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這不廢話嗎？！
瑞王君建平猛得想到了什麽，嘴唇動了動。
君天臨淡然一笑，“皇叔想起來了。”
“你！果然是你，承王！”
“嗯，不錯。”
君天臨拂開耳邊的長發，露出易容麵皮的痕跡給君建平。
君建平心裏還想不明白的地方，也一下子全通了，神情越來越僵硬。
“皇叔，今時今日，此時此刻，你沒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你想要等我說什麽？”
“說你肚子裏藏著的那些事兒。”
“我領兵多年，行得端立得正，沒有什麽藏著掩著的事。”
“真的？”
君天臨略略揚高嗓音一問，君建平又有點崩不住，之前的狡辯頓時變得蒼白無力。
珂雨坐坐拿出帶來的禮物放在茶幾上。
君建平一看是藥瓶，以為裏麵裝得是毒藥，君天臨要毒死他，不由後背一涼，道：“要殺就殺，所有事都是我做的，與我的妻兒子女無關。”
“怎麽會無關。”珂雨代君天臨說道：“你看上作亂，五馬分屍都不夠泄憤，試問你的妻兒子女還能有安穩的日子過嗎？你倒是死了兩眼一閉什麽都不知道，他們卻會被人指罵。”
“你！你又是誰！？”
“你猜~”
珂雨故意俏氣道。
要不是死到臨頭，君建平差點被珂雨氣吐了血。
照這麽看……
君建平仔細看了看一身男裝的珂雨，但有注意到她的耳洞。“你是太師府的嫡女？”
“嗯嗯。”
“我與你父親頗有幾分交情，我也別的無所求，隻求放過我的妻子兒女。”
“這事我說了可不算，承王說了也不算。”
“那誰說了才算？？”
“當然是你自己呀。”珂雨索性就把瓶裏的藥當毒藥使，她倒出一顆，“你把你肚子裏的髒事交待出來，證明與你的妻子兒女關，這顆藥也就你一個人吃，否則的話，得把你的妻子兒女叫出來，大家一起享用了。”
“不，不不不！！”
君建平神色大變，腿上一軟就站不住地退了兩步，脖子在君天臨的劍上一擦，立馬就是一道血痕。
君天臨拿出白絹，仔細擦拭著劍刃上的血，“皇叔，聽我王妃的話絕對不會錯。”
君建平心道一聲果然！這男扮女裝的女子就是承王的枕邊人。
他今天怕是沒得選擇了，否則承王如果隻是冒險一試，不會帶著這個女人一起來，他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橫豎都是他一個做的，一時鬼迷心竅，答應了不該答應的事。
但是……
“皇叔，我父皇繼位多年，也沒有因為當年的一些不愉快而拒絕再相信皇叔，父皇可以把實實在在的兵權交到了皇叔手上。而皇叔你卻一直耿耿於懷嗎？”君天臨道，深瞳裏斂著洞察秋豪的銳利目光。
珂雨聽得咦了一聲，當年還有什麽事？？
君建平幾乎站不穩了，渾身都在發抖，不由扶了扶花廳的柱子，才說道：“你父皇當初為了皇位，沒少猜忌我，難道隻準他猜忌，就不準我耿耿於懷嗎？”
“皇叔這話沒有錯，但是事隔多年父皇再也沒有疑心過你，否則會讓你擁兵近十萬嗎？”
“可我哪裏還敢相信你的父皇，我每天都活在惶恐當中，這些年來我受夠了，我想結束這種惶恐。”
“那你也不該跟著君昕霖造反。”君天臨道，實其也就試探試探，沒指望君建平會全然招出來。
君建平是真的以為死定了，犯下的本也是死罪，這般君天臨找上門來，再看到桌上的毒藥，哪裏還敢想自己能活？
