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我能懂
回到王府，君天臨出去了還沒有回來，珂雨隻知君天臨去了井底，別的她沒有問。
安置好兩孩子，小燁兒該補功課了，小女兒則要吃奶了，肚子餓了在哭呢。
殷妃去給小孫女做輔食，小孫女先吃口奶墊墊底。
珂雨回房換身衣服，裙擺上沾了黃土，有點髒。
葉千雪來幫著珂雨換，娟子打熱水去了，秋秋去剝果子，原本都好好的，秋秋的哭聲突然傳進房裏。
珂雨這就去看看，葉千雪不妙地跟在珂雨身後。
兩人出房門就看見秋秋跪在地上，陳嬤嬤啪一聲扇了秋秋一耳光，罵道：“你這個手腳不幹淨的賤婢，我家大小姐的東西你也敢偷！！”
珂雨這就要去推開陳嬤嬤，以為秋秋挨了欺負，秋秋不會偷東西，之前她那麽久沒在聚寶莊，偷東西比現在好得多，但秋秋都沒有。
可是不料秋秋居然哭著給陸楚楚認錯，“陸大小姐，我錯了，我不該起這樣的歹念，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陳嬤嬤又一巴掌打在秋秋臉上，不依不饒般，“你以後不敢，以前呢？我們大小姐掉了那麽多東西，全都是你偷走了對不對，說！誰讓你這麽幹的！賊膽這麽大，背後一定有人給你撐腰！！”
秋秋被打得嘴角都有血了，卻是自己掌起嘴來，“陸大小姐，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看見東西值錢，就忍不住動了手。但是沒有人指使我，都是我一個人幹。”
“你還想騙我們大小姐是不是？你一賤婢，要是沒人撐腰，哪來這麽大的膽子！！”陳嬤嬤道。
珂雨再傻也能看出些明堂，這就讓葉千雪去扶起秋秋，她看向陸楚楚道：“秋秋是我身邊的人，真要是偷了你的東西，也應該是我來責罰。”
“三小姐，這說得是哪裏話？跟我們大小姐太見外，三小姐的婢女不就是我們大小姐的嗎？”
陳嬤嬤維護著陸楚楚道，不料陸楚楚卻斥責起陳嬤嬤來。
“嬤嬤，不得無禮，三小姐是姐姐，入府的時間比我早，又為殿下添了骨肉，我不能與三小姐相提並論。嬤嬤你這般說話，你叫我以後如何麵對三小姐？！”
“是，是是是。”陳嬤嬤立馬認錯，“老婆子以後再也不敢了，一定謹言慎行，不讓大小姐難做。今天日的失言，都是我的不是，大小姐，你罰我吧，老婆子我絕無有半句怨言。”
“你跟在我身邊那麽多年，怎麽罰？把你攆走嗎？你還上哪去？家裏早就沒有人了。”
“我糊塗了，對不住大小姐。”
“嬤嬤，你不該這樣。”
“是是是，老婆子我記住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陳嬤嬤連連認錯，陸楚楚想罰又不忍心，便左右為難地看著珂雨，“姐姐的意思呢？”
都這樣了，珂雨自是不會再罰陳嬤嬤說起話來沒大沒小。
主仆倆的這出雙黃戲她也看得很明白。
她看了看秋秋臉上的傷，輕聲問道：“疼嗎？”
秋秋點了頭，但是撲通一聲又跪下了，“三小姐，是我不好，偷了陸大小姐的東西，我前段時間差錢，就…就一時沒能管住手。”
“這件事我們過一會再說。”
珂雨叫來娟子，把秋秋都帶回下人房去。
她走近陳嬤嬤，“馬球場的事剛剛過去，你就來這麽一出。陳嬤嬤，你當我是什麽人，在我麵前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三小姐覺得呢？老婆子我該當你什麽人？當你是王妃嗎？可是聖上並未正式冊封你。你也別怪我嘴毒，要怪隻能怪你的肚子不爭氣，生了個賠錢貨。”
“放釋！你嘴裏說的賠錢貨是殿下的女兒。”
“那又怎樣，隻要生的是女兒，就是賠錢貨，要不然你不就已經是王妃嗎？自古母憑子貴，沒來沒有母憑女貴一說。”
