攝像機據說不是能攝錄怪物，而是能把拍到的人變成怪物！”
他這消息一出，果然把現場的少男少女都唬住了。
片刻後，大家驚呼出聲：“哇，這也太酷了吧！”
“我還沒玩過這麽刺激的東西！”
“天呐，簡直像魔幻大片！”
他們不但不怕，還眼帶崇拜地圍住了愛德華，爭相要愛德華再說點內情。
見漂亮的那幾個女生圍了過去——其中還有校花，亨利氣得牙癢癢：“我這裏的也是真的！愛德華，你說我們就相信你？有本事咱們來試試。”
同學們聽了眼前一亮，都躍躍欲試：“對啊，要不然試試？我還沒見過怪物呢！”
“可是拍誰好？咱們這裏都是同學……萬一怪物厲害，我們怎麽辦.……”
“放心吧，膽小鬼。電視劇裏都演了，怪物再厲害，我們也帶了保鏢和槍。不過，拍誰倒真是個問題.……”
他們麵麵相覷。船上的同學大都出身豪富，即使他們年紀還小，也知道一些最起碼的厲害，如果坑害了自己的同學，惹上其他同等的家族，那肯定不行。
“隨便弄幾個傭人來吧。”校花攏了攏自己的毛皮大衣：“要是變了，就丟下船去，或者打死。隨便給筆錢就行了。”
提供遊輪的同學不大高興：“弄髒了我的船。而且我這都幾個傭人都很專業，很貴的。”
“我也覺得不太行。電視劇是電視劇。要是船上有人變了怪物，萬一打不過，不是我們倒黴？”
“這不行那不行的，真麻煩。唉，你們看！”忽然有同學眼前一亮，指著自由女神像下的遊人：“對麵那不是有很多來旅遊的下等紅脖子和黑人佬嗎？不是隻要拍到了就行嗎？我們隨便挑幾個人拍。我們在船上拍那些遊客，了之後就算變怪物，也妨礙不到我們！”
他這一提議，眾人思索片刻，欣然叫好。
就算遊人變了怪物，隻要大家不說，誰會懷疑一艘站得遠遠的遊船呢？
反正看那些遊人的穿著打扮，不過是下等人而已。
就算出點暴/亂，死點人，反正警察很快就會處理。
推給槍擊案就行。
現在反正美利堅槍擊案頻發，各種大小暴/亂習以為常。
警察也早就熟門熟路了。
最重要的是禍害不到他們船上就好。
於是，少爺小姐們快樂地定下了計劃。
愛德華和亨利同時舉起了攝像機。
哢擦。
哢擦。
家住農場，今天來旅遊的瑪莎正了正圍巾，仰起頭，拍下了這尊巨大的自由女神像。
咦，奇怪？
她懵了懵，拚命揉眼睛：自由女神.……剛剛眨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