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都不能去
若是連這個都不知道，胡亂下手，豈不是把這價值二十億的象牙杯給毀了？
賀文昌不過半吊子的文物修複水準，都能夠從葉衝的手法中猜到他真的有東西，真正有本事的專家們，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呢？
但盡管激動不已，但是這些人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是默默的欣賞著這在他們眼中堪稱藝術的畫麵。
葉衝的雙手依舊穩若泰山，沒有一絲一毫的錯漏。
整整五個小時！
因為這件嵌綠鬆石象牙杯的年份實在太久，葉衝要不斷的實用透視，尋找缺補，所以時間花費得比較久。
將最後一塊比黃豆都大不了多少的碎片填補上缺口，葉衝才深深吐了口氣，強忍著腦中的不適，將工具輕輕放在了桌麵上：“唐老，你看這種修複程度，應該可以達到要求了吧。”
他回過頭，卻沒有看到唐老，反而是那群文物修複專家們一雙雙仿佛在散發著綠光的眼眸，直盯得葉衝心裏一顫，下意識擺出了防禦姿態：“你們幹什麽？”
“啊，大師不要誤會，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就是想看看你的手，這……真的是大師手筆啊！”有人連忙解釋道。
但這一解釋，卻讓葉衝心裏一陣惡寒：“這幫家夥什麽毛病，一群大男人居然要看我的手。”
“都讓一下，都讓一下，諸位，讓我看看國寶，看看國寶。”
唐老一臉蛋疼，拚命的擠開那些擋在麵前的專家，想要看一看已經被修複好的國寶。
天可憐見，他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家，整整五個小時，居然都被這幫家夥給擋在了外麵？
修複文物的過程，那是一下都沒看到，可想而知這五個小時他是有多麽難熬。
如今這都修複好了，居然還擋在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不容易推開眾人，唐老的目光一瞬間就被那靜靜放置在桌布上的象牙杯吸引住了，那無與倫比的美感，讓這個將一輩子都投入到文物工作中的老人忍不住顫抖起來。
“居然真的修複好了，修複程度起碼百分之九十以上！好，好，好啊，小友，你立了大功了，真是……好啊。”
唐老喜極而泣，一把抓住了葉衝的雙手，竟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唐老，你不必如此，能夠修複這等國寶，對我來說也是難得的體驗。”葉衝連忙擺手。
他這話倒是真心話，像這種世間僅傳的國寶級文物，可不是誰都有機會接觸到的，就是這整整五個小時的時間，對精力是個不小的考驗，即便是他，此刻都有些吃不消了。
唐老看出了葉衝眼底的疲憊，當即不好意思道：“小友，讓你累了這麽久，要不我就近找一家酒店給你開個房間好好休息一下。”
話音剛落，他扭頭對外麵喊道：“小遠，去對麵的卓越大酒店定個房間。”
“好。”清亮的聲音響起，然後就是一陣遠去的腳步聲。想來，這位應該也是唐家的後輩了，地位應該和唐夕顏相仿。
唐老說話速度很快，加上葉衝確實有些恍惚，剛準備說不用，那個叫做小遠的年輕人就直接走遠了。
既然已經去了，葉衝也不是矯情的人，隻好謝道：“那就麻煩唐老了。”
正好他也確實好好休息一下。
隻不過他剛剛準備離開去休息，那些文物修複專家就一股腦的圍了上來。
“葉大師，葉大師，稍等。”
“又怎麽了？”葉衝隻得停下腳步，瞥了這幫年紀一個比一個的家夥一眼，有氣無力地說道。
“這個，不知道您這絕技究竟師從何處？我看這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談？”
“對對對，想來葉大師你肚子也餓了。再則，就是我們幾位對這手藝十分好奇，希望大師您能不吝賜教。”
“是啊是啊，這隻在上世紀的教科書裏才能看到的絕技……葉大師可千萬不要將我們之前的話放在心上。”
“……”
“別吵了！”
這些文物修複專家，你一句我一言，吵得葉衝腦袋都要炸了，吼出這麽一句之後，看到這些家夥果斷閉嘴了，然後伸出手指頭一字一頓的說道：“第一，我這是不是絕跡，我也不清楚，所以也談不上什麽請教。第二，現在文物修複好了，我要離開這，你們不要攔著我，第三，別煩我！”
“沒空！也不約！”
說完這三句話，葉衝揉了揉剛才有些消耗過度的腦袋，邁步走出了文物協會，留下這幾個專家大眼瞪小眼，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唐老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心裏暗暗好笑，誰讓你們這幫家夥一開始有些出言不遜。雖然未必有什麽壞心思，但對一位大師來說，沒有當場“教訓”已經算是很給麵子了。
想到這，再親自將那修複好的商代嵌綠鬆石象牙杯給鎖進了文物協會的保險櫃中後，唐老也離開了這裏。
葉衝解決了這麽大的難題，於情於理，唐老都要有所表示。雖然他現在已經不在職位上，但是一些權利還是有的。
當葉衝走出文物協會的時候，陽光灑在他的肩上，倒是讓他的頭疼稍微緩解了一下。
“看來，這種高強度的文物修複還是要少來啊，腦子裏跟灌了鉛一樣，嘶。”
也許也是高強度開啟透視的緣故，葉衝感覺雙目有些發燙。
而在文物協會門口，唐老也在靜靜等待。見葉衝的神情有些疲憊，唐老感歎了一聲，連忙帶著身旁的少年上前，道：“小遠，看到沒？我們葉衝小友，才是你該學習的對象啊！眼光不要那麽淺薄，你們這些後輩，能有他十分之一的水平，我就算燒高香了。”
“唐老客氣了。”葉衝報以微笑。
不過正當他準備，向唐老提出要讓唐夕顏隨行的請求時。原本笑嘻嘻的唐老，卻一改常態，嚴肅道：“隻是……小友，夕顏的事，我也聽她說了。夕顏是個孩子，和你不同，心智不夠成熟。更何況，我們這一輩的女子不多，夕顏又是個中翹楚，今天早晨我還聽她說，要隨你去找尋趙思雨的蹤跡。”
越說，葉衝的表情愈發複雜，到最後，唐老不得不抱歉的看向葉衝：“我不能放那孩子回去了。小芸也一樣，甄家的情況比我們更糟，甄老頭百年之後，還要小芸那小妮子接班呢……”
都不能去？
葉衝的臉色白了一半，但還是歎了口氣，表現出釋然。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