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本來就是
珂雨指著那些賬本，“我給了你們活路，就看你們怎麽選。”
“是，是。”二人哆嗦跑著回賬房。
很快，溫氏黑著一張臉找來，“珂雨！！你爹還沒有死，你就想在太師府打翻天雲了嗎？！我告訴你，你以前活得像一隻蛆，以後也隻會是一隻蛆！！”
珂雨痛恨，想起原主遭的那些罪，想起原主的生母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過，她拽住溫氏的頭發，把溫氏一路拽去祠堂，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她說：“溫氏，你給我聽著，嫡庶有尊卑，你在太師府的身份妾，再敢在我麵前放肆，我讓你去見珂家的列祖列宗！！”
珂忠提著鞭子來救心愛的寵妾，身後跟著哭哭啼啼的珂宛柔，珂宛柔哭得越凶，珂忠越惱怒，一鞭子朝珂雨抽過去。
珂雨果斷拽起溫氏擋住自己，珂忠一鞭子抽在溫氏的後背上，疼溫氏殺豬般慘叫。
珂忠大罵道：“不肖女！！”
“爹！你沒資格在列祖列宗的麵前罵我！”珂雨回以淩厲，“你貪贓枉法，中飽私囊，你害你自己就罷了，還在害整個太師府！你以為表麵清廉，把髒錢給溫氏花掉就沒事了嗎？錯！大錯得錯！！無論翊王到最後有沒有當上太子，你都是翊王麵前隨時待宰的走狗！！”
“住口！反了你了，連我你也敢教訓！來人！！”
珂忠叫來護衛，拉拽開珂雨和溫氏，溫氏還剩半條命似的，淒淒慘慘往珂忠麵前一跪，珂忠的心就軟了，急忙讓龔嬤嬤去請大夫。
珂宛柔扶著溫氏，給珂忠騰出一雙手，幾個護衛摁住珂雨，珂忠提起鞭子就要抽珂雨，大罵道，“我珂忠沒有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女兒，我今天就當著列祖列宗的麵，把你打死！！”
“打死我你也是一條走狗！你愛財貪色，寵妾滅妻，我到黃泉找到娘親，就和娘親一起日日夜夜詛咒你不得好死！！”
珂忠心狠手辣一鞭子抽下去，護衛都怕抽到自己，不由手上一鬆，珂雨趁機掙脫開，將鞭子拽住，手心裏勒出血絲也用不鬆，用力一拽將鞭子從珂忠手裏拽掉。
老夫在這個時候來了，拐杖往地上一杵，“忠兒！要打死你的嫡女，就先打死我！！”
“娘！！珂雨忤逆不孝，不配我太師府的嫡女。”
“難道你就配做太師府的太師了嗎？我珂家先祖自出仕以來，沒有依附過任何朝堂勢力，你說你不得已，可是你都做了些什麽？你敢說你不知道你的嫡妻是怎麽死的？你敢說你沒有收過一分不該收的銀子？？你不僅辜負了我對你的淳淳教誨，還辜負了列祖列宗對你的信任，該死的是你！”
“娘，你糊塗了！！”
“糊塗的是你！”
老夫人看見珂雨手心裏的血漬，手裏的拐杖就朝珂忠打去，“你的嫡妻死了，你就連嫡女也不要了嗎？我沒指望把雨丫頭捧在手心裏當寶，可你也不能當雨丫頭是根草，仍由你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娘，我管教我的女兒，你管不著！”
珂忠奪過老夫人的拐杖扔在地上，叫侍衛送老夫人回院子去，老夫人氣惱，咳出口疾血，珂忠眼前一紅，慌忙扶住老夫人，“娘！！”
珂雨擔心老夫人的身子，一把推開珂忠，和藺姑姑一起扶老夫人回去。
老夫人喝下湯藥，緩了好幾個時辰才緩過來。
珂雨握著老夫人枯瘦的手，忍不住哭了，“祖母，怪我不好，隻顧著自己想要出一口氣，沒有料到事情會鬧成這樣，惹祖母為我。操心了。”
“讓母祖看看。”