“照這麽來說的話，你們家大小姐出生的時候也是一賠錢貨。”
“怎麽可能？陸家的女兒要多金貴有多金貴。”
“那麽在嬤嬤你的眼裏，承王府的女兒還沒有陸家的女兒金貴？我如果沒有記錯，太師府早些年便以壓過了你們陸家一頭，我與承王的女兒都是賠錢貨了，你們家大小姐更是。”
“這，這……”陳嬤嬤被懟著啞巴了，我了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
珂雨忍了陳嬤嬤好久了，她反手一耳光給到陳嬤嬤臉上，“我的婢子輪不到你來教訓，就算我的婢子殺了人犯了王法，也得我來親手送她去斷頭台，你算什麽東西，承王府賞了你一口飯吃，你就目中無人了嗎？”
陸楚楚暗吃一驚，拉回陳嬤嬤裝可憐道：“姐姐息怒，賤婢所犯之事我不再追究，就當孝敬姐姐了。”
“你最好不要叫我姐姐，你跟我不是從同一個娘胎裏出來的，想做我的妹妹，你得重新投一回胎。哦，不對，重新投胎都沒有機會，我娘很多年前就不在了。”
說完，珂雨拂陸楚楚一邊去，她拽回陳嬤嬤，再一巴掌扇在陳嬤嬤臉上，“你打了我的婢女多少耳光，我就要打你多少，讓你好好給我記住，別動我的人，你不配！”
“啊！三小姐要打死人了！！”陳嬤嬤掙脫開就殺豬般大叫起來，惹得府裏下人堵在錦園的門口看。
錦園是君天臨的居所，一般情況下，下人是不能進來的。
沒有君天臨的應允，陸楚楚也不能進來，陳嬤嬤就更進不來的。
可是這對主仆居然在錦園裏大吵大鬧！
珂雨眯了眯眼眸，應該是殷妃同意了陸楚楚可以進出錦園，她若不能陸楚楚留幾分餘地，母妃那邊難免要被陸楚楚煩。
她道：“陸大小姐，你既然已經放府，就要守著府裏的規矩來，被殿下知道你和你的嬤嬤在錦園裏吵鬧，母妃也無法幫你求情。我絕對沒有嚇唬你，母妃也不是你在王府裏的依仗，你這麽做，隻會讓殿下更加厭惡你。”
就在這個時候，裴楓跑來稟報，君天臨回來。
陸楚楚立馬收起委屈的表情，想要出去迎一迎君天臨。
但君天臨已經走進了錦園，錦園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聽。他麵無表情，動作又是那麽的溫柔，摟著珂雨道：“要不要帶你出去騎一圈馬？今天在馬場，我聽說沒有騎痛快。”
“好啊。”
珂雨答應下來。
君天臨便抱起她，一路將她抱到馬背上，帶她策馬揚鞭，穿過驚飛的鳥群，垮過如帶的溪流，溫暖的晚風迎麵吹拂，在耳邊帶出呼呼風響。
迎著風，開闊視線裏，入目全是暖春的怏然景色，青草鋪地，野花斑斕，蔚藍天空一望無垠，遠山蒼翠挺拔，山止如瀑。
珂雨的心情一下子開朗起來，都懶得跟陸楚楚計較了。
他在她耳邊道：“隻要你愛我，我們之間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我沒有想過不愛你。”
“母妃在府裏住著，有些事我便不得不顧慮，這也是父皇的目的。”
“我能懂。”
“阿芷，我其實很害怕。”他停下馬抱緊了她，得到後再失去得到的痛苦，他肯定承受不了，他心裏也很清楚，單靠他和他的女兒根本就算不住他。
她哪天要離開他，隻會把女兒和燁兒一起帶走。
他將一無所有。
珂雨過身，摟著眼前患得患失的男人，主動吻上男人的唇，如誓如約，她真的不會再離開他，在雲宮的那一年多她就考慮好了，這輩子，無論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她都會和他在一起。
隻是……
她身上的血海深仇一定要報，她也害怕，害怕到時候會傷害到他，他心灰意冷就會棄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