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凶猛鳳一(1)
鳳一狡猾的將這件事看似簡單實則囫圇了。
鳳一所殺之人甚多,又死無對證;
侮辱王笑的是胡作棟,可憐那位煉器師身份太低,被“他們”了;
通過“他們”再轉嫁到兩位領頭人煉器大師身上。
如此一來,就算趙一丘出言駁斥,鳳一也站的住腳。
而且陡聞噩耗殺人,她有理啊!
既然沒人有意見,關文麟有意見了,意見很大!
身上水潤一收,他威嚴又冷硬的宣布:
“你離家一年才回到家,凡事並不清楚,就胡亂殺人,影響十分惡劣!
鐵一鼎大師和錢一多大師是兩位難得的煉器大師,對我省貢獻頗大,受益者甚眾;
就因你一己私念,讓他們死的死傷的傷,煉器界遭受重大損失。
對此你可知錯?!”
“你——可——知——錯!”
四字說得很重,猶如上帝的宣判:
丫頭,你錯咧……!
丫頭脖子一梗,倔強的應道:
“我不認!
他們貢獻再大,沒有我爺爺對我的疼愛對我影響大!
煉器大師也是人;
這裏這麽多優秀的煉器大師,都嚴格遵守做人的原則,深受世人尊敬愛戴。
他們不能利用別人積累的榮譽,對我可憐的爺爺和還沒出生的堂弟下手,對家母堂姐下手!
我爺爺隻有一命,煉器大師這裏有這麽多;
這些煉器大師都能煉器,但我誰還我兩個爺爺?”
說到最後,丫頭大眼睛水汪汪,淚汪汪,又激動了;
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近乎哭訴道,
“少省主,聽說您最公平公正,曾為我們家主持過一次公道。
我王家有幸,我代表兩位爺爺謝您了。
但我敢問,家父如今生死未卜,您是否還主持公道、救他一救?
家兄無辜,也慘遭橫禍,誰來為我們王家說句話?……”
但現在大家都要擺出一副文明人的樣子,假惺惺的講道理;
那丫頭也不介意和大家講一講,該爭取的利益總是要爭的。
更關鍵的是,不是要爭利益,而是要保住這塊地盤。
沈家沒有直接打上門來,而是選擇先擺擂台先鬥嘴皮子;
那他們沒有怯場的理兒。
講道理擺事實,小時候議論文長大後辯論會,都是這個套路;
毛同學的一邊打一邊談,對吧,
毛同學說得好,沒實力他是不會和你談的;
完全不談硬轟到底受損失最大的是普通百姓、也就是雙方的基礎。
所以,就應該一邊打一邊談,這才是真理。
關文麟看著丫頭,丫頭竟然給他戴了一頂青天大老爺包公的大帽子,他不能將王家不管吧?
但鐵一鼎也重傷,所以也不能全偏著丫頭;
這真是個麻煩官司;
關文麟隻得扭頭與關家的人商議道:
“茂叔,這件事麻煩您調查一下吧。
我聽說鐵大師要上臨溪縣找什麽甄名士大師,最後怎麽會變成迫害王家數人,
此事牽涉甚眾,不得不慎。”
關文麟叔輩,便是關世茂,此人麵相中正,唯嘴唇頗厚,一看就很敦厚老實可靠的樣子。
他點了點頭,應道:
“鐵大師此時尚在病中,我會加快調查,盡早處理此事。
另外臨溪縣王家家主重傷,亦該遣人去看看。
要查清此事,還需找他當麵對質。
王鳳一小姐才回來,具體事情肯定也不清楚,難免有偏頗之處。”
這話也說的公允至極,就算趙一丘想跳腳,也跳不出什麽大名堂。
不過就這麽認了也不爽,所以在關文麟開口前,他忙插話道:
“少省主!呃……王鳳兄弟……”
關文麟平靜的扭頭看著他,如墨晶般的眸子裏,嗖的射出兩道很威嚴的光芒,身上虛浮的一層水潤晃蕩了一下;
一開口,聲音卻還是那般好聽,猶如玉鼓初響、金鍾重鳴:
“趙大師認為,京城王鳳與此事有多少關係?
