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身子好些了是嗎,冷就別站在這兒……”
祁子墨見陸清芷一人站在窗口處。他來了許久,也站了許久,就隻見她穿著單薄的衣裳久站著。麵色憔悴,憂贍眼神無神的望著外麵。
他總能想起曾經也有一個人這樣過……
祁子墨拿著外衣為她披上,陪同她站著,一起望著外麵。
陸清芷回過神來,撇頭,衝著他淺淺一笑,緩慢的點頭。
祁子墨嘴角微揚,回應她勉強而無力的笑。眼神中流露的真情…突然感覺心中一哽,他將眼光放得長遠……
昨日他剛得知了一事,她這一身的病都是她自己造的,且都是刻意的……
祁子墨心中無數次問過,她要做什麽,想要什麽……
“朕想…過些日子,將你送出宮,好好養身子,等回了宮,同朕一起一起坐擁下……”
陸清芷:“……”
祁子墨瞄著她,握著她的手,低沉地問道:“朕會讓奈奈早些把東西收著,你看看,何時走?”
陸清芷突然感覺鼻子酸酸的,眼睛都不敢看他,真怕看一眼,眼淚就掉下來。
“怎麽了?”祁子墨問她,“不如,你何時走,同朕一聲就是。”
陸清芷輕聲嗯的一聲。
“往後,別這般擰著,再生氣也要將藥喝了,飯要吃好……”
陸清芷身子一怔。他好像都知道了……
在她抬頭時,祁子墨隻是微笑著對她,眼神中的溫情又再次將她打動。
祁子墨指了下她的皺起的眉心,“朕不會多給時日,要是身子養好了,就讓回宮告知朕,朕親自將皇後迎回宮。”
……
“娘娘,娘娘……”
茹雪緩緩睜開眼睛,唯在她得床邊喚她。將從禦膳房端來的蘿卜玉米排骨湯端上桌。
茹雪是懷了身孕後就嗜睡得厲害,不過好在,每次醒來的時間幾乎都是在這個點兒。
“娘娘,先喝些排骨湯,再吃些東西。”
唯領著後麵的兩三個宮女一起伺候。
茹雪睡意還沒完全褪去,坐在桌前,一手還撐著腦袋。
唯先盛了湯督她的麵前,“娘娘,先把湯喝了。”
茹雪疲倦的睜開眼睛,點頭,動作遲緩的用勺子舀了湯,吹了吹,喝下。連連點頭,喝了一口又一口的,頓時睡意散去。喝了一碗的湯,也有了食欲。她拿起筷子,剛要夾菜時……就那麽一下,筷子從她手中滑落,重重的打在桌上…她手垂直落在桌上,捏緊拳頭,身子一直發抖。
她捂著肚子。
唯一看不對勁,趕緊扶著她,隻見她卷縮的身子,身子一直打顫,整個人摔在地上。唯是要扶也扶不起來。不一會兒,茹雪兩腿間有液體流出,一片紅,還伴有血腥的味道……
等禦醫趕來的時候,茹雪已經暈過去。等太醫再一把脈檢查時,一切都晚了。
“回皇上,娘娘,她,孩子沒了……”
好幾個禦醫跪在地上,擔驚受怕的。
祁子墨:“……”
他一陣的沉默。
“誰好大的膽子,敢動哀家的外孫!”
太後聽聞了事,也跟著趕過來。
太後進宮門時,聲如洪鍾的聲音先傳了裏麵,好幾個宮女扶著太後進去,眾人紛紛跪下。
太後一瞟祁子墨,直接推門進去,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茹昭儀。又走出來,對著祁子墨就是一番訓斥,“皇上如今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是嗎?就任由孩子沒了就沒了,你也不去管了嗎?”
祁子墨:“……”
“好,皇上不要孩子,哀家還要外孫,皇上不管,哀家管,就是將整個皇宮都掀起,哀家也要找到那人!!!”
太後惡狠狠的眼神瞪了祁子墨一眼,時候,對著宮女太監,下令,“來人,傳哀家旨意,將皇宮的每一處,每一所宮殿都好好的搜查,決不能放過一個人。”
寧可錯殺三千,也絕不會放過一人。
……
奈奈替她收拾了衣物,這是奈奈第二次收拾東西。將櫃子都打開。
“主子,我們走後,還要回來嗎?”奈奈問她
她隻是笑了笑,心裏也沒譜。
奈奈從櫃子中將東西翻了出來,忽見櫃子中放著一個藥包,奈奈好奇的拿了出來,問了問,還不知裏麵是何藥。
奈奈拿出藥來,舉著就問,“主子,這藥是什麽藥,似乎放了許久了!”
