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皇兄多慮了
原來，君天臨為將軍府番案後，一直在暗中打理。
現在的將軍府已經不是上回珂雨來時的模樣，蕭瑟破敗，一去不返，取而代之的是花草遍地，朱屋碧瓦。
珂雨看愣了，腦海裏浮現出熟悉的場景，眼前的一切漸漸重合。
“林公子，後院的瓜果熟了，留下來吃頓便飯再走吧。”顧叔熱情地說道。
珂雨聽到耳朵裏，她記憶裏就出現了一張與顧叔相似的臉。
君天臨答應下來，領珂雨四下走走，安排顧叔先去忙，不必招呼。
逛了大半圈，珂雨拉住君天臨問，“我怎麽覺得，將軍府現在的下人都好熟悉？”
“因為上了年歲了，當年都在將軍府做事，出事那晚，他們回家去了，沒有宿在府中。那些年輕的，便是當年一些下人的後人或親戚。我把他們都找來了，將將軍府一點一點收拾出來，等著你這位大小姐回來。”
“可我現在……”
話未完，他握住了她的手，道：“我一定會幫你恢複身份，無論有多艱難。”
“恢複不了也沒關係，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還不夠好，阿芷，我要在父皇在位之時，恢複你的身份，讓你名正言順地入主將軍府，還你將軍府大小姐該有的一切。”
“這樣做會很冒險，搞不好就前功盡棄了。”她拚命搖頭，想要打消他的這個想法。
但君天臨越發堅定，“我們本就有婚約，所以我一定要再娶你一回，娶身為將軍府大小姐的你。”
她眼眶一紅，抱著君天臨嗚一聲哭著了，這是她聽過的最感人的情話。
夜裏，吃過晚飯君天臨就帶珂雨宿在了將軍府，下人們一點不意外，這一兩年，要是沒有林公子，將軍府翻案後，不會這麽快就恢複了昔日的模樣。
雖然將軍與夫人不會再回來了，但是他們相信林公子的話，大小姐終有一天會回來，他們會一天複一天地守在這裏。
呃……
第二天，珂雨回宮了，才想起沒跟君天臨說太子殿下的事。
白出宮一趟了。
事情不宜再拖，她用暗語聯係上君天臨在宮裏的耳目，帶了句話給他，今晚子時在昨晚子時見麵的地方見。
她忙完一天的差事，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伺候殷妃娘娘歇下，她就在房裏算著時辰。
差不多快到子時，她換上夜行衣，趁夜色漆黑，飛簷走壁溜出宮去。
出宮挺順利，但是她拐進宮外大馬路邊的小胡同，就有人跟著她，她及時察覺，加快腳步想將跟著的人甩掉，但對方卻越跟越緊，離她隻有一丈遠的時候，一個縱躍朝她劈來一掌，她聽見身後慣來淩厲的掌風。
珂雨利落躲開，轉身還擊，走了一兩百回合都沒有分出高下，她還隱隱感覺出，對方的身手在她身上，而且有意讓著她三分。
“你是誰？跟著我做什麽？”她問道，一掌逼退對方，再這樣糾纏下去，不斷消耗她的體力，輸的人一定是她，到時候她連跑都跑不了。
對方卻不說話，朝著她發起又一輪進攻。
珂雨很快就筋疲力盡，招式緩了下來，不是從小習武的她，經不起消耗。
“你到底是誰？！”她怒問，留這最後的幾分力氣，隨時準備閃人。
對方還是不說話，一味想要攻擊她，但又留有三分餘地，她看準一機會，虛晃一招後溜了，躲進一處黑咕隆咚的角落裏，確定對方沒有再跟來，她才朝將軍府去。
越想越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麽人大半夜不睡覺，跟來跟她切磋。
到了將軍府，君天臨已經在等著了。
珂雨細細說給君天臨臨，君天臨琢磨一陣，沒有答案，京都從來不缺高手，非友即敵，她遇到的那位應該是在試探她的身份與功力，其目的不明。