老夫人撐坐起來掰開珂雨的手心，看見珂雨手心裏的傷已經上過藥了，老夫人才緩緩躺下，說：“雨丫頭，早些把你自己嫁出去，不要再留在太師府，你爹造了太多的孽，你娘的死我一直都是知道，那晚及時請了大夫，你娘，你娘……”
說到此處，老夫人情緒激動，一連咳出好幾口血，珂雨哭著叫來娟子，“快去請禦醫！快！！”
娟子六神無主，急急忙忙往外跑，一口氣跑到十字路口，猛得一愣，該上哪裏去請禦醫？禦醫是說請就能請來的嗎？
承王殿下會醫術！！
娟子想到君天臨，朝承王府大步跑去。
太師府裏。
珂雨小心翼翼擦掉老夫人嘴角的血，她心裏繃著一根弦，老夫人的呼吸越虛弱，心裏的弦就繃得越緊。
“雨丫頭。”
老夫人還有些話想跟珂雨說，怕一口氣不來再也沒機會說。
珂雨忍回眼淚，這個時候眼淚頂個屁用，她握著老夫人的手安慰，“祖母，沒事的，您一定能撐過這一劫，有什麽話等祖母好了，我們再慢慢聊。”
老夫人緩緩搖了搖頭，她的這副老骨頭，再好也好不到哪裏去。
藺姑姑拿來人參，細細切下一片給老夫人含在嘴裏。
“祖母，我陪您等禦醫來。”珂雨握著老夫人的手說，然後搖了搖頭，不要老夫人再說話，老夫人虛弱，話說的越多越吃力。
她也害怕看見老夫人咳血的樣子，像極了一盞油燈即將熄滅前的最後掙紮。
等了又等，時間這個時候變得特別慢，娟子終於回來了，身旁跟著君天臨一手提拔的心腹禦醫，範東南。
範東南身上穿著官服，下班回家還沒到家門口，就被裴楓給截了，他這就給老夫人號脈，施了一套針，老夫人的呼吸平穩多了。
珂雨心裏繃著弦終於能鬆下幾分。
藺姑姑叫來腿腳最快下人去抓藥，範東南避開老夫人，在屋外叮囑珂雨，“三小姐，老夫人急怒攻心才會如此氣血大動，想要老夫人多撐幾個月，唯有多多靜養，湯藥一日三碗，一碗都不能少，在下過兩日再來複診，老夫人若病勢加重，三小姐及時到府上找在下。”
“多謝範大人。”
“三小姐客氣了，請留步。”
範東南給珂雨揖了一禮才走。
珂雨守回老夫人的臥榻前，一天一。夜沒有合眼。
老夫人喝下半碗粥，蒼白的臉色恢複了一絲絲紅潤，珂雨才回南院休息，留下娟子和秋秋幫著藺姑姑照看老夫人。
嗯？？
院裏的氣氛怎麽有些詭異？
好似頭頂的天隨要塌下來，下人們戰戰兢兢幹著各自活，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她推門走進房間裏，纖塵不染的身影坐在她榻上，眉心緊顰，眼裏似有幾分焦灼，看見她回來的那一瞬間才煙消雲散。
“老夫人好些了？”君天臨道，嗓音裏全是許久沒有說話的沙啞。
珂雨木木地點了下頭，“你怎麽在這裏？”
“這就要問你了。”
“我？”
“你讓娟子去請禦醫，又不問問娟子認不認識禦醫，娟子隻好來王府找我。”
珂雨聞言，啪啪拍了兩下腦門，都是她急糊塗了。
君天臨看一眼她手上裹著白絹，“你的手怎麽了？”
“沒事，就勒了一下。”
“被什麽勒的？”
“繩…繩子。”
“照顧老夫人需要用繩子勒？”
“你不要問這麽多，趕緊走，我累了，要睡一會兒。”
她拽他，不要他坐在她的榻上，可他一動不動，跟一尊菩薩似的。
她沒了耐心，“殿下，你不要這麽過分，快點走！”
“我等了你一天一。夜，多問幾句你就不耐煩，還攆我走，到底誰過分？”
“我都不知道你來了，我也沒有讓你等。”
“這麽說，是我自找的？”
“本來就是。”
君天臨目光一沉，扼往她手腕把她拽進懷裏，端高她的下巴狠狠吻上她的唇。
他撇下一堆要緊的事在這裏等她，擔心老夫人沒了她會撐不住，她倒好，一句好聽話都沒有，還要攆他走。
突如其來的一吻，珂雨又急又惱，想要咬人，被君天臨給提前察覺了。
他掐住她的牙關，她張開了小貝牙卻咬不下去，反而便宜他占領了她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