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我們再喝點
君天臨收了氣屏,對珂雨道:“馮潔衣不值得你維護。”
“為什麽??”
“我說不值得就是不值得,你不要再問!”
君天臨銳利了語氣,也銳利了深瞳。
珂雨有段日子沒見到這樣的君天臨了,尤其是他在她麵前的時候,除了剛認識的那段間,他沒這樣惱怒過。
君天臨拂袖回到樓上,馮潔衣自知失言,捂著傷口搖搖晃晃離去。
珂雨想上前拉住馮潔衣,問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一旁的啞伯跑著上來拉住她,不停對她搖頭。
她定定思緒,換掉身上的幹衣服,心裏怕阿影怕得要死,她也朝樓上跑去。
“我想知道到底怎麽回事?”她拉拽住君天臨問。
君天臨緩緩看向她,背對著外麵的雨夜,不想回憶起當年的事,又覺應該告她一些了。
他問她道:“你沒聽說過嗎?”
“我該聽說什麽?”
“我曾有過婚約,雲瑤鎮國將軍的嫡女,也是將軍府唯一的血脈。”
“還有這事?我真不知道,我從小在萬福觀長大,不曉得你們皇子嫡女的事。”
他拿上一壺酒,靠在欄杆邊一邊喝一邊道:“將軍府被人陷害,慘遭滅門。馮潔衣當年在將軍府做事,一直伺奉在將軍夫人身邊,出事的那天晚上,馮潔衣為了自己能活命,丟下柯芷不管,一點不顧她落難時,柯夫人的收留之恩。”
“柯芷?柯夫人?就是將軍夫人和將軍府的大小姐嗎?”
“嗯。”
“那麽,馮姨瞞著留在龍子湖的人又是誰?”
“馮潔衣的丈夫,段九。段九當年奉命血洗柯將軍府,受傷後,帶著馮潔衣躲了起來。幾年後,司徒琉璃找到了他們倆,但被段九跑掉。後來我將馮潔衣帶到龍子湖,引段九現身,馮潔衣一直都知道我在追查柯將府當年的事,她卻瞞著我將段九藏在我眼皮子底。”
“但是你已經發現了,大可直接找段九,何必再難為馮姨。”
“他們夫妻如同戲弄我與股掌之間,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原本,他給過馮潔衣機會,隻要馮潔衣給段九下盅,但馮潔衣不肯,那就不能怪他無情了。
那日他離開湖島,便是去林子裏,往林子裏酒了藥粉,造成有毒的瘴氣,段九得知他回龍子湖後,格外小心,藏在馮潔衣院子裏的密室中不出來,隻在夜深的時候,去林子裏散散步,透透氣。
“夜深了,早些休息。”君天臨道,今天跟她說這麽多已經夠了,剩下的,以後再說也不說。
他也不願她現在就知道她真正的身事。
有些事也還需要司徒琉璃繼續查證。
一晃過去三天,珂雨閑得都快發黴了,君天臨像往常一樣待她,但那天雨夜裏的事就像沒有發生過,他不去看馮潔衣,也不打算給解藥。
啞伯急急忙忙來稟報,比著動作,有客人到了。
君天臨點了下頭,啞伯趕緊劃船接客人到島上,珂雨仔細一瞅,原來是柳翩蝶和司徒琉璃。
君天臨放下做到一半的小木劍,想兒子的時候,他就會不自覺地給兒子做小玩具。
司徒琉璃一來就吵著要和君天臨喝酒,珂雨趁機叫走柳翩蝶,避開君天臨,她私下裏柳翩蝶,“去看過馮姨了嗎?”
“嗯嗯,啞伯來稟報之前,我和司徒已經去看過了。”
“馮姨還好嗎?”
“不好,躲在密室裏的那人更不好。”
珂雨意外,“你們都知道了?”