他顫巍巍跪到了地上。“我也不想這樣，可我真的受夠了，當年我也是無心的一句話，沒想傳進你父皇耳朵裏，便疑心我與他人勾結，要與他奪位。天臨，當年你還小，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是怎麽過的，我縮在榻上一動也不敢動，又嚇得直哆嗦。可我真的無心與你父皇爭奪皇位，我知道那個位置不是屬於我的。”
“我曉得父皇當時勃然大怒，但是父皇很快就冷靜下來了，之後他也一直選擇對你深信不疑，給了你兵權便是絕對信任，這些年也從來沒有為難過你。”
“可我還是怕，你父皇是一國之君，又生性多疑，他哪天想起這樁事，難保不會削了我的王位，把我妻兒老小全部誅殺。”
“所以，你就真正做出來勾結之事，叛上作亂。”
“我也不想這樣，真的，我不想這樣的。可是我真的沒辦法，我答應君昕霖之後就後悔了，但是君昕霖一直抓著這個把柄要挾於我。”
君建平說到此處，眼淚就下來了，斷斷續續又說了一大堆。
珂雨理了理，大概就是君昕霖主動找上君建平的，算算時間，那時差不是君天臨剛確定君昕霖沒死的時候。
君昕霖假裝找君建平救命，君建平好心救下，原本是看在侄兒的分上，能保下君昕霖一命就保，不曾想君昕霖後來會咬著不放。
那段時間，君昕霖扮成遠房的親戚，就住在君建平府上。
君建平大多數時候在軍營裏，也是不放心將君昕霖長時間留在府中，後來就將君昕霖帶去了軍營，想找個機會，安排君昕霖離開。
但是君昕霖到了軍營後，說什麽也不走，而且還反過來威脅。
君建平自己也知道，君昕霖犯下罪死千百次都不夠，但他還是一時心軟，救下了君昕霖，還將君昕霖帶進了軍營。這事隻要傳進君敬天的耳朵裏，他君建平必死！！
君昕霖正是拿著這些威脅。
再來後，君建平越來越身不由己，被迫答應借兵給君昕霖，越是騎虎難下，最終就發展了和君昕霖一起造反，要麽君昕霖當上太子，架空君敬天，要麽直接取而代之。
“陽城那邊，安王君良誌也和你一樣嗎？”君天臨問道。
君建平流著老淚點下頭，“都是被君昕霖騙了，一開始，都是覺得他可憐，畢盡是皇兄的血脈，也是我們的侄兒，也想著君昕霖都落到這個地步了，要是不救他一命，他好不容易活下來，還是得隻有一死，我和安王便都沒有稟報皇兄，以至一步錯，步步錯，又像現在的泥潭裏麵，想拔出來又已經拔不出來了，而且越陷越深。”
珂雨和君天臨交換一個眼神，君建平應該交待的差不多了。
她便把藥丸收了起來，整瓶遞給君建平，道：“皇叔留著這瓶藥，這不是毒藥，而是護心丸。”
“這，這……”
“你是承王的皇叔，雖然做錯的了事，但已然曉得錯了，那承王不可能對自己的皇叔趕盡殺絕，隻是接下來免不了一場驚心動魄，所以送這瓶藥給皇叔，必要時候服一顆，胸口能舒服些，喘氣也更順了。”
君建平都不敢想他還能活，驚駭地看著珂雨和君天臨。
君天臨道：“皇叔是不是和君昕霖約定好了，明日便發兵？”
“是，原本今晚晚上就要開始準備，太過提前容易被察覺，而且君昕霖也想來一招措手不及。我想著小兒子，所以才特意在府裏陪著小兒子過完十歲的生辰。”
“皇叔，我想問一個問題。”
“為什麽？”
“你想死還是想活？”
這不廢話嗎？！
能活著誰想死。
君建平一時半會兒拿不定君天臨為什麽這麽問，反複多看了君天臨表情才明白過來。
君天臨有法子救他！
他道：“我當然想活！！”
“那麽趁皇叔還會釀成最後的大錯，接下來的每一步都照我說的去做。”
“好，那我該怎麽做？”
“按你和君昕霖約好的時間去軍營調兵，輕騎需要用的戰馬也要調集，如果我沒有猜錯，君昕霖的第一步便是用皇叔手裏的一萬輕騎和安王手裏的輕騎一起，突襲京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