陸清芷奪走了那藥,才想起來,這藥包中是藏紅花,當初是為了……她打開一看,藥都還在。想著買來以後就不停的將要藏這兒藏那兒的,近一次才將它放到櫃子中,一直沒拿去處理掉。
“主子,這是什麽藥材?”奈奈再問。
陸清芷聲的告訴她,“這是紅花…”
奈奈一驚,兩眼一瞪。紅花,奈奈還是知道些的,據墮胎都是用的這藥。奈奈連忙將它藏起來。
“誒呀,娘娘,您為什麽要將這藥藏著,方才紫蘭宮發生了件大事,茹昭儀不知被誰陷害產……就連太後也在,這事定不會太輕。您…藏了這…這豈不就是將罪名往身上扣了嗎?”奈奈哭喪著臉。
“這紅花,還有活血化瘀之用,禦膳房中多的是……”
“可是,可是,娘娘,這禦膳房中再有總會被排查出來的……”
陸清芷一想,這紅花早早就就買下的,現在若是要查也查不出來才是。
奈奈把藥藏在懷中,拉著她的胳膊,“主子,這藥不可多留,怕是有一日讓人知道了賴在主子身上,那就完蛋了……”
陸清芷想了想。走到花圃中,先挖了一個坑。
“奈奈,將它放進去埋了,留著是個禍患。”
奈奈點頭,將藥包放進坑中,然後一起將它埋了。
原本以為事情就算是解決了,可是在埋得時候,有人進來了,好幾聲重重的腳步聲。
唯帶著人過來,指著她們,“昭媛娘娘,您這是在做什麽?”
陸清芷不明白,他們怎麽會來了。良久,站起了身,轉身看向他們,十幾個守衛將他們都給包圍著。且每一個看著都是那麽的凶神惡煞。
“昭媛娘娘,您腳下埋得是何物?”唯再次發聲。
陸清芷:“……”
唯逼近,眼睛一直瞟著她的腳下。
“奴婢奉太後指令,奉命搜查寒蘭宮…”
陸清芷臉色一僵。整個頭皮都在發麻。偏偏在這個時候,這個時候……
唯將奈奈推開,然後彎下腰去,見她腳下有一點東西露出。
“昭媛娘娘應該不會是要違抗太後的旨意吧?”
她生咽口水,閉上眼冷靜冷靜,然後站到旁邊去。
唯挖出了裏麵的東西,一看是藥包,打開一看,連忙封好,舉在空中,“皇上,太後,證物找知道了!”
士兵讓開道,陸清芷猛的看過去… 祁子墨修長的身影從遠處走來……應該就躲在門外吧!
陸清芷一直搖頭。
皇上,不是我幹的,我是清白的。
“皇上,瞧瞧,你就是要立這一個心腸歹毒的賤人做皇後嗎?”
太後瞪了她一大眼。
祁子墨走近她,聲音低沉,問她,“這藥是從何而來的?”
“…禦藥房……”她回答他
“這真的是你的?”祁子墨再問她
陸清芷: “……”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麵對他的質問,陸清芷回神的掃視了周圍的人,從目光中,好似看到了她就是凶手。她在看他時,眼睛一下紅了。
“皇上,不信我?也認為是我做的?”
祁子墨:“……”
“來人,張嘴,沒規沒矩的,這就是你跟皇上話的態度嗎?”太後給唯眼神
唯點頭的,上前就要揮上一個耳光子。
祁子墨抓住了唯的手,狠狠甩開,“朕的女人,你們誰敢動!!!”
“皇上,這賤人重要,茹昭儀腹中的孩子就不重要了是嗎?”太後著實忍不住,當年為了那人,忤逆過,今日還要再為了另一個女子來忤逆,決不能讓曆史再次重現。“皇上登基也有六年多了,膝下也就兩個孩子,哀家日夜盼著,終於又有哪位妃子終於又懷孕了,可,可偏偏就是這個賤人,將哀家的外孫給害沒了……”
太後精心計劃好聊一切,決不能被破壞。
“太後,妾許久沒再踏出過寒蘭宮,不可能往茹昭儀湯中下藥……”
“大膽賤人,這何時有你話的份?給哀家跪著!”太後怒吼她
陸清芷委屈得很,雙膝一彎……祁子墨要將她拉起來,可是她先將他的手拿開,遵照太後的,跪在地上。
祁子墨眼看著,跟著跪了下來。
那些宮女太監,士兵們嚇得都跪下地上,還把頭壓得更低。
太後氣急敗壞。“墨兒,你……你要與哀家作對不是?”
祁子墨: “母後,孩子之事是她做得不對,可母後又為何要深究於此呢?”
陸清芷看過去,心中怔了怔,什麽話都不出口。
心恍惚再一點一點的滴血。已經麻木了,也沒了痛覺。
原來,他真的不信她,也認為這事是她做得是嗎?
原以為,所有人不信她,可是他會相信的,可為什麽,連他也不信呢?
孩子之事是她做得不對……