“今晚留在這裏，等天亮我再送你回宮。”君天臨道，以防萬一，他要親自送她到母妃身邊才能放心。
但是珂雨說：“母妃不知道我出來了，我還是早點回去吧。”
“母妃明天早晨醒來見不到你，自然能想到你是來見我了。這會兒離天亮還早，你在這好好歇一歇，其他的都交給我。”
“你還要去忙？”
“我要去找齊悅，要有他在，我明天才能送你回宮。”
“我在這裏等你？”
“嗯，我一會就回來。”
她不舍得鬆開他的衣角，坐桌邊數著燭火的跳動等君天臨回來。
君天臨的動作倒是挺快，一去一回沒有耽誤多少時間，手裏還多出兩套下人的衣服，明天就像上次一樣，打扮成齊悅的下人，隨齊悅進宮。
珂雨說起君無垢要調她去伺候的事，君天臨愣了一下，有些出乎意料，皇兄身邊應該不差人才對，該安排的他早就安排好了，宮裏宮外有哪些人可用，他也擬過一張名單給君無垢。
若是想要心腹婢女，也不是非她不可。
皇兄是不是在懷疑什麽？
次日。
君天臨送了珂雨回宮，便獨自往東宮去了，時辰尚早，君無垢還在早朝上，他便留下書信，約君無垢出城一見，就先走了。
君無垢接近午時才回東宮，看見有幾分像君天臨字跡的書信，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將書信燒掉後，這就趕去城外赴約。
君天臨卸掉偽裝，在湖邊釣魚等。
“果然是你回來了。”君無垢迎風走來。
君天臨沒有回頭，收了收魚線，沒有魚上鉤，就換了魚餌繼續釣起魚來，隻道：“皇兄身邊如果缺人手，我這裏還有一些人可用。”
“人手倒是不缺，但我想知道那個叫做阿雨的婢女與你是什麽關係？”
“她是我的妻。”
“當真？”
“皇兄心裏應該已經有所懷疑了，昨晚跟蹤她的人就是你，對不對？”
君無垢無趣地坐到君天臨身邊，看見有多餘的魚竿，也就釣起魚來，道：“什麽事都瞞不過你，一點意思也沒有。”
“我托皇兄查的事有眉目了嗎？”
“沒有，我把京都裏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但是仍然沒有發現有君昕霖有關線索。我相信君昕霖還活著，但君昕霖未必就在京都裏。”
“君昕霖一定在，他是回來報仇。”
“君昕霖找了個地方躲起來苟且偷安也說不一定。”
“不會。”君天臨定定看著湖麵，道：“君昕霖忍耐多年，為的就是拿到太子之位。如今功虧一簣，輸在我手上，他一定不會甘心。隻要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會狠狠的報複我。”
“但是你現在同樣也是在暗裏，你藏起了你和珂大小姐的行蹤，殷妃又在後宮，君昕霖沒那麽容易靠近。用我的話來說，君昕霖想要成功報仇，機會真的太渺茫了。”
“但我不得不多加提防，有所準備。。”
“所以你回來了？”
“嗯。”
“我之前聽殷妃娘娘說過，是娘娘自己要回來的，但是那個時候，我就有感你很快也會回來。天臨，我最想要的幫手是你。實不相瞞，沒有你在我身邊，我心裏就不踏實，這個太子位就像是暫時交給了我而已，說不定一眨眼就會成為別人的。”
“皇兄多慮了。父皇的子嗣裏，剩下的都是年幼的皇弟，威脅不到皇兄的太子。”
“但是父皇還有正值壯年的弟弟，論才能，論功績，我比那幾位年輕的皇叔差得太遠。畢竟我多年不在京都，太子位得來的也太容易了。”
君無垢的運氣似乎比君天臨好些，說話間就釣上了一條肥，君無垢看著肥魚道：“天臨，等找到君昕霖的下落，事情了結後，你別再走了，就留在京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