京城王鳳實力強橫、行蹤不定,那豈是王家所能左右的?
坊間傳聞他們鋤強扶弱、好打抱不平,百姓交口稱讚。
一群不相幹年輕人做的癲狂事,到底要不要王家的老人家抵命?
此事還需查明後再做定論,不知路大師意下如何?”
吽!關文麟對京城王鳳兄弟下的判詞,介個……
他從百姓角度出發,和從沈家的角度出發,得出的結論當然不同,截然不同,完全相反!
但關文麟並未下死保,而是說的很明白:
一,那麽強的一些人,連沈家都搞不定,你讓王家怎麽搞定?
二,他們和王家什麽幹係,他們殺了沈家的人或者說擾亂煉器界,到底要不要王家的人抵命?
三,查!兩邊各打五十大板,繼續查!
這話說的,雖然一聽就有些偏,但到底還有譜,很有譜。
尤其關文麟的口氣和姿態表明,他這麽說,就一定是這樣的。
關少省主判了的案子,一定都是天意,他是替老天宣威布德的!
人家省主當然站在百姓的角度考慮問題需要維護一省的平安和繁榮啊,這無可非議。
路青達心裏當然一清二楚,這是要將一件事情分開兩截處理。
先給京城王鳳立牌坊,那做事自然不是那麽惡劣;
再區分京城王鳳和臨溪縣王家,就算京城王鳳殺了天王老子,臨溪縣王家到底要不要抵命?
這……並沒有絕對是非標準,不過是強者說了算;
但現在關家最強……
所以路青達板著臉應道:
路青達板著臉應道:
“王莽確有擾亂煉器界秩序的不良行為,以一對鋼階戰器欺詐宋家。
至於鐵大師在王家所作所為,以及給王家帶來的影響……
那就先查吧……
不過王鳳一小姐手刃錢一多,心狠手辣,窮凶極惡,理應究辦。”
關文麟用的是謙謙君子的姿態,用的是上帝宣判者的姿態,威嚴淩厲,但不囂張跋扈;
所以路青達的口氣雖然很重,但姿態上便沒了那股子火藥味兒。
而沒有了火藥味兒,整個氣勢也就弱下來了。
煉器師聯盟,又輸了一著。
而且鐵一鼎到臨溪縣本來就是要胡鬧,哪裏有那麽充足的理由;
現在關家要講事實,煉器師聯盟……
犯得著因為鐵一鼎而和關家叫板?
眼看趙一丘還蠢蠢欲動滿心不甘,關世茂說道:
“祖父初喪,心情哀慟;
但不得胡亂殺人,這種行為十分惡劣!
暫時由宋郡主看護、調教,不許再怒而殺人!
事情立刻調查,不過……
路大師,不知卜宗師是什麽意思?
他老人家聰慧明敏,應該另有高見。”
這意思,要煉器師聯盟給個話,關家好知道如何處理;
或者說,關家還會給煉器師聯盟麵子;
但最終給的,卻是卜苟的麵子,在座這些煉器大師是不夠格的。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關家這也是在試探煉器師聯盟的底線,希望能妥善解決。
事實上,嗬……
關家當然知道,在鐵一鼎到了臨溪縣後沒幾日,卜苟宗師便離開宣懷省;
至於離開何事,聰明人心知肚明。
卜苟不想插手此事,路青達也很清楚;
現在拉出卜苟來,事實上是給路青達一個台階下。
如果路青達不想將鳳一逼得太緊,勢必需要一個充分的理由向煉器師聯盟交代。
如果是卜苟宗師的“意思”讓他這麽處理,那就沒什麽需要他個人交代的了。
這麽一筆暗賬,算的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