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迎頭而上
君天臨猶豫了很久才同意了，道：“一定要多加小心。”
“嗯嗯。”珂雨小雞似的連忙點頭，心中自然曉得君無垢很擔心她。她道：“我不會傻乎乎幹不過別人還要硬上，如果我一個人不能處理，我保證馬上聯係你。”
“好，白天在井底的時候多，晚上基本上都在將軍府。”
“我其實有那麽一點點小把握，也很想知道背後究竟是一個怎樣的陰謀，福子從一開始就是衝我來的，他後麵的人就一定不會罷手，我們在按兵不動，我再裝著被你拋棄了的樣子，他們就很有可能會按捺不住。不過也不一定，福子背後的人也有可能是想通過我來影響你的全盤計劃。”
齊悅深以為然，“就這麽說定了，天臨，三小姐，咱們聊點別的，別總是擔心來擔心去的，感覺壓抑得慌。”
明煥這時也從低落走了出來，道：“福子既然精通易容，在江湖上就不可能沒有名號，應該是我之前疏忽了。這事交給我去查，宮裏的事，小雨自會妥善應對，我相信小雨有這個能力。”
君天臨的眉心略略鬆開了點，在珂雨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被父皇關進天牢的，可得乖巧聽話些，知道了嗎？”
珂雨連連應是，心說她一直都不討人厭。
吃過午飯。
珂雨一個人回到宮裏，先去給殷妃報了聲平安，便回到天牢裏，等著君敬天傳見。
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君敬天讓伍公公一個人，不驚動任何人，將珂雨悄悄帶去禦書房。
珂雨行禮，沒急著起來，跪在地上候著，聽聽看君敬天想問什麽。
君敬天先是在她麵前來回走了走，然後捋著胡子道：“朕真得痛恨你！你總有辦法把朕最喜歡的兒子哄得團團轉，說，你不是狐媚誰是？”
珂雨聽了君敬天這麽說，卻不見君敬天要她的命，她心中便有幾分踏實，磕頭道：“聖上雖然大怒，但是並沒有讓人對我用刑，聖上便是信了我幾分的，如今也已真相大白，福子不在宮裏好生伺候，借故跑來亂葬崗看我死透了沒有，卻又不是為菡姬報仇而來，足以推測菡姬小產，正是福子在嫁禍我。”
“聽說你抓到了福子的隨從，已經審過了？”
君敬天心中確實信了珂雨幾分，但沒有讓她起來，就這樣跪著回他的話。
珂雨道：“是的，我抓住後就帶回了承王府，在府裏的地牢連夜審了，他們供出福子是西域人，為了私怨，蟄伏在菡姬，伺機找我泄憤。”
“什麽私怨？”
“這要從我在西域的那一年多說起。”
珂雨盡量說得短一些，但是還是說了近一個時辰，其間君敬天有聽不明白，就三五不時地打斷問她。
她也就這樣跪了一個時辰，膝蓋有些吃不消了。
君敬天看見珂雨伸爪子揉膝蓋，可還是不想讓她起來，不對她動大刑也要讓她吃點苦頭，她易容進宮就是犯下了欺君之罪，該罰。
他道：“朕剝了你的皮心思都有了，但朕沒有氣糊塗，你進宮是為了陪伴殷妃，自然不會幹出這等會連累殷妃的事。所以朕把你關了起來，留著了你的命，看看有沒有同黨會來救你，也是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搞鬼。”
“聖上是想試試承王會不會來救我吧。”
“放肆！”
有她這樣當麵戳穿天子的嗎？
君敬天抬手就想抽珂雨兩下，手抬到一半又負到了身後，瞪了她一眼就罷了，一旁伍公公看得差點跪求聖上息怒，為珂雨急出一把冷汗。
珂雨嘟了嘟嘴，“本來就是，聖上懷疑承王殿下隨我回京了，其實不然。”