“是啊,能不知道嗎?我和司徒剛到,啞伯就像看見了救星,比劃著,啥著都跟我和司徒說了。”
柳翩蝶有些無奈,接著道:“珂三小姐,這事些你就別管了,好好養著身子,這段時間沒見,我湊著你的氣色還是不太好。”
“我以前就這樣,許是經常煉屍的緣故。”
“你是千金大小姐,煉什麽屍呀。”
“這個……”珂雨拍了下腦門,自己說漏嘴了,也不知道柳翩蝶知道多少。
柳翩蝶咯咯笑了起來,道:“好了好了,別拍腦門了,我逗你玩的。你的事殿下跟我說過,司徒也都曉得。”
“我在你們麵前就像沒有穿衣服,你們啥都知道。”
“話可不能這樣說,三小姐,你最多就是在我麵前如同沒穿衣服,司徒麵前哪怕是形容一下也不行,殿下會殺了司徒的。”
“哪有這麽嚴重,也就打個比方。”
“殿下太在乎你,這種比方打不得的。”
珂雨管不了這多,道:“段九中了殿下下的毒,翩蝶,你和司徒可有辦法解?”
柳翩蝶搖了搖頭,“毒不難解,難就難在殿下不讓解,我和司徒也不想鬧得殿下不愉快。”
“如果段九一直不能解毒,會怎樣?”
“不能言語不能動彈,直到活活痛得斷氣。那種痛比女人生孩子還痛上一百倍,渾身上下的骨頭,腸肝脾肺,全都痛得巴不得撐破皮囊,以爆裂換解脫。”
珂雨明白了,難怪馮潔衣會來島上找君天臨要解藥,一日夫妻尚且百日恩,馮潔衣無論如何都無法眼看著自己的丈夫疼死。
柳翩蝶越說越無奈,“當年柯將軍府的事,段九身不由已,上麵有命令,他隻有執行的份,能救出馮潔衣,已經是極限。”
“段九在宮裏做侍衛嗎?滅將軍府滿門,隻有聖上才有這個權力。”
“不是的,段九聖上的暗衛。”
柳翩蝶拋給珂雨“你懂得”的眼神,然後往亭榭裏看了看,拜托珂雨道:“剛才我們聊過的話,聊完便完,你可不能在殿下麵前多說,特別是不能說我跟你聊過這些。殿下一向不喜歡多嘴的人,我與殿下還沒有齊悅和司徒那麽深的交情。我能知道這些,全因司徒的關係。”
“你和司徒城主該不會是夫妻吧?”
“不是,肯定不是。”
柳翩蝶很是認真是往下道:“我是近水蓬萊的老板,司徒是我老板,明白了嗎?”
“哦哦。”珂雨肯定能明白。
她想到段九,道:“我想想個什麽辦法,讓殿下給段九解毒,一碼事歸一碼,殿下在追查當年的事,段九肯定知道些內情,但是段九不肯說,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是說出來比不說更糟。既然如此,就不要強迫段九了。”
柳翩蝶眼神一亮,道:“給段九解毒,要麽拿到解藥,要麽拿到殿下的一滴血。”
“殿下的血能解毒?”
“能。”
柳翩蝶很是肯定,但珂雨仍然犯愁,“我沒辦法拿到殿下的一滴血。”
“我有辦法,”柳翩蝶笑著看看珂雨:“三小姐,你去色,誘殿下,殿下一定啥都聽你的。”
這也叫辦法?
珂雨黑線。
“殿下絕對吃這招,不信,你試試。”
“不了,不了!”珂雨死活不答應,一聽都覺臊得慌,別提還這樣去做。
“那麽,晚上我把阿影弄開,三小姐,跟殿下好生說說,也許殿下聽了你的,心裏一軟,便拿出解藥來。”
這法辦珂雨能接受,便答應下來。
柳翩蝶拿出一瓶藥油,道:“三小姐,我給你擦一點在手心裏,這藥油是解酒的。我曉得你酒量不好,這會殿下和司徒在喝,要是喝到晚上,你少不了也要喝幾杯。”
藥油灰不灰黑不黑的,也聞不出啥味道,珂雨隻覺柳翩蝶沒搓幾下,藥油就滲進了她手心裏,手心暖乎乎的。
柳翩蝶笑,這藥油可是寶貝啊。
當晚,柳翩蝶揮著鞭子跟阿影玩,阿影孤單好久,終於有人陪,高高興興跟著柳翩蝶走。
珂雨放心大膽是去到樓上,君天臨和司徒琉璃還在喝酒,她坐著陪了兩杯。
司徒琉璃喝到困了,自己去湖畔的客房裏睡覺,啞伯一早就帶人打掃好了,司徒琉璃和柳翩蝶一人一間。
珂雨給君天臨倒酒,他摁停了她的動作,已經喝得有幾分醉意,不想再喝。
她道:“我們再喝點,我和你一起喝酒的時候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