她當然曉得什麽是欺君之罪，可接下來說的話又沒幾句是真的，“聖上，我和承王鬧翻了，此般進宮除了陪伴母妃，也是想讓母妃幫我做主，我連生兩個女兒怎麽了？又不是想我想生女兒就能生，我還盼著生兒子呢，母憑子貴，我要是有兒子，承王妃就當定了。可是承王有些嫌棄，覺著中看不中用。”
“嗬，嗬嗬！！”君敬天冷笑兩聲，“你以為你這麽說朕就會相信？天臨放下一切在西域陪了你一年之多，命都可以給你，他還會嫌棄你生的是女兒？你給我聽好，老老實實給朕說實話，否則朕摘了你的腦袋！！”
“可我說的就是實話呀。”珂雨裝出委屈的小表情，不隻說謊話，還睜著眼睛說瞎話，“在西域的那段時間，我和承王的感情是挺好的。但是後來慢慢就變了，淡了，為了孩子都湊和在一起過，天下夫妻大多也是如此。”
君敬天仍然不信，指著珂雨對伍公公道：“你看看，你信她的嗎？”
伍公公連忙搖頭，附和聖意，心裏邊也是抱懷疑的態度。
君敬天又想抽珂雨了，做了這動作，又還是沒能下去手，吹胡子瞪眼地對珂雨道：“你少拿有的沒的糊弄朕，朕的兒子朕了解，你，朕也了解幾分。既然你說天臨沒有回來，朕就當天臨還在龍子湖。不過你要給朕記住，朕絕對不是回回都能饒了你的欺君之罪！”
珂雨聽著君敬天很凶很凶的把話說完，她卻是自行站了起來，揉揉膝蓋，嬉皮笑臉地對君敬天道：“我不會把小命丟在這裏的，我不為我自己也要為我幾個孩子活著。反正聖上對外人說的話，和我說的差不多是一個意思就行，我會繼續留在宮裏抓老鼠，若有什麽地方又惹了聖上生氣，還請聖上多包容。”
“你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居然敢這樣跟朕說話。”
珂雨笑笑點頭，她沒辦法順著君敬天來，畢盡她家破人亡跟君敬天脫不幹係，看在將軍府冤情已明，她才暫時沒那麽計較。
但是，想要她孝順體貼地對待君敬天，目前還不可能。
君敬天也沒把她當兒媳婦看，而是知道福子背後藏著什麽人，他和她想法一致，引蛇出洞，所以才多給了她幾分信任。
君敬天有些意外的看了看珂雨。這女人的心是很細，而且能夠洞察到他的想法。自己心裏邊最器重的兒子跟這樣一個女人在一起，叫他如何安心，怕是自己最器重的兒子被這個女人拐去賣了，還反過來幫著女人數賣了多少銀兩。
為今之計，這個女人還有用，就暫且留著。
沒別的事珂雨就行了告退了，回到殷妃的宮裏，遠遠就看見殷妃在等她。
她小跑著上去，“母妃，我回來了。”
殷妃濕潤著眼眶抱了抱珂雨，“謝天謝地，你沒事。”
“母妃，進屋坐著我慢慢說給你聽，外麵風大。”珂雨扶著殷妃去茶桌邊，之前隻是報平安，顧著先去見君敬天，就還沒有跟殷妃細說。
她在君敬天那說了好大一會，又跪了這麽久，殷妃看出珂雨臉上的倦色，這就要給她倒茶。
“我自己來。”珂雨沒那麽嬌氣，自己倒水喝，然後一一說給殷妃聽。
殷妃聽完，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踏踏實實落了地，眼眶就濕潤了，道：“就像又闖過了一劫，小雨，母妃有時候真的希望你能和天臨早早回龍子湖去。”
“宮中不寧，天下不平，我和天臨也不可能在龍子湖住得安穩。”珂雨經此一事，內心更成熟了幾分，再加上在雲宮那一年多的經曆，她道：“不管這次的事最終會怎樣，我都不會想要躲起來。明知前方有暴風雨在等著我，我也會迎頭而上。”
“你是女子，跟著的心愛的過安穩的日子……”
不待殷妃把話說完，珂雨道：“我的相公不是一般人，是雲瑤的皇子，我便不能像尋常女子一樣躲在他的庇佑之下，而是應該